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上架 Netflix 的丹麥劇《哥本哈根牛仔》Copenhagen Cowboy，一打開看見主創編導 Nicolas Winding Refn 與其公司 byNWR心就涼了半截：此人在 2010s前進好萊塢拍了《落日車神》(2011)《罪無可赦》(2013)《霓虹惡魔》(2016)，其中第一部大放異彩還得了坎城最佳導演，不過接下來一部比一部風格更重內容更淺趨近於自戀 XD 今天打開 Netflix我才發現已忘記他好幾年了，原來已轉戰影集還拍過一齣亞馬遜劇 "Too Old to Die Young" (2019)，如今又過幾年推出睽違已久的丹麥語製作《哥本哈根牛仔》會更加成熟還是更加自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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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他自認是更加成熟，對外人來說就是更加自戀 XD 此劇可說是集 Winding Refn 歷年電影註冊商標之大成：各種霓虹燈光電子音樂越下越重口、各種緩近緩離肖像鏡頭越拍越迷戀、各種平移鏡頭江湖台步越走越名模、各種旋轉鏡頭眾生站位越站越擺譜、各種凶神惡煞江湖面孔越拍越獵奇、人間霸凌剝削世道不公如一灘死水、主角英雄身段超然姿態越演越木然... 這次表情木然姿態超然傲視眾生的主角是演過《慘雨》的斯拉夫裔丹麥年輕女星 Angela Bundalovic，她演的主角 Miu會像過去 Winding Hefn 片裡的萊恩葛斯林般信心滿滿行走江湖卻被打成豬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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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看都想到《罪無可赦》中打爆萊恩葛斯林的那位曼谷警察，簡直如神魔般天威難測一切由他說了算！而這次《哥本哈根牛仔》如萊恩葛斯林般一派輕鬆超然無往不利的中性女主 Miu，一路打到最後一集終要面對的也是個講粵語的華裔黑幫老大！一個身材纖弱身形瘦小的女子會被打成豬頭甚或折成幾截嗎？看來女主角 Miu從來沒有在擔心、劇中所有人也從沒在擔心、只有看過 Winding Refn 對東方武打多迷戀的觀眾才會暗叫不妙... 此劇的東方迷戀除中國餐館華裔黑幫粵語老大外、連女主 Miu夏冬兩季都穿兩套藍色運動服、許多武打姿勢擺明要做「藍色女版李小龍」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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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我印象中的 Winding Refn 舊作，除了霓虹電音風格獨具玩到不可自拔外，那故事密度極低甚至相當淺薄的「劇情」又都在談什麼呢？我個人認為總是關於「神魔」，但這些神魔都或降生或化身為平凡人面孔、宛如我們平凡社會中超凡卓越的那些天才菁英們，他們可能是擁有大能的食物鏈頂端建立體制霸道統治、亦可能是無所畏懼遊走體制拆解霸權的英雄孤鳥，只是這種「神魔」或「善惡」的各自歷程與彼此交鋒將鹿死誰手那就難說... 以這角度看這回《哥本哈根牛仔》女主角 Miu，開場不久人人皆知她有神秘力量，只是到底是天使還是惡魔？對每個人都不盡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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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外人眼中看 Miu往往當神來拜，但鏡頭跟著 Miu的足跡與視角去觀賞她身段臉龐，又天真無邪像個未經世事小寶寶，對眼前所見複雜世界毫無概念、只是睜著一雙大眼觀察學習：第一站，開妓院的賽爾維亞黑幫家族循線請她來，聽說她有神力可幫助老大妹妹 Rosella高齡懷孕！只是她認識了老大家族的惡行也認識了妓女姐妹血淚後，這懷孕懷到一半突然變噩耗、她也皮肉不笑立場一轉變復仇女郎！倒是在一堆不是剝削壓迫就是小圈圈排擠的炎涼世道中，對唯一伸出友善之手的 Cimona 心生感動，只是 Cimona 約她攜手一起逃跑卻臨時失蹤？