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 Nosleep-幼時我加入了怪胎秀(1)

媽佛

22220

原文網址:https://www.reddit.com/r/nosleep/comments/18mccm7/ when_i_was_a_kid_
i_joined_a_freakshow_part_1/

原文標題:When I Was A Kid, I Joined A Freakshow (Part 1) by Voodoo_Clerk

是否經過原作者授權︰是

未經授權者,不得將文章用於各種商業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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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在你一定聽過的那種慘劇之下。

粗心的男人搞大了女人的肚子,反頭還怪她不小心,更甚至還怪起了沒辦法決定出生不出
生的孩子。

這就是我,班傑明,或者也可以叫我班尼。



我爸稱不上是個清醒的人,常常都是醉醺醺;而我媽,總是會為他找藉口,他會這麼做是
我活該,或是因為他愛我才這麼做的。

某一天晚上,我爸一如往常喝醉又生氣地回來,他又被另一個短期工作開除了,只好用上
了他唯一知道能排解憂愁的方式,便宜的啤酒和我。

那時候我大概12歲吧,已經習慣了我爸長期的語言和身體暴力。恐懼讓我幾乎無法和任何
人說話,擔心因為說出不合時宜的話而遭到我爸的報復,所以有說話的必要嗎?

好吧,我知道這並不是長久之計,畢竟不回應我爸也會遭到一頓毒打,是兩面輸的情形。

在被一頓爆揍之後,我一身傷攤在地上發抖哭泣。我媽很快就過來把我拉進懷裡搖著,拍
拍我的頭想要我停止,我不覺得她在安慰我,她只是想要我閉嘴,不然又會惹惱我爸。

「他只是工作上遇到了一些困難。」她拍了拍我另一邊沒有被賞巴掌的臉頰。「你要知道
,班尼,他這麼做都是為了我們。」

我抬起頭看著她虛假的笑容,只為了安慰我,和她自己。

這一瞬間,我感到一陣恐懼、憤怒和厭惡,一把推開她往門口衝出去。

聽見背後傳來我媽的呼喊以及我爸的怒吼,我頭也沒回一直跑。

我用最快的速度衝進附近的樹林裡,幾乎沒有停地往茂密的樹木和灌木叢跑,直到我的肺
因為疲累而快要爆炸。

我靠著一棵枯樹坐下,蜷縮成一團開始無聲地哭泣。

這並不在我的計畫之中,現在正值秋天,我並沒有穿外套或是厚衣服。

聽見遠方傳來我爸媽的大吼,不過遠到像是山谷裡的回音,我緩緩站起來環抱著自己取暖
,一邊抽泣打嗝一邊往樹林更深處走去。

遊蕩了大約一個多小時,再也沒聽見他們的聲音後,我在穿過森林的小溪旁邊坐下丟著鵝
卵石,看著水面產生漣漪和游過來檢查的小魚來打發時間。

我蜷縮身體想著接下來的打算,回家繼續忍受那些痛打直到我爸哪天發瘋把我殺了嗎?還
是報警之後流落進寄養系統?

這些都不是好的出路,我仍然困在這裡。

無止盡的思考被小溪另一邊踩斷樹枝的聲音打斷,我迅速抓起身邊的樹枝當作武器,抬起
頭卻困惑地看著一隻似乎是狗的輪廓。

起初我以為是狗的影子,後來才發現這隻狗本身就漆黑無比,一雙鮮紅的眼睛直盯著我。
如同我腦海中的卡通真實發生在眼前讓我驚訝不已。

他沒有任何動作,很突然地開始沿著溪邊走。我看著他往下游的地方走掉,過一陣子,我
才站起來跟著他,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在說「跟他走」,不同於我爸的命令,更像是某種建
議,所以我決定遵從這個聲音。

我和他平行地沿著小溪兩邊走了一段路,我和他都知道互相的存在,但卻互不認識。

太陽開始西下,一棵倒下來的樹橫跨小溪成為一座小橋,我們停下來看著彼此,都在想著
誰要走過來,我回頭看了看家裡的方向,幾乎沒怎麼考慮,邁開腳步跟上這隻奇怪的狗。

沒出什麼意外地越過小溪,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讓狗可以聞一聞,但他根本不在意,轉身
往後面的樹林走進去。我深吸一口氣,追上去想要知道他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太陽快要接近地平線,森林裡也開始颳起風,沒有禦寒衣物的我忍不住發抖,但狗沒有停
下腳步,我別無選擇只能跟著他,默默希望他的目的地就快到了。

