魷魚遊戲
截至目前為止netflix最成功的影集
2億多的用戶有1億人以上看過
90幾個國家排行第一
無論你喜不喜歡它
你都必須承認它是成功的
我看完至今已經近一個月
這期間持續關注著它的新聞 看著它的影評 參與它的討論 細思它的種種
我個人歸納它的成功在於簡單跟順暢兩個因素
任何觀眾都可以坐在電腦前 坐在沙發上
輕易地把9集的魷魚遊戲一集接一集的看完
聽起來很簡單
但
這得是緊湊的劇情 張弛得度的節奏 巧妙的集數斷點 興味十足但又不至於燒腦的遊戲規
則設定 優異的演員演技
以及配樂 音效燈光等等相關作業都完美才能達到的境界
所以
我必須說
它真的沒那麼簡單
如果它真的簡單
導演兼編劇的黃東赫
不會構思它10年
拍攝期間壓力大到掉了6顆牙齒
至於魷魚遊戲為什麼能吸引這麼多觀眾收看
我的觀察是它的巧妙設定包含了最大的收視族群
我這裡引用王國維人間詞話的人生三境界來說明它所吸引的是怎樣不同的族群
(當然解讀上會跟傳統的不太一樣)
“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
這部分是最大的收視族群
這類人甚麼戲劇都看
管你是是苦情的悲劇 懸疑的驚悚片 爆笑的喜劇
只要簡單易懂
讓他們藉由看戲得到生活上的情緒宣洩就可以
但這類人多半看了就算
很少會看完一場好戲還專程上網把自己的心得鉅細靡遺地寫出來
頂多就是看到有人討論按按讚 點點幹
魷魚遊戲的簡單與順暢
就是這類人的最愛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這類人數量遠低於第一類人
但他們卻是網路上 生活中
最愛跟人分享討論昨晚看了甚麼好戲 看了甚麼爛片的最大族群
如果第一類人貢獻的是最基礎的收視率
那這一類人的功能就是把熱度炒高來將收視率往上或往下推一把
而魷魚遊戲剛好提供了這類人討論的熱點
不論是劇情本身 演員演技 遊戲的規則 人性的衝突 未解的謎團 甚至是與其他同類型影
集的比較
這些導致了魷魚遊戲一上映就在各大討論區洗版
討論自然有褒有貶
但總體來說劇情的簡單與通順
讓他輕易地得到參與討論或是觀看討論中多數人的好評
多數的負評則多半來自於主角過於矯情 無能或討人厭的性格
以及遊戲過於簡單 漏洞太多比不上同類型影集
但戲劇中
很奇怪
主角性格的設定向來是缺點越多越容易變成印象深刻的角色
就像多啦A夢中的大雄
最無能的主角卻紅了一甲子
而且還會繼續紅下去
成奇勳就是這齣戲裡的大雄
至於遊戲設定的部分
我更是覺得簡單 漏洞多才是讓魷魚遊戲能超越其他同類型影集的關鍵
因為不是每個人都願意花時間仔細去讀每一條規則 去想每一條規則的合理性 去猜每一條
規則的背後是不是有必勝的方法或活命的漏洞
以我個人看今際之國為例
每當劇情開始講解遊戲規則時
我就得很專心的看
甚至還得回放多看幾次規則
這對喜歡動腦解謎的人來說是種樂趣
但對於想要看個影集放鬆的人來說卻是種折磨
而有趣的是
簡單漏洞百出的遊戲規則
除了能吸引最大宗的收視群外
一樣能吸引想要動腦的少數收視群
因為
前者可以藉此得到看影集的樂趣
後者可以藉由吐槽得到看影集的優越感
而這兩種收視族群
呈現在收視率上並不會有差別
前者因為好看 輕鬆地看完了魷魚遊戲
後者因為難看 會邊看邊幹譙魷魚遊戲 但還沒等到他幹譙到受不了棄劇前 他就已經看完
短短9集的魷魚遊戲
