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驗] 雨夜哭山

當兵時聽來的故事。


服役時駐守的營區適逢工程，
每天固定會有幾位操作重機具的工人進出。
我們這群衛兵和他們混熟了之後，
常常藉著巡邏的名義晃去工程現場和休息的大哥們聊天。
工人們大概也了解軍中生活的枯燥乏味，
空閒時很樂意跟我們說些在各地施工的所見所聞。
其中一位挖土機司機的故事我至今仍印象深刻。

這位司機姓王，
我便稱他王大哥了。
有一年王大哥隨團隊上山修補公路地基，
因上下山路途不便又耗時，
第一天團隊便在工程現場附近找了塊路邊空地設好工寮，
決定等休假再下山。

連續幾天的工程皆順利進行，
第三天中午過後卻下起大雨來，
現場的工頭指示暫停作業，
讓眾人先回工寮裡避避。
沒想到雨勢到了下午仍未停歇，
反而有漸強的趨勢。
王大哥說那時雨聲大到工寮裡說話都要用吼的，
外面馬路像小河一樣。
雖然擔心工程進度，
但看這情形是無法繼續施工了，
眾人只好無奈的準備煮食休息。

當晚約九點左右，
雨勢終於停歇，
用過晚餐的工人們開始打牌，
王大哥則是倒回自己靠窗的鋪位，
默默讀起小說。
聚精會神讀到一半時，
他突然聽到窗外傳來長長的哀嚎聲。


「嗚嗚嗚嗚——」
「嗚嗚嗚——」


王大哥說他當下全身汗毛直豎，
他聽過很多山裡動物的叫聲，
但從來沒聽過這種聲音。
那聲音就像是有人在外面聲嘶力竭地哭喊一樣，
出現在此時此地，
太奇怪了。

工寮裡眾人都愣住了，
一時只能手足無措的面面相覷。
此時外頭的哭號聲卻越來越多，
男女老少的慘烈悲嚎從工寮另一邊的山坡下不斷發出。

工頭硬著頭皮找了兩個膽大的工人拿起手電筒出門一探究竟，
不到三分鐘便面色慘白的衝進工寮，
一把抓起車鑰匙催促大夥兒上車下山。
直到車行開出不知多遠，
拐了好幾個彎之後，
那讓人發毛的哭聲才漸漸聽不到了。

眾人在山下市鎮的旅社住了一晚，
等到第二天天色大亮才敢駕車回返工寮。
他們這才發現昨晚深夜一陣坍方已將工寮和道路破壞殆盡，
而在坍下的山壁和土石中，
埋著數以千百計的人骨殘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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