直到太陽幾乎落下,眼前突然出現一塊空地,令我訝異和讚嘆的是,在森林的中間,有一
座巨大的馬戲團帳篷,掛著明亮閃爍的燈光,是當下對我更重要的,溫暖。

我還來不及細想森林的深處怎麼會有一整個馬戲團,那隻狗發出奇怪的吠叫便衝進了帳篷


他消失在我眼前之後,我現在有了新的困境;凍死在這裡,還是冒著被我爸媽帶回的風險
進入這座帳篷。

取暖,佔了上風。

我謹慎地前進,大膽地走進帳篷,立刻被迎面而來溫暖的燈光和明亮顏色證明我的決定是
對的。

巨大的帳篷裡是很常見的馬戲團陳設,一排排的座椅圍繞著舞台。我著迷地看著只有在電
視上見過的場景,親眼看見就像是美夢成真一樣。

就在我準備坐下的時候,發現那隻狗竄過座椅,往另一邊的帳篷跑去。我立刻起身追上,
畢竟我們算是不速之客。我只是想要取暖,希望在天亮之前能待在這裡。

狗狗衝進門後通往連接主要大帳篷的通道,我盡可能地跟著他,不知道這裡的員工都跑去
哪裡?

很快我就有答案了。



馬戲團團長,他背對我低頭看著那隻狗。

狗狗坐在地上抬頭看他,接著轉頭看著我,舔了舔自己的鼻子。馬戲團團長轉過身體,我
困惑地看著眼前複雜的眾多顏色。

他的頭髮很長,滿頭的白髮只有末端在不同地方有一些黑色。耳朵掛滿一整排的耳環,鼻
子上也有一個。還有他的眼睛,彷彿調色盤一樣,黃色和綠色交錯混合成幾乎讓人催眠的
漩渦。一道大大的疤痕橫切過整張臉,一些小疤痕點綴在其他可見的皮膚上。還有他的衣
服,是我有生以來見過最漂亮的衣服。

「噢,嗨!」他突然激動地大叫,往前一步靠上來。我反射性地往後退,下意識認為比較
大的人肯定會傷害我。他立刻高舉雙手,示意我他並沒有惡意。「什麼風把你吹來啦?」
他笑笑得問,沙啞的聲音帶著微微的義大利口音。

「我-我」我開始結巴,發現自己很久沒有真的和人說話,花了一點時間才有辦法在腦袋
裡面組織語言。

「你-你?」他笑容不減地盯著我,等著我的回答。

我看向他身後,發覺那隻狗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我…我逃家了,有一隻狗帶我過來。」我給了一個濃縮版本的回覆。

如果他有為我感到一點悲哀的話,那還真看不出來,他的臉上只有不應該的亢奮。

「太好了!真是棒極了!」他自顧自地咯咯笑。「那你可以加入我的怪胎秀!」

看著他臉上顯現的快樂,我有些發楞,他不應該是要報警,或是更仔細地詢問我嗎?

「怪-怪胎秀?我以為這裡是馬戲團。」我環顧整個帳篷,但他只是聳聳肩,啞聲地竊笑
起來。

「也許吧,但我保證,我的怪胎秀絕對比低俗的馬戲團還要棒!」他的快樂很有傳染力,
在場的我也沾染了他的高興和雀躍。

「為什麼想要我加入?我-我不是怪胎。」我的疑問讓這個陌生的馬戲團團長大笑,笑到
彎腰抱著自己的肚子,好似他很喜歡這個問題,這讓我有點害怕。

「噢,怎麼這樣說呢,我們每個人都有怪胎的一面,孩子。」他對著我眨眼。「來嘛,我
敢說你在這裡一定比跟父母在家還要開心。我是說,那不就是你逃家的原因嗎?都是這樣
的。」說完又繼續大笑。