魷魚遊戲驚人的收視率就是來自於它海納百川的特色
因此
星火點燃了一個又一個國家的netflix排行榜
當他登頂美國排行榜時
這點來自韓國的星火就不可抑制地成為了燃燒90幾個國家的烈火
“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我一開頭就說
魷魚遊戲的成功在於簡單跟順暢
但我也說過
魷魚遊戲並沒有那麼簡單
這兩者並沒有衝突
因為魷魚遊戲的不簡單經由導演嘔心瀝血 千錘百鍊地編導後呈現出了簡單的面貌
我直到今天才動筆寫魷魚遊戲的感想
一是不想爆雷
二是很多細節要再想想
三是想要找到最合適的寫法把魷魚遊戲的感想寫得完整
一個月以來新聞網路大量的報導與討論
此刻的爆雷可能性已經很低
但讓我困擾的是
想得越久
越發現不知道如何寫得完整
因此我決定只寫我認為最重要的部分
這部分剛好受惠於最近看小說的新見聞
演員在接演角色時為了演活角色
所以會寫角色的小傳
我將介紹幾個魷魚遊戲的角色
來說明這齣戲劇有多不簡單
介紹角色前我要提一下整齣戲我認為最重要的情節
第二集 地獄
這是魷魚遊戲最重要的轉折
也是最特別之處
因為在這一集
我們知道了這個荒唐不已的遊戲是可以脫離的
當超過半數的人決定不要繼續玩時
這遊戲隨時可以喊停
而主辦方也會馬上照辦
因為在這一集
我們發現即便過半的人選擇逃離了魷魚遊戲
但不多久
超過九成的人依舊會回到魷魚遊戲中
因為在這一集
我們才知道為什麼這一集的標題叫地獄
但很多人搞錯的是
這裡的地獄
並不是由錢所決定
決定現實世界是地獄
還是魷魚遊戲是地獄的標準
來自於每個參賽者的人生價值
是的
很多人會簡單地把魷魚遊戲這齣戲
當成底層的人
為了金錢不得不捨命參加遊戲的唯一理由
所以直接下了個
導演藉此諷刺韓國貧富不均的結論
然而不是的
金錢的價值當然是重要的因素
但
我所看到的
導演所讓我感受到的是
無法守護人生價值的那個地方才是地獄
底下我就據此來說說幾個角色
1.智英
首次登場是姜曉在拔河遊戲前尋找同伴的時候
當時曹尚佑的要求是找強壯的男生
因為他們隊中已經有老人跟女生
就多數的韓國童年遊戲來說
這是不利的因素
然而姜曉看上的卻是一個人獨坐在階梯高處的智英
這或許是我們所謂的磁場相近的吸引
因為在後來的彈珠遊戲中
我們知道了苦命的姜曉找到了一個比他更苦命的智英
一個父親殺死母親 自己又親手殺害會性侵自己的父親的小女孩
在彈珠遊戲最後
智英說自己沒有出去的理由
所以放水讓姜曉贏了
看到這裡我不得不細想
既然智英沒有出去的理由
那他回到魷魚遊戲的理由是什麼
沒有親友的他 不認為自己有活著理由的他
會為了456億韓元回來玩魷魚遊戲嗎
這個動機太薄弱
而我唯一能想到的理由是
智英在魷魚遊戲中看到了同伴
一群跟他一樣被各種形形色色的理由壓迫到無法正常生活的人們
是的
智英的人生價值就是同伴 就是可以互相體諒 可以互相訴苦的朋友
在外面的社會中
他很難遇到這種人
但在魷魚遊戲中
他遇到了上百個跟她有相似立場的人
這些人就算不能成為自己的朋友
但起碼他可以坐在階梯的高處感受到自己不是孤單的
瞧
底下不就有一群跟我一樣被各種理由壓迫的可憐人嗎
對智英來說
外面的社會是地獄
魷魚遊戲不是
所以他回來了
他也的確在這裡找到了他想要的
同伴 朋友
可以一起努力的同伴
可以互相傾訴的朋友
但
找到出去的理由的他
卻發現只有自己出去時
他又會失去出去的理由