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令她好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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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站，來到中國餐館「龍宮」，老闆「Hulda 馬麻」雖一臉傲慢老氣橫秋，但對往來客人頗講義氣，看 Miu牛刀小試妙手回春亦感念收留！只是認識第二個義人之餘也涉入第二個黑幫：華裔黑幫老大「蔣叔叔」長年扣留 Hulda小女兒，以此掌控 Hulda的餐廳豬圈替他毀屍滅證，Miu 當然義不容辭要當英雄幫忙贖回這女兒！只是這人情義理真有這麼簡單嗎？第三站，回到哥本哈根市中心找曾幫她處理身分問題的黑道律師Miroslav，也在其克羅埃西亞黑幫找到工作幫忙販毒，還認識了個沒啥本事但很照顧她的黑人小弟 Danny... 只是當這黑幫唯一義人也倒下時她要留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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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三站江湖經驗中，可看出雖然 Miu啥也不懂宛如劉姥姥逛大觀園，但她從不卑躬屈膝甚至從不虛心求教，反而一直擺出清冷身段維持高姿態，彷彿我這菜鳥才是天神下凡正觀察審視你們眾生言行！每一個人不論黑道或白道、不論加害或受迫，她都能用簡單價值耐心觀察做出自己的判斷與賞罰，善人自得她賜福惡人自得她懲戒、身處灰色地帶者如安分守己她也不過問，至於她有時我行我素佔人便宜損人利益了？那些利益本屬不義你們就乖乖放下罷、如不放下休怪老娘無情懲戒！本劇 E06最後一場壓軸對決，大概就可算是「人定勝天」意識對她的頑強挑戰，終以卵擊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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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第四站，已超出哥本哈根近郊多元移民凡俗黑幫、而進入金髮碧眼傳統白人貴族的鄉間古堡，這裡的人青春永駐耽美自戀超重視富貴排場、人肉送禮採精補身根本吸血鬼世家，而且吸血不為低端食慾而為高端宰制、尤其男吸血鬼自命有大老二就可無限伸張權力！本劇四大黑幫世界的城市莊園天上地下移民白人富貴貧賤等諸多對比可見一斑... 不過說到底，這個從 E01 到 E06 一直斷斷續續出來惹 Miu煩心的吸血鬼一家，什麼男權至上老二治國在她面前都不堪一擊，沒法把她打成豬頭反而被她打到豬圈去餵豬 XD 只是 Miu如天降神女般暢行自己單純正義，真能如此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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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劇最後終於超展開天馬行空世界觀、終於為這天外飛來的 Miu揭露一點神秘身世、也終於給她一個天降大敵令她木然面容初次驚慌落淚！結果超迷戀時尚又超愛玩弄風格的 Winding Refn ，果然不負眾望請了一堆模特級女郎通通穿上運動服，兩陣對圓兩種顏色的「女版李小龍大軍」展開下季大對抗！還安插自己女兒 Lola Corfixen居中當吸血鬼女王要來制裁女主角！是否一如往常地，Winding Refn又在勾勒一個我們眾生浮沉隨人顧命的庸碌世界、而這世界有天降金童化作人身默默庇佑著我們？但亦有魔道高人早已穩坐廟堂宰制眾生、必以雷霆怒火拒絕金童挑戰權力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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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劇名《哥本哈根牛仔》Copenhagen Cowboy 跟這神魔對戰內容雖看似毫不相干，不過看看女主角 Miu一臉天不怕地不怕的淡定從容、總是手插口袋好整以暇行走著江湖、帶著好奇觀看眾生認識好人壞人強者弱者、在她看不下去時氣定神閒擺出李小龍架勢行點小俠義... 是否這也算是 Winding Refn 心目中當代哥本哈根也能發生的「西部牛仔」英雄故事呢？只是他的故事不論西部還是都會黑幫總關於神魔，魔總是主流世道神卻總是天真單純，看來若要期待 Miu像萊恩葛斯林一樣「被打成豬頭」還有待下季 XD 此導風格強烈自戀很吃觀眾口味，如能忍受其舊作再斟酌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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