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天就要過年了,這邊提前跟大家拜個早年,祝大家龍年心喜,平安快樂~
除夕到初二會有日更,但不是李蓮花,沒意外該是老九,有興趣歡迎留言讓我知道~
(中)
半月前江湖盛傳,元宵那日,正道魁首李相夷將歸來與魔教金鴛盟笛大盟主再決死戰,約戰
地就在東海之濱,十年前兩人雙雙墜海之地,一時間流言四起,人心惶惶,不知是否會一波
方息一波又起,可沒多久便又有新的流言橫空出世,不僅將剿滅萬聖道的功勞全部歸於金鴛
盟,陛下還盛讚金鴛盟主笛飛聲,稱其具有俠義風範,不啻為一代大俠,可與李相夷並肩。
這與從前截然不同的評價著實讓武林一片譁然,但這還沒完,兩人約戰東海之濱也被闢謠澄
清,李相夷雖未死,但多年前身負重傷,早已退隱江湖,東海之戰不過是好事之人所謠傳,
空穴來風,不足為信,引起江湖上議論紛紛,卻無人站出來查清真相。
這背後是誰手筆不言可喻,但確實是為李蓮花省去許多麻煩,也為李相夷的傳說劃下了完美
的句點,這下子,即便他真的歸來,也不會再是萬眾矚目的焦點了。
臨近小漁村的驛館,一人頭戴幕離靜靜坐在角落許久,直到聽夠了消息,悠悠品完最後一杯
茶,帶著洞悉一切的了然笑開,拾起裝著劍的劍囊,桌上放了幾枚銅錢後轉身離去。
東海之濱
因著流言蜚語,來觀戰的武林人士並不算多,除了四顧門百川院,大抵都是熟人,倒是公主
和楊昀春也在,這讓李蓮花多少有些驚訝,但有僅僅是有些,很快的他便揭了幕離,施展婆
娑步越過眾人,來到了笛飛聲身邊不遠處的礁岩輕巧落地。
「你來了。」
持刀的手背在身後,輕輕轉身和李蓮花相對而立,當後者的裝扮映入眼簾,笛飛聲先是一愣
,隨即淺淺扯起一個玩味的弧度:「我倒是沒想到,你會再穿這套大紅戰袍。」
李蓮花似笑非笑,將幕離和劍囊甩給了方多病,說道:「替為師好好保管,一會兒離開還用
得上。」
接著朝笛飛聲歪頭,聳聳肩,帶著一點不羈的挑釁,漫不經心的說:「當年的戰袍都被燒的
差不多了,就剩這套,惹眼是挺惹眼,但這不顯的慎重呢嘛!」
笛飛聲不置可否,身形一動,長刀出鞘,李蓮花只得撇撇嘴,拔劍迎上。
刀劍碰撞,一聲錚鳴,激起萬重浪淘,岸上眾人雨露均霑,都被澆了個透心涼,就連方多病
也猝不及防,正當他仰頭欲罵罵咧咧時,卻見二人已是纏鬥到了一處,李蓮花未見任何羸弱
之態,從容不迫,笛飛聲全力出擊之下仍舊單手背後,點、刺、削、挑、劈,速度快的肉眼
僅能看見殘影,笛飛聲游刃有餘,出招速度也是不遑多讓,很快的,方多病發現,耳邊已經
聽不見外人的評語,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兩大絕世高手過招給吸引了去。
大家都在屏息看著,既是觀戰,亦是修行。
李蓮花與笛飛聲並不知岸邊人的心思,與高手過招,尤其是彼此這般早已超越江湖的頂級高
手,任何一點分心都是對對方的羞辱,只是,不同於十年前那場生死之戰,他們之間雖然全
力以赴,但眼底除了酣戰和暢快,半無肅殺,李蓮花笑著,輕鬆擋下笛飛聲橫劈過來的刀,
落地點水,再次提氣上岩,笛飛聲並不給他機會喘息,直直追了上來,朗聲道:「李相夷!
這才到哪!你莫不是累了吧!」
「我說笛大盟主,滿打滿算,你才給半個月的時間,這麼短時間能恢復七成,放眼江湖已經
能橫著走了!」李蓮花的白眼翻的不加掩飾,吐槽的同時又揮出一劍,劍氣直逼笛飛聲面門
而來,後者故意似的,任其貼近跟前時才側身避開,隨即握刀的手畫圓突進,直刺李蓮花命
門,看著李蓮花堪堪格擋後退,調侃道:「揚州慢至陽至善,中正綿長,又有方多病這好徒
弟助你,再加上關河夢千金靈藥下去,半個月對你來說綽綽有餘了。」
李蓮花無語,索性不再開口,挽了一道劍花又使出全新的招式,笛飛聲眸光一亮,往後一躍
欲拉開距離,卻被前者再次搶近,他心下一沉,看來這新招並不在相夷太劍已知的三十六劍
法之中,步步嚴絲合縫卻巧妙避開死穴,這分明就不為殺人而來,更像是…….