所以他選擇了輸給姜曉
他雖然會因此而死
但起碼他死前已經遠離地獄
2.韓美女
這是個很有意思的角色
雖然多數觀眾會覺得他很吵
也會覺得這齣戲唯一的床戲由他來擔綱很不舒服
但他卻是我在替魷魚遊戲主角群思考人物小傳時的一個大發現
其他的主角群
每一個在第二集 地獄或是後續的劇情中
都有交代他回到魷魚遊戲的原因
只有他沒有
甚至連他經歷過甚麼都沒有描述過
唯一能確定的是 背叛是他的逆鱗
如果以我的推測
他一開始的說法孩子還沒取名字這件事是真的
而背叛他的男人
可能導致她這個未命名的孩子死亡
所以他甚麼都能賣都能妥協 但就是忍受不了背叛
對他來說被背叛後的復仇高於一切
背叛不能復仇是地獄
所以他為了復仇回到魷魚遊戲中
因為他需要這456億韓元達成他的目的
然而他的不幸在於
在魷魚遊戲中
他又再次被背叛了
德秀的背叛她死也要報復不是隨便說說的
所以在墊腳石橋遊戲時
面對德秀的嘲弄
他選擇了跟德秀同歸於盡
即使因此他沒法拿到456億元到外面的世界完成他的復仇
但至少在接近必死的結局之前
他得完成對德秀的報復
這部分也是我覺得有點可惜的地方
或許在他與德秀墜下高塔的時候
可以從韓美女眼中加上幾幕畫面說明
韓美女到底在外面的社會經歷了甚麼地獄
3.曹尚佑
他的人生價值是驕傲
60億韓元的欠債
可能是他一輩子都還不起的
但是
那又如何
還不起就別還了
欠60億元債務的罪 挪用公款 偽造文書
不會要了他的命
頂多就是刑期長了點
但在回到魷魚遊戲前
他選擇了燒炭自殺
死都不怕的他
當然樂意回到魷魚遊戲
所以
是什麼讓他認為外面的世界是地獄
魷魚遊戲不是
我看到的是
驕傲
外面的世界他已經沒有能力重拾自己從小到大一直跟在身上的驕傲
他是媽媽的驕傲 他是雙門洞的驕傲 更可以想像他在職場上也是如此驕傲
從小到大的優秀與成功
讓他無法承認自己沒有從失敗中再站起來的能力
這次的失敗不只是投資上的 更是人生上的
找不回驕傲的現實社會對他來說就是地獄
那個有456億韓元的魷魚遊戲不是
因為在那裏他看到了能找回他的驕傲的希望
所以他回來了
但
他在追逐456億元找回自己驕傲的過程中
卻又毀了自己的另一個驕傲
木頭人遊戲時的曹尚佑
將過關的竅門以及遊戲的重點告知了成奇勳
回到正常社會的曹尚佑
借了電話給阿里 送了公車錢給阿里
椪糖遊戲的曹尚佑
明明猜到了接下來可能的遊戲內容
卻擔心自己想選的圖形可能被先選走
所以在猶疑間沒有告知成奇勳
坐視成奇勳選了最難的圖形
彈珠遊戲開始前的曹尚佑
不選擇跟自己最熟悉的成奇勳
卻選擇了可能對自己幫助最大的阿里
彈珠遊戲開始後的曹尚佑
利用了阿里對自己的信任
在規則下讓阿里死於工作人員的槍下
墊腳石橋遊戲時的曹尚佑
在前方的玻璃師傅失去利用價值時
親手推了他一把
讓玻璃師傅因此死於最後一塊玻璃的選擇
魷魚遊戲開始前的曹尚佑
擔心成奇勳會跟姜曉聯合退出遊戲
因此趁姜曉命危時
親手殺害了曾經是同伴的姜曉
魷魚遊戲開始後的曹尚佑
用盡了一切所能
想要殺死從小到大的兒時玩伴成奇勳
這一連串為了獲得456億韓元找回自己驕傲的過程
曹尚佑沒發覺自己其實正在一步步失去身為人的驕傲
直到最後一刻獲勝無望
而成奇勳為了他竟然願意放棄456億元的獎金時
他才醒覺自己的所作所為只是在讓自己從一個地獄走到另一個地獄
失去身為人的驕傲的他
從行善 到不提醒 到利用規則殺人 到親手殺人 到想要親手殺害朋友的他
