1y7m
在他開始會走時，我就預料自己疲於奔命的日子不遠了（從網路上看來的經驗談）。
但現在我發現：
……不是啊，老嬰仍然跑很慢，我輕輕鬆鬆就追到啊。XD
在公園時，我是很安靜的媽媽，
相較於一些很積極的父母：
「欸，你要從這邊溜下去！屁股要先坐下去，不要總是站在那！」
「球不要一直抱著跑，你要這樣、這樣丟出去！」
有時整場都是媽媽/爸爸的指令聲，我聽得心理壓力都上升了……
當然也有很隨和的爸媽，一直說著「你要不要玩玩這個呢」，
丟出了很多很多建議，但小孩都不買帳，爸媽也不介意。
而我，一點聲音都沒有。
大孩子們尖叫奔跑著，就在我寶寶的面前刷過去，
幼教老師急說：「注意有小寶寶！」還轉頭看這寶寶的媽媽在哪，
而她一回頭就能看到我——神色自若的安靜旁觀著。
她可能想著這媽媽怎麼就這樣看著沒來救呢，
但我知道自己的神經和肌肉處在可以迅速爆發的準備狀態。
（對了，我沒有智慧型手機，所以我眼睛只能看著寶寶。）
幾個月前跟一位爸爸交流，
他說我寶寶的動作好活潑、好豐富，遠比他兒子同月齡時厲害。
我說可能是因為我都沒管他，任他隨便跑。
像那次他嘗試跟大人一樣走下樓梯而不扶扶手；
腿短的他根本辦不到，卻將腳和身體一直前傾試探。
那位爸爸看得緊張，一直很想把手伸出來幫我護住寶寶，
但我說：
「如果我伸出手，他就會更大膽的跳下來，你看——」
果不其然，寶寶立刻往前撲，
在我雙手的半扶助下以逼近跌墜的速度啪啪啪啪連下好幾階樓梯，
沒有受傷但模樣驚險。
最終落地時，他還喜不自勝的大笑！
「但是，」我把寶寶再抱回樓梯頂端，便放手離開，
「如果我不伸手，他就會自救。」
然後，他在做了兩三下驚險的試探動作後，見我不來，只好自己抓著扶欄慢慢走下來。
那位爸爸看得瞠目結舌。
我其實常常跟寶寶對話，在家的時候。
在外頭，他忙得很，根本沒有餘裕讓我插話。
公園裡的我幾乎沒有任何聲音與主動動作，永遠只尾隨著寶寶，
甚至有時保持一點距離。
他很快的就覺得公園無聊，好幾次離開走上馬路，
我也讓他走——只要他走在斑馬線上。
（拉著他不讓他走入車道大概是我在戶外帶他時難得需要費力的時候。）
他會走入便利商店，清點（用手指輕拍）每項商品，（居然懂得自制不拿走）
爬上落地窗前的椅子坐下來，用笑容逗得旁邊的阿姨樂開花。
他會走入巷子裡，駐足在被遺棄了好久的鏽蝕腳踏車旁，
轉轉腳踏板，摸摸齒輪鏈。
（……然後再把自己的臉摸黑。）
（我還是不出聲。）
公園裡看到一對姊弟在玩彈簧蹺蹺板。
寶寶跑上前去想要湊熱鬧，趴在蹺蹺板中央板上一直想爬上去，
被干擾的姊弟不知如何是好，
他們的爸爸在旁邊緩頰了：
「小弟弟，你也想玩嗎？要不要坐在哥哥後面？」
那位爸爸用眼神問過我，便把寶寶抱起來放在小哥哥後座，又說：
「小弟弟，你手要抓緊哥哥的腰喔～」
聞言，那位小哥哥便將手往後探向寶寶的小手，
就像偶像劇裡出現過八百次的那個畫面一般，
他將寶寶小手往前拉到自己的肚腩上握著。
寶寶格格格的笑得好開心。
「謝謝～」我終於出聲了。
***
(updated) 這邊補充一下細節：
我與寶寶經過蹺蹺板時，
蹺蹺板上的弟弟停下來，指著寶寶說：
「你看，那弟弟好可愛！」
寶寶聞言，對上了弟弟善意的眼神，看到了停下的蹺蹺板，
可能誤以為自己受到了邀請，便開心的啪噠啪噠跑過去，趴在蹺蹺板中央平板上。
（整個過程中，我的手都在寶寶身上沒有離開。）
對於寶寶的意外之舉，姊弟愣住了， 思考下一步要怎麼回應。
而我還留在那裡的另一個很大的動機，
是因我覺得這整件事本應以我的道謝收尾（對於弟弟那句讚美），
但我那時全神貫注的盯著寶寶，
沒有餘裕尋找道謝的話語與時機。
全體凍住三秒後，
爸爸一句邀請破解了這個魔咒。
***
昨天勞動節，保姆休假。
帶寶寶去公園玩，看到不一樣的面貌。
遊具上，寶寶正賣力的撥動玩具齒輪，
此時有個大約三歲的小哥哥走上來，與寶寶搶齒輪——
小哥哥劇烈的轉動齒輪，寶寶手跟不上，自然手滑鬆開。
當寶寶想再度將手放上時，
小哥哥用力把寶寶的手拔掉。
寶寶哭了。
——這是他第二次在外跟小朋友互動時哭，都是「手被拔掉」的狀況。
上一次是他想推人家的沙堡、被朋友孩子趕緊抓手防禦時。
遊具底下立刻傳來那位小哥哥的媽媽的呼喚聲，把小哥哥叫了下去。
我忙著安撫寶寶，沒聽清那媽媽說什麼，只知有句是「你現在不要上去」。
時間流逝著，寶寶停止哭泣繼續跑來跑去，
再次爬上齒輪遊具時，抬頭看到齒輪，突然悲從中來的又哭了～^^||
「哈哈，觸景傷情。」那位小哥哥的媽媽忍不住笑著評道。
從頭到尾，那位媽媽沒有道歉，
可是我仍然喜歡那位媽媽。
（我有在觀察他們親子，細節不足道，但我知道我認同她的風格。）
再來，遇到另一位兩歲出頭的小哥哥，濃眉大眼，是東南亞裔。
他一看到我寶寶，就來勢洶洶上前，「碰」的用力用胸部頂撞了我寶寶！
（從他氣焰高張的出現時，我就保持警覺了，但我還是沒有介入。）
寶寶踉蹌，愣著，可能還在思考發生什麼事。
我不確定他的思考結果是什麼，總之，寶寶留心上小哥哥了～（咦）
小哥哥走去哪，他就走到哪，
學著他找了一張大葉子扇著，學著他扶摸著溜冰場矮欄杆一路揚長而去。
小哥哥突然回頭，又來勢洶洶走向我寶寶（我緊張了一下），
伸出他的大葉扇，掃了一下我寶寶拿的葉子，
（大概是說「我覺得你選的葉子也不錯」吧……）
然後又揚長而去。
事後，我回憶那一擊「頂胸」，
想起國外球員間也會跳起頂胸來互相打氣。
原來這是一兩歲就會的動作啊～（？？）
以上。
我想分享的是：帶娃至今，我覺得「去公園」真是最輕鬆又最有趣的活動。
（不知我究竟會不會遇到真的「疲於奔命」的一天？
很期待，因為我站在那裡會一直被蚊子咬……（囧））
（我覺得我的人生趨於完美。
如果這世界上沒有蚊子，我的人生就是完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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