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故事為家中老爸轉述
加上個人敘事角度紀錄
雖然很想精簡,但其中各個環節缺一不可
沒有飄點
但涉及一些信仰 一些些玄 以及少許醫學相關
如有描述錯誤 用詞不精
在不影響閱讀的情況下請大家見諒
純粹想紀錄下關於我們家
一則關於因果循環的故事。
—
阿爸一直是個相信神佛的人,遇到困難會去廟裡上炷香,偶爾擲筊問事,也會囑咐我們要
誠心的祈求,神明們會保佑我們平安長大。
但其實在我還小的時候,我跟阿爸的感情並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說是非常沒有交集,因為
阿爸工作的關係長年不在台灣,才造成感情上的疏遠。
一直到我國中時候阿爸突然間倒下,才改變了我們的關係。阿爸因為在上海工作身體不適
,拖了一陣子後終於跟公司請了長假回台灣就醫。
還記得那天我正在上鋼琴課,老師突然接到電話,匆忙的拉起我跟我說妳爸爸在醫院出事
了,要趕快載我過去。
那時候我雖然已經讀了國中,但在長期缺乏愛的家庭裡根本還不懂什麼叫做失去親人的痛
,我雖然慌張,但一切突然到我措手不及,無從反應。
我只記得我跑進急診室時,阿爸躺在床上不停揮手掙扎,眼睛緊閉,已經陷入昏迷。旁邊
的護士小姐說「有話想跟爸爸說的,要趁現在快點說。」,媽媽坐在地上哭得很傷心,我
則是呆楞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很多阿爸的同事在我看完爸爸後遞給我他們的名片,說
以後有問題,他們會幫忙我,叫我不要難過,一定要堅強。
我一直到後來才聽長輩轉述,爸爸在準備進行身體檢查的當天,在醫院裡心肌梗塞發作。
阿爸與心臟的戰役正式開始了,也因為心臟裝了葉克膜,雙腿血液循環不好逐漸發黑,媽
媽每天死守病房幫阿爸按摩左腳(因為右側堆滿儀器過不去)。就這樣,我每天清晨開始
跟著阿嬤到離家很遠的廟裡三跪九叩,祈求神明能幫助阿爸度過難關,並讓阿爸能保住雙
腿。
堅持了一個多月,就在所有人都認為阿爸會離開我們時,奇蹟就這樣發生了。
又是一通很突然的電話,在趕到醫院後我看到阿爸睜開了眼睛,雖然身體還不能動。當時
的心情實在難以形容,只記得那種並未失去的悸動讓我好幾次都濕了眼眶。
阿爸的命保住了,左腳也保住了。但是右腳膝蓋以下已經壞死,需要截肢。在當時,這卻
已經是天賜的恩惠。
而在阿爸轉進一般病房的某天,他突然問阿嬤
「妳是不是都跟綠點跑去xx廟那裡拜拜?」
我跟阿嬤聽完之後都嚇了一跳,因為我們從未提起過我們去三跪九叩的事情。
阿爸接著說
「我還在昏迷的時候做了一個夢,有一個神明站在我床尾,把一團黑色的東西從我的左腳
裡拿出來丟掉。他說他是xx廟的神明。」
—
幾年後的某天,阿爸駕車載著我要回家,他在截肢前一直是一個很喜歡開車的人,而這件
事在他裝上義肢後依舊沒有改變。
那天在車上,他突然開始跟我講起一個故事。
「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地方的大地主發現他的庫房遭竊了,他大發雷霆,誓言要抓
到兇手,而在諸多人的指證下他最終抓到了小偷,竟是他的手下。
大地主很生氣,舉刀就要刺死這個內賊。
手下求饒,但於事無補。
那把刀最終還是刺進了他的心臟
結束了他的生命。
聽說,那個大地主是我們家的祖先。」
—
阿爸在截肢後低迷了一陣子。
他開始怨天尤人,脾氣暴躁,對於自己的遭遇無法理解的埋怨。一直到遇見他的某位朋友
。
那位朋友很特別,他能從觀察來看出一個人的前世今生,他對阿爸說,這就是因果循環。
祖先曾經犯的錯,累積給後人,便是因果循環裡的常態。所以出生的後人,若不是來還債
,便是來討債。
阿爸起初不信,說是他自己延誤就醫,明明應該在身體初感不適的時候就回台灣看醫生,
那這一切便都可以避免。
朋友對他說,不是的,前世的債主為了討債已經等了很久,這一切都不是你可以提前避免
,能保住一命已經是奇蹟,要珍惜接下來的時光。
阿爸在聽完這番言論後抱持疑問去了他生病前習慣去的廟裡拜拜。那天他拿起筊,問神明
:
「請問是您護送我從上海回到台灣嗎?」
聖筊
「請問是您幫我擋下這個劫數嗎?」
聖筊
「請問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是否真為祖先還債?」
聖筊
而這時,阿爸才想起。
阿爸的阿爸,也就是我的爺爺,也是因為心肌梗塞,在很多年前離開了。
自那以後,阿爸開始改變了他的態度,開始珍惜跟家人相處的時光,話也漸漸多了起來。
他開始跟人分享這個故事,卻總是東漏一塊西漏一塊。
連我也是在多年後的今天才聽到最完整的版本。所以決定幫阿爸紀錄下來。
—
阿爸的那位朋友對他講述了大地主祖先的事,也描述了詳細的情況及刀身刺入心臟的角度
。
某次阿爸定期回診追蹤時跟主治醫師聊到這件事,醫師跟阿爸說,當時阿爸血管堵塞引起
心臟肥大,後來甚至破裂,但是阿爸的心臟裂口破在一個實例上非常少見,幾乎沒有見過
的位子。
並指了一旁的心臟圖示某個部位給阿爸看。
阿爸看完愣住了,一切彷彿都串起來了。
那正是地主刺進小偷心臟的位置。
—
那時阿爸入院檢查的病例碼有6碼
其中有4個4。
4444
急診號有3碼
其中有2個4。
44
最後阿爸裝了4根心臟支架。
4
而事後看了日期,阿爸在上海總共拖了44天,才回台灣就醫。
44
總共有9個4
九死
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