已經沒法回家了
唯一的選擇只剩下地獄
4.吳一男
這是我第一個感到興趣的角色
也因為他
我才得以發現魷魚遊戲不是個簡單的戲劇
這角色的異常出現在第四集前半的那場夜間大亂鬥
沒有遵照跟成奇勳的約定留在原地
反而在燈光忽明忽暗的情形下跑到高處
更在他高呼停止後
黑面具馬上將這場亂鬥喊停
一切都太過於巧合
而一齣有邏輯有細節的戲劇
巧合太多就是在提供觀眾訊息
一如警察黃俊昊在哥哥住處搜尋哥哥可能遺留下來的訊息時
畫面中帶過哥哥的書桌放滿精神與哲學相關書籍一樣
這都是在提供觀眾線索
因為從這時起就發現吳一男的異常
所以後續看戲時就會特別留意吳一男的舉動
以及劇情對於吳一男的安排
吳一男在彈珠遊戲失去所有彈珠後
竟然沒有一個鏡頭帶到他被槍殺以及屍體倒下的場景時
吳一男就是幕後主使這件事應該就可以肯定了
接下來我的疑問就是
吳一男到底有沒有在遊戲中開掛
以及吳一男的腦瘤到底有多嚴重
很多人因為彈珠遊戲吳一男的免於槍決
所以認定吳一男從頭到尾雖然參與遊戲
但他一定知道下一個是什麼遊戲 遊戲的玩法是什麼 遊戲失敗他也不會有事
可是我並不這麼看
因為導演在彈珠遊戲前安排了這麼一幕
吳一男因為尿床所以躺在床上
即便工作人員即將要開槍
他也緊拉著棉被不願起身
無法克制最基本生理功能的尿床
告訴我們
吳一男真的有腦瘤 而且十分嚴重
黃俊昊在檔案室搜尋的資料告訴我們
這種遊戲起碼從1988年就開始舉辦
成奇勳參加的是2020年這屆
也就是這個遊戲已經至少舉行32年了
黃俊昊的哥哥是2015年的第6輪遊戲過關者
因此雖然無法肯定他成為黑面具有多久
但至少已經成為工作人員5年了
這5年間
黃仁昊從來沒有像今年一樣失聯到沒付房租 失去跟家人的聯絡
只有今年才發生這種事情
可見今年這次的魷魚遊戲的確有甚麼事情跟往年不同了
再分析
一個連電話線都會有自己固定放法的黃仁昊
怎麼會在書桌上留下2本沒有歸位的書籍
這部分再次告訴我們今年有些事真的不一樣
而且發生的十分緊急
讓黃仁昊不僅來不及安排跟家人的聯繫不上的說詞 預付房租
甚至緊急到連收拾好書桌這種小事都沒法做好
再連結上
黑面具詢問吳一男的問題
"你為甚麼要這樣做"
可見吳一男今年是第一次親身參與遊戲
而參與遊戲的理由他是說
"因為旁觀不會比親歷其境有趣"
但把前面的這些線索統合起來
我會這麼解讀這一句話
"因為旁觀已經沒辦法讓我感覺到有趣"
感覺不到有趣的原因
不是因為遊戲已經舉辦32年他已經膩了
而是他的腦瘤病情嚴重到讓他感覺不到生活的任何樂趣
即便是讓他沉迷其中32年的
操控別人生死 觀看人類的掙扎 欣賞人性的矛盾
都找不到他曾經感受過的樂趣
因為這些都建構在他擁有龐大的金錢與絕對的權力上
但
當他有一天發現因為腦瘤
他連自己的膀胱都控制不了
他連自己上一刻做了甚麼都會忘記
他連自己還能掌控這一切多久都不知道
沒有親人 沒有朋友 連權力與金錢都將失去的吳一男
只能讓自己參與遊戲找回自己對生命的一點眷戀
藉由生死的巨大刺激
找回人生的樂趣
這種情況下
吳一男怎麼可能會讓自己
預先知道接下來要玩的是什麼遊戲
確定下一個遊戲要怎麼玩
讓自己處於絕對不會死的情境
如果做了這些
他怎麼能感覺到想找回的樂趣
餘生不多的他
要的是藉著生死相搏證明自己還想活著
掙扎活下來後的樂趣
如果他知道遊戲規則 他知道自己有絕對不會死在遊戲中的特權
那他的人物小傳就會變得混亂