我吞下卡在喉頭的口水,這個陌生人怎麼知道我逃跑的原因?嚇得我緊緊抱著自己。就算
他說得對,可這個藏在森林中的馬戲團/怪胎秀的陌生人,向我提供一個工作和一個住的
地方,就算我只有12歲,也覺得有些可疑之處。

「我不知道…」我後退幾步,他的笑容略為收斂,這個舉動讓我感到危險。

突然一聲響亮的渡鴉叫聲打破了我倆之間緊張的氣氛,翅膀拍動的啪啪聲盤旋到我們頭頂
,接著往下飛到我的肩膀上,對著馬戲團團長啞啞叫。

「真的,」他用一種新的詮釋打量我。「你知道的,這裡可以是你的新家。」他跪下來和
我四目相對。「我明白有一個遊手好閒的父親是多麼難過,在這裡,我們會比世界上任何
地方對你還要好。」他把手放在我的肩上,給我一個關懷的微笑。

我看了一眼肩上渡鴉,詫異地發現他有著和那隻狗一樣的紅眼睛。他靠在我的頭旁邊,輕
輕抖動羽毛。我回頭望向眼前的人,他再度對著我微笑。

「我可以,先見見其他人嗎?」我有些擔心會見到某種可怕的怪物,如果是這樣,那我將
面臨新的選擇;是新的陌生怪物,還是家裡面同一個糟糕妖怪。

馬戲團團長的眼神瞬間發亮,興奮不已地迅速跳起來。

「當然!可惜只有幾個人在這裡,其他人都還在歐洲,我們不常來美國,要把所有人聚到
一起超級麻煩!」他竊笑一聲,轉身帶著我往通道走去。

「對了,我-我叫班尼。」我跟在他身後,想起了自我介紹。

他猛地停下腳步低頭看著我,我也停下抬頭望著他,我的身高幾乎才到他的肚子,所以這
個姿勢讓我很不舒服。

「我的禮貌哪裡去了?!」他大喊著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匆忙摘下頭上的綠色直條紋帽
子,往後退了幾步,一隻手往外延伸,另一隻手拿著帽子放在胸口,對我彎下一個戲劇化
的鞠躬。

「我是安東尼奧.加里波蒂!歡迎來到我的怪胎秀,班尼孩子!」他發自肺腑地笑著拍了
拍我的背,接著繼續往另一頂帳篷走去。「但是,請叫我東尼就好。」



我看向肩膀上的渡鴉,扯出一個緊張的小小笑容,用手指輕輕搔著他的頭。渡鴉發出幾聲
小小的嘓嘓聲回應,我猜應該是喜歡我這麼做吧。

東尼替我掀開帳篷的門簾,就在我踏進溫暖的燈光中時,一把刀朝我飛了過來,直直插進
支撐帳篷的木頭柱子上。

「搞屁阿,老闆,提前出聲才不會少塊肉。要是知道你要帶人來,我就多射幾支了。」濃
濃的俄羅斯腔調在我差點死掉而引起的小小心臟病後歡迎我。

要是因為剛才的事情我就怕得要命,那在看見差點殺掉我的人時,更是驚恐到不行。

丟出那把差點結束我生命的刀的主人是個身材高大,傷痕累累又一頭亂髮的男人,嘴上掛
著唇環,嘴角扭曲成氣憤的表情。

12歲的我忍不住眼神飄向他左腳的義肢,要是這樣被說沒有禮貌,那我還真不曉得對我射
刀子要怎麼樣?

「班尼。」東尼雀躍的聲音召回我不尊重的眼神,我假裝沒事就像他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
假腿。「來見見尼克萊.迪米崔洛奇!我最愛的俄羅斯飛刀手。別在意他的態度,就算你
跟他很熟也不會比較好。」東尼笑著將柱子上的刀子拔下來扔回給尼克萊,後者看都沒看
就接住飛刀,還送了東尼一根中指。

