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我的出走日記──演戲

「我覺得人都像魁儡，不知道自己是誰，只是一直在演戲的魁儡。」

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你？
是冷酷、冷靜，可以看透世上所有人的你，
還是沉默、踏實，可以被她看透的你？

曾經，美貞厭惡透頂像魁儡般的人生，
她好奇著：「我是誰？」、「我為什麼在這裡？」
她討厭著無法發脾氣、無法開懷大笑的自己，
但當她認識了那個沒有外殼的男人──具以後，
她好像也一步一步地重新認識了自己，
也重新發現了那個無法發脾氣、無法開懷大笑的自己討人喜愛的一面，
然後，她逐漸明白那個她受不了的「魁儡般的人生」並不全然都是負面的，
她逐漸明白有時「演戲」是為了維持社會的穩定，
只要知道自己有個可以「下戲」的地方就好、
有個可以讓他盡情耍賴的地方就好，

所以，她問那個在她眼中總是很透明的具：「你也會演戲嗎？」
具苦笑地回答：「當然會，無時無刻！」

遇上美貞以前的具，是不會相信自己是「透明」的，
因為，在他的世界裡，「透明」只會讓自己「死」得比較快，
所以，漸漸地，他越來越孤獨，
就算是他最親近的人也不能明白他，

「吵死人了！我知道自己是什麼人就好，你不必假裝理解我。」

遇上美貞以前的具，
是不會相信自己有「被理解」的一天，
也不覺得「被理解」原來可以是一件溫暖的事，
在他的世界，所有的「理解」都是為了「利用」，
就像他看透他身旁所有的人，然後加以「利用」一樣，
為了生存，他只能像曠野中的野狗一樣──時刻警戒，不得休息

而美貞與廉家是具氏空空蕩蕩人生中偶然出現的傘，
他們給了被拋棄的他喘息的時間與空間，
他們接受具氏最原原本本的模樣，
讓他長期以來孤單又疲憊的心終於有了安歇的地方，

但傘終究只是暫時的，
現實的風和雨終究會把傘吹飛，
更何況，
野狗的存在本身是危險的、破壞秩序的，
誰知道野狗什麼時候會發狂呢？

「你不要再演了，你到底在這個地方做什麼？
你知道我們都仰望你！我們哪有什麼自力更生的能力呢？」

野狗就該離開這個不屬於他的地方，

但野狗到底該去哪裡呢？

馴服他，讓他成為寵物？
拋棄他，讓他自生自滅？
抓住他，讓他不再自由？
吃掉他？(誤)

請讓他可以決定他自己的命運吧，
讓他可以用著他本來的模樣做著他本來的樣子吧
不要只顧自己的利益而自以為是地替他決定他的樣子，

祭祀那晚廉家餐桌上的吵架，
在具進來的時候，就暫停了。
那時候，廉家的人都在演戲，
演著不知道具之前是來自什麼世界的樣子，
那不是因為忌諱具本來的世界，
而是害怕戳破了這件事，
具就真的得離開了。

但演戲本身是讓人疲憊的，
所以，為了下一次能夠真正地坦誠相見
所以，儘管傷心、儘管失望，
在他說他想離開了的時候，就放手讓他離開吧，
讓他穿回戲服，回到他的世界──

白社長喪禮的那一刻，
是具穿上戲服的開始，他是那個冷酷且冷血的人──「有人死了，我就是那麼地痛快！」
說這句話的具，已不再透明，

只是，希望具不要忘記，
在山浦堂尾站有一群人會等他下戲、等他回家。

你可以是你想要的各種模樣。


《附註》我其實最喜歡的是山浦，所以，只要山浦不崩壞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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