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也沒看到有血跡~也沒有警察與帳篷
: 後來回家看新聞 才知道那人剛被大車輾過 早就當場死亡了
: 但奇怪的是 也沒看到豆腐等內臟流出~
: 突然覺得自己算好運?
: 有人也現場看到過的嗎
有次跟學長出勤，
那也是個寒流的冬天
一台車插在路邊的大樹上，
保險桿連同引擎蓋成了V字
裡頭的大哥，
嘴角跟鼻孔有著一縷暗紅
頭部有著輕微擦傷
不過
胸口明顯凹了一大塊
壓胸的時候，
覺得裡頭軟軟糯糯的
像裝水的氣球
跟平常壓時候
如同硬床墊的彈力完全不一樣
果不其然，
每壓一口，
就吐出一點暗紅
伴隨不新鮮的腥味
猜是已經「歐」掉了（ohca)
應該送了醫也救不回來那種「歐」
基於流程
我們還是上車準備送醫
記憶會深刻
是過程中，
路旁一個少婦
不是默默的放慢速度
騎車經過我們
而是匆匆忙忙的停在我們的後方
接著
往患者身上撲去
一邊哭一邊喊
不是叫你不要喝這麼多
不是叫你讓我載回家
你這樣孩子怎麼辦
你這樣我怎麼辦
…
..
.
不是叫你不要喝這麼多
不是叫你讓我載一下
..
.
嘶吼的哭腔
凌亂的不斷複習
我相信
任何任何人
看著這一幕都會
印象深刻
後來，
一路壓胸
每一下壓出的腥碎血味
每一下壓出的宿醉酒味
混著救護車的聲音抵達醫院
填寫表格是後續必經過程
填到一半
剛剛的少婦也趕到了醫院
那蒼白無力又空洞眼神
問了我一句：人呢
在急救區，我回道。
步履蹣跚的她
拖著單薄的身軀
慢慢走到等待區坐著
「失魂落魄就像稻草人」
歌詞中的意境彷彿置身眼前
消防這份工作，
會看過很多的車禍，
會看過很多很多的屍體
大學時候，
機車油門只有90跟100
人行道跟雙黃線看起來都像車道
過彎不壓車不酷
路上都是龜車
守限速的人是北七嗎
這裡又沒照相機，怕屁怕
綠轉黃燈、閃紅、閃黃燈都能過，
那就都是綠燈！
路口停一下又不會死！
因為趕時間！
其他什麼不重要
因為我有事重要！
其他什麼不重要
因為我的技術好
其他車禍什麼的
不會發生在我身上
在
看完這一堆屍體後
我錯了
我他媽的錯了
限速
是評估這個路段
多少的時速可以有較充足的反應時間
郊區70
因為沒什麼建物
很少有機會看到人會衝出來
市區40-50
就是因為有機會看到小朋友會衝出來
路口停車
就是會擋到出口視線
喝酒
就是有機會多踩那一下油門
為什麼本來70的路段
變成60
又變成50，
幹
變成40
政府是白癡嗎
因為這路段
一直死人
一直死人
死到只能降速
有壓車沒注意噴去對向被撞死的
有壓車沒壓好跑去大車下變西瓜的
有沒注意跑去撞消防栓整個頭爛掉的
有機車互相擦撞
跌倒被後方大車碾爆的
當一具具屍體
經過眼前
經過手下
才知道
什麼趕時間
什麼我的事
什麼技術好
都沒有比「生命」重要
都沒有比身後的「家庭」重要
在道路
沒有好好的重新規劃設計下
在駕照
超級好考且沒有週期性檢視的制度下
在執法
沒有辦法好好執行的現下
請提早幾分鐘出門
請保持行車距離
請儘量速限內開車
請儘量不要路口停車
請不要喝酒開車
請不要喝酒開車
請不要喝酒開車
因為我不想不想再看到有人「歐」掉了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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