這個角色就會失去魅力與真實性
當然這裡有一個破口
如果他沒有特權
怎麼能在彈珠遊戲中免於處決
關於這點
我的想法還是得回到腦瘤的病情上
腦瘤引起的癡呆已經嚴重到頻繁出現的程度
在進入彈珠遊戲的場景時
與吳一男年輕時生活環境如此重疊的畫面
讓他處於時而清醒時而癡呆的狀況
當他跟成奇勳同時接到工作人員遞來的彈珠時
吳一男用力扯開了彈珠袋而且用好奇的眼神偷瞄著彈珠袋裡面有甚麼
這明顯不是老人該有的動作
反而更像是充滿好奇心的小朋友接到未知的禮物時會有的表現
這個細節
讓我覺得
吳一男的鋼布發言
不全然是應付成奇勳的無意義對話
而是當他神智恍惚時對兒時同伴的回憶
我無從分辨在這場遊戲中
吳一男何時清醒何時癡呆
但我想這現實與回憶的交錯
的確讓吳一男找回了樂趣
一種有別於將自己置身險地藉由生死掙扎的刺激找回的樂趣
所以他才會將最後一顆彈珠交給了主角
又動用了他本不會動用的特權讓自己活下來
因為他要讓成奇勳活下來
而他自己也要活下來看這個有趣的成奇勳還能帶給他甚麼樂趣
這也才能回應到
最後一集他們碰面時
吳一男這麼說的二段話
"我小時候 跟朋友玩 不管玩甚麼都很有趣 連時間流逝都不曉得 在死之前我想重新體驗
一次 坐在觀眾席中絕對無法感受到的那種感覺"
"因為跟你玩很有趣 多虧你 我之前所遺忘的那些陳年往事 都浮上了心頭 我真的已經很
久沒玩得那麼開心了"
這樣一來吳一男的人物小傳才會完整不衝突
吳一男他活在想回去卻回不去的現實中
連回憶起童時樂趣都做不到的現實
在魷魚遊戲中他遇到了成奇勳
回到現實社會時他去找了成奇勳
回到有成奇勳的魷魚遊戲
一年後臨終前他又找來成奇勳玩了最後一把遊戲
對吳一男來說
找不到美好回憶的地方就是地獄
5.成奇勳
在思考以及動筆寫前4個人的人物小傳時
我無法準確地描述成奇勳是怎樣的一個主角
如同我前面說的
成奇勳不論智商或體能都是無能
懦弱 不聰明 婦人之仁 沒有決斷力
他就是成年版的大雄
是一個如此不堪的主角
但偏偏是這樣一個爛到家的主角撐起了魷魚遊戲
這裡面一定有某個特點是導演寄託在他身上
藉以成為貫穿整部魷魚遊戲的主軸
我們來看看還沒進入魷魚遊戲的成奇勳做了甚麼事
他忘了自己女兒的生日
他偷了媽媽的錢去賭馬
他會誇耀自己認識的兒時玩伴有多了不起
他會在事後有錢時先把媽媽的錢補回去
他會在自己危急時還不忘先關心被自己撞倒的姜曉有沒有怎樣
他會想辦法完成對女兒的生日承諾
他會對自己的女兒撒看起來很沒有邏輯很沒有現實性的謊
他會搞不清楚買的魚要付多少錢
他會對路邊可憐的野貓分享自己得來不易的魚
他會不斷對人介紹自己是雙門洞的成奇勳
當我們第一眼看這些特點時
我們會覺得成奇勳就是個沒用的大人
因為他的所作所為不僅不正確 還常常不顧前不顧後 更多的是一時性起的善心
但假設我們這樣看呢
如果成奇勳這些行為我們把他套用在一個未滿十歲的小孩身上呢
是的
成奇勳就是一個有著40歲大叔外表
內在是一個還不到10歲的小孩
所以
他對錢跟物價沒有概念
他關心媽媽跟女兒但他沒有該負起責任的覺悟
他會闖禍 會因為闖禍扯謊耍賴 但也知道闖了禍扯謊耍賴被發現還是得受罰
但成奇勳真的沒長大過嗎
不是的
起碼10年前
他上過班 結過婚 照養過母親 期待著女兒誕生 期許自己承擔家庭的責任
但10年前的罷工事故
讓他發現
他是個對現實無能為力的大人
阻止不了自己的失業
挽救不了同伴的死亡
趕不到妻子身邊陪他度過生產的苦難