「你帶新朋友來了?!」興奮地咯咯笑聲從我們背後傳來。

轉過身,我訝異地瞪著被綁在輪盤上的小丑,就是用來當飛刀目標的那種轉盤。想當然地
,小丑整個人的身型被一排刀子清楚地勾勒出來。

「一定要的,桑提亞戈!尼克萊,快去幫他鬆綁,讓他來認識我們最新的招牌!」東尼甚
至比小丑還要開心。

尼克萊不耐煩地嘖聲,朝著小丑走過去。我看著他用金屬義肢走路,驚奇地發現那一點也
不影響他,好像本來就長這樣的一條腿。他迅速將桑提亞戈放下來,開始收回輪盤上面的
刀。

桑提亞戈一被鬆綁,便猴急地跑到我面前,我注意到他的腳掌是相對的,後來才知道他天
生就是內八走路。

他鑲褶邊的綠色橘色小丑服非常蓬鬆,臉上並沒有全部塗滿,只有臉頰和鼻子,一道直直
的白線跨過眼睛。

他跨著怪異的步伐走過來,急促地伸手給我一個擁抱,嚇得我肩上的渡鴉拍著翅膀飛走。

「你叫什麼名字?從哪裡來的?你看過馬戲團嗎?你要加入我們嗎?你有什麼才藝?你可
以做什麼?」幾百個問題光速向我砸來,每一個問題都穿插著咯咯的笑聲,為了跟上他的
語速,我的頭都要開始痛了。

「這裡在吵什麼?」一道溫柔的嗓音插進來。

視線越過還在用問題和笑聲轟炸我的桑提亞戈,一個人影從綁在正中央柱子的鋼索滑下來
,一個豐滿的女人加入了眼前的一片混亂。

她和桑提亞戈有著一樣的深色皮膚,但她的身上有一塊一塊的淺色斑塊,這是一種稱為白
斑症的疾病。

「愛碧嘉兒!最適合照顧我們新成員的人!」東尼壓著桑提亞戈的臉一把推開,將我像走
失的小狗當成聖誕禮物一樣推到她面前。

愛碧嘉兒一看見我整個人都亮了起來,迅速走到我身邊。

「哈囉,孩子。」她的聲音充滿母性。

我媽也有類似的嗓音,但我感覺得出來她是裝的,她只是想盡可能地讓我和她待在一起。
但是愛碧嘉兒的就很自然,充滿關心和邀請。

「你會留下來和我們一起嗎?」她的臉上掛著溫暖慈愛的笑容,即使一臉小丑的妝扮也無
法掩蓋她的母性光輝。

「又撿了一隻小老鼠嗎,老闆?」一個蘇格蘭腔發聲。

我轉過視線,立即發出了驚訝混合恐懼的抽氣,往後一退撞上愛碧嘉兒。

看著走向聚在一起歡迎我的人,我完全嚇傻了,因為那是一個雙頭人。

「哈!最後一個但也不是最後一個人!雙胞胎!艾葛和艾倫。」東尼笑著點頭,走到我和
愛碧嘉兒身旁。「他們絕對是個主打,我可以保證他們不會傷害你,真要說的話,艾倫倒
是覺得你會傷害他。」東尼和桑提亞戈同時竊笑,給了對方一個擊掌。

左邊那顆頭轉到一邊避開我的視線,我猜那個是艾倫。

他和他另一個頭,艾葛,都沒有瞳孔。艾葛惱怒地瞇起全白的眼睛,看向他的兄弟。

「別鬧了,跟他打招呼,他都要留下來了,你得習慣。」他命令另一顆頭,艾倫看了他一
眼,接著轉頭對我漫不經心地揮手和幾乎聽不見的哈囉。

「他們是連體嬰,是我最喜歡的主打之一。」東尼愉悅地嘻嘻笑,轉身對我說。「所以,
你已經認識我的團員了,怎麼樣,班尼?想要加入我的怪胎秀嗎?」他笑笑地盯著我,明
亮的彩色眼睛彷彿看進了我的靈魂。

我無措地擺弄雙手,看著東尼和圍在我身邊的其他成員。尼可萊和桑提亞戈正在聊天,撇
除尼可萊嚇人的外表,他似乎很容忍桑提亞戈,小丑一邊咯咯笑一邊揮舞著大袖子和他說
話。愛碧嘉兒對著我關心的微笑,我也向她報以一笑。再看向雙胞胎,我會盡力克服那種
恐怖谷的感覺。