「李施主如此情深意切,就不知這笛盟主能不能參悟了。」被這一幕對戰吸住全副心神,方
多病並不知無了大師何時抵達,對其言論更是疑惑,轉頭看向他,卻見無了和尚喃念佛號,
接著說道:「李施主聰慧通透,卻總是在情之一字上作繭自縛,如今總算否極泰來,老衲只
盼他餘生安樂,方少俠,想必你應也是這麼想的吧?」
方多病沈默笑笑,抬頭看向又在懸崖留下新的刀痕劍傷的兩人,他二人越打越是來勁,海浪
退去又拍上來許多魚蝦屍體,附近村落的漁民皆以聞風而來,樂呵著拿著竹簍撿拾,他們這
些觀戰的人也早就退無可退,擠在一處新劈出來的崖洞裡躲避劍氣內力碰撞而生的漩渦。
李蓮花不再是李相夷,笛飛聲也非當年的笛飛聲,這一戰,少了決一生死得肅殺,多了一分
情意繾綣的纏綿和心意相通而不自知的默契,外人摸不著頭緒,同時與他二人交付過信任和
性命的方多病卻是看的明白,雙手抱胸,他欣慰而感慨,嘴上卻不饒人:「便宜了這大魔頭
,白得大俠美譽,又洗白金鴛盟,若不是為了李蓮花和我爹,我才不樂意給他當這牽線人。
」
無了大師哈哈大笑,法袍一展又擊退好些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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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之戰,最終在第三日夕陽西下時,笛飛聲率先內力徹底耗盡,李蓮花順勢挑落長刀後結
束。
毫無懸念,笛飛聲輸得徹底,心服口服。
兩人一左一右平躺在沙灘上,胸口劇烈起伏著,身上衣服七零八落的,卻沒有一點血痕,相
較之下笛飛聲更慘一點,一邊的護甲已經不知何處,服儀大敞,銀灰色的裡衣吸飽了海水和
汗水,緊緊貼著胸膛和腹肌,丘壑紋理分明。
然而有氣無力,煞有其事哀嚎、氣喘吁吁的卻是衣衫相對完整,看起來幾乎沒怎麼消耗的李
蓮花:「不行了不行了,一把年紀了真不能再這麼沒日沒夜的打,一口氣差點就上不來了!
」
笛飛聲累得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實在是不想接著與李蓮花鬥嘴,於是賞了他一記眼刀後,
繼續專心調息。
直到夜幕降臨,月色當空時,笛飛聲緩過神來,在李蓮花身邊坐起,自然而然地接過酒葫蘆
,在李蓮花奇異的眼神下仰頭喝了一口,嘆道:「我輸了。」
「服氣了沒有?不服再打過?」才說完,李蓮花就在笛飛聲饒有興致的眼神下悔得想咬舌。
笛飛聲失笑搖頭,仰頭又喝了一口,又問道:「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接下來啊……」怔怔看著被笛飛聲手上的酒葫蘆,淒然笑開,開口卻突然轉了話題:「阿
飛,我們是朋友嗎?」
笛飛聲正疑惑他明顯廢話的提問,卻見李蓮花的目光緊鎖在酒葫蘆,笛飛聲以為李蓮花在因
自己搶了他的酒而不悅,遂將酒葫蘆遞還回去,想了想,誠摯地說:「打敗你是我此生唯一
的追求,所以,我們應該是最契合的對手。」
李蓮花瞬間愕然,隨即淺淺笑開,眼中的光芒異常耀眼,搖搖頭,並沒有接過葫蘆,徑直起
身背對笛飛聲道:「暫時寄放在你那,我去四顧門了結一些舊事,以後……以後再說吧!」
留在原地的笛飛聲心中疑惑更甚,看著李蓮花的背影,心中沒來由的失重讓他感受到一股從
未有過,名為慌亂的情緒。
若再不做點什麼,他似乎就要永遠失去這個人……
直到人施展婆娑步離開,他鬼使神差的叫來了無顏吩咐:「跟著李蓮花。」
「尊上這是要……?」
「四顧門那幾個手下敗將不知又會如何為難於他,你跟著去,有事隨時來稟告。」
「是。」
「還有,」當無顏欲施展輕功跟上時,笛飛聲再次開口:「去查一下芩婆的去向,找到人即
刻來稟,本座有事要親自和她商量。」
無顏大惑不解,但不敢在面上表現,抱拳稱諾後提氣施展輕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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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李蓮花親手將把門主令完璧歸趙,又當著武林中人的面寬恕了雲彼丘,最後不理會無
顏和方多病的阻攔,用揚州慢救回雪融華毒發的雲彼丘一命,他才孑然一身,昂首踏出四顧
門,不再回頭。
方多病擔心他,卻被他溫聲忽悠留下,當他身心俱疲回到他的小樓,正想進門好好睡一覺時
,一個人從小樓裡走了出來,看清那人身分,李蓮花真是無語他媽給無語開門,無語到家了
。
「笛飛聲你偌大一個金鴛盟不好好待著,來我這小破樓幹嘛?」
「陪你啊!」笛飛聲答應得十分自然,絲毫沒有半分來者是客的錯覺:「再說我失憶的時候
,你不不是說歡迎隨時來跟你住的嗎?怎麼,現在打算翻臉不認了?」
「你有病吧?」
「你有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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