承擔不了家庭該扛起的責任
所以他退了回去
成了一個再也長不大的熊孩子
在這個龜縮回去的世界中
他還能保有一些童年時孩子王的美好
這是成奇勳的第一個地獄
對現實的無能為力
接著
母親的病情 女兒的即將遠離
讓成奇勳不得不再次回到現實的地獄
所以
他拋下顏面去跟前妻借錢
在前妻的丈夫拿出錢要給他時
他本來已經準備接受
但當前妻的丈夫提出了條件
"不要再來找我的女兒時"
這麼一個要他割捨親情的條件
對成奇勳而言是如此難堪
所以他揍了眼前的男人
拒絕了這筆簡單易得的錢
轉而選擇回到魷魚遊戲
因為對他來說
感情的羈絆是他人生的價值
他曾經失去過朋友 妻子
他不能再失去媽媽跟女兒
相對於魷魚遊戲
會失去媽媽跟女兒的現實社會才是地獄
他不能進入這第二個地獄
重回魷魚遊戲後
他依舊是那個長不大的孩子
看到弱勢的人會想幫助
首先要選擇的同伴是兒時好友
無法捨棄弱勢的同伴
盡力緩和團體間的摩擦
承擔團體一份子應負的責任
他搞不清楚
這是一場沒有人是同伴的金錢與人性糾葛的醜惡競賽
他還在想著
錢那麼多
多一點人成功大家一起出去不好嗎
這些孩子般的想法與行為
讓他獲得了姜曉的信任
也引得了吳一男的注意
還記得彈珠遊戲時
當他對吳一男大吼1顆彈珠對賭19顆彈珠是不像話的
結果吳一男緩緩回了他一句
"那麼 你欺騙我 拿走我的彈珠就像話嗎"
有別於正常人的惱羞成怒 強詞奪理 抵死狡辯
成奇勳的反應卻是
愕然與羞愧跟後悔
因為他知道他之前做了錯的決定
他背棄了自己的同伴
他的想法是
即便是為了媽媽女兒也不該背棄認識不久的同伴
是的
成奇勳還是那個孩子
一個在公園與從不認識的孩子也能開心玩 也能真心相待的孩子
所以吳一男才會說
"跟你玩很有趣"
所以成奇勳才會在遊戲只剩下他 姜曉 曹尚佑時
想的不是幹掉其他兩人獨得獎金
而是關心姜曉的傷勢
而是在想要趁機殺死曹尚佑時被姜曉的一句 "你不是那種人"驚醒過來
所以成奇勳才會在最後的魷魚遊戲打倒曹尚佑確認獲勝前
選擇不邁入圓圈
而是選擇放棄獎金 想要跟曹尚佑一起活著出去
因為他還是那個孩子
還是那個把親情 友情 人性看得比金錢利益更重的孩子
他知道哪邊是地獄
回到現實中
他過了一年
不動用456億獎金 不把自己當人的日子
吳一男臨終前的問話
驚醒了他
"你還相信人性嗎"
如果相信人性讓他從現實的生活走入魷魚遊戲
又因為相信人性讓他從魷魚遊戲活著回來
那做為人
總應該做些甚麼讓自己像個人
所以他接了姜曉的弟弟出來 把錢交給了曹尚佑的母親
買了機票準備去美國找自己的女兒
飛機出發前
他知道了新一輪的魷魚遊戲即將開始
"你還相信人性嗎"
成奇勳該繼續上飛機去美國見女兒
還是讓自己身處險境再次參加魷魚遊戲
因為
成奇勳還是那個孩子
所以他做出了選擇
其實在想戲中人物的小傳時
還有一些人物想分析的
比如說那對夫妻為什麼還要兩個人同時回到魷魚遊戲
但資料實在不足就不繼續燒腦了
總之
魷魚遊戲是一齣既簡單又不簡單的戲劇
聽說導演已經有拍第二季的打算
但我很難想像
第二季在沒有導演10年的積累下
能有更傑出的表現
不過或許能有更多的資料將第一季得疑點補完
期待與期待破滅
這或許也是哪邊是地獄的人生價值選擇吧
--
泠泠小溪隔塵音 淡淡清風傳笑言
舟尋水迷不知處 春飛桃醉好忘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