「那-那我可以做什麼?」我問東尼,事實上我除了不敢和人對視,就沒有其他技能了。

東尼撫著下巴,發出了一連串沉思的「嗯」,好似在思考我能做得事情。像是回應他的問
題,渡鴉飛下來停在我的頭頂。

「馴獸怎麼樣?」一道笑容爬上他的臉。

我非常困惑,我甚至沒有養過寵物,更別說接觸獅子老虎這種生物了。但我突然感覺到頭
頂的重量變得更重,某種冰涼的東西滑下來到我的肩膀,我轉頭一看,一條黑色巨蟒纏在
我的脖子上。

「看來老闆的影子小朋友很喜歡他。」尼克萊臉上掛起耐人尋味的笑,桑提亞戈則揚起大
大的笑容指著我。

我看著這條蛇,有著和狗和渡鴉一樣的紅眼睛,所以這條蛇也是狗跟渡鴉,是某種變形怪


「等等,我們不是已經有馴獸師了嗎?」愛碧嘉兒問,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向東尼,他只
是聳聳肩。

「我會跟伊西結說,反正他一直都想要離開,不是嗎?」東尼問其他人,所有人都轉開視
線,尷尬地點頭。「現在,班尼,我再問你一次,你願意加入我的怪胎秀嗎?」他的眼睛
牢牢鎖住我的。

我給脖子上的巨蟒搔搔頭,這個地方絕對稱得上是怪胎秀,但卻比回家還要讓我能接受。
從我逃跑之後,我並沒有任何想法,只想跑得越遠越好,而現在就有一個重獲新生的機會


「我願意。」我說。

東尼的笑容越拉越大,就在我以為他要興奮得尖叫,他只是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接著將
我交給愛碧嘉兒。她開心地上前抱住我,就連桑提亞戈也加入,巨大的袖子整個包裹住我
。尼克萊和雙胞胎則是一點也不在乎,我也不意外。



東尼帶我參觀晚上要住的地方,在生活區裡有另一個空置的帳篷,裡面有一張雙層床,他
保證很快就會替我安排適合的房間還有表演服裝。愛碧嘉兒和桑提亞戈也來到我臨時的睡
房和我道晚安,再一次表示對於我的加入有多麼振奮。

我根本睡不著,誰能在突然逃家又加入馬戲團這種情形下睡得著呢?

我在黑暗中坐起身,雙手捧著我的新朋友,看著他在我的手指間滑動。我愛不釋手地看他
變成比之前還要小的樣子,天馬行空地想著他還能變成什麼動物。

這裡即將會是我的新家,我會在這裡長大變成一個出彩的表演者。

然而半夜的某個時間,我聽見有人試圖掀開我的帳篷門簾,但一直沒有成功。

再次入眠失敗後,我坐在床上拉長耳朵,試著聆聽帳篷外的聲音。

「伊西結!我正要找你呢!」東尼歡樂的語調在走廊上顯得突兀,我爬下床,顛著腳尖走
到門邊。

「有什麼事嗎,先生?為什麼我的帳篷被鎖起來?」陌生的聲音問東尼,他應該就是現任
的馴獸師。

從我站的位置可以很清楚聽見東尼的大笑,他們應該很靠近門邊。

「這個嘛,我找到接替你的下一任了,齊克,你不老說想要離開怪胎秀,對嗎?」

在他問伊西結後,接著是一陣沉默,我沒有聽見他們其中一人說話。

「什-什麼意思,先生?你-你知道我很喜歡這裡。」伊西結試圖向他的老闆表示他想要留
在怪胎秀。

「噢,齊克,你不必對我說謊,我們都知道你曾經和其他人說過你超級想要離開這裡,何
必呢,不如延長你的休假吧?我已經找好下一個人了。」

東尼的話讓我背脊竄過一股寒意,我就是他口中的下一個人。

「拜-拜託,先生,我只是-」伊西結的話語權被東尼的笑聲打斷。

隨著東尼的笑聲持續,原本就沙啞的聲音變得不切實際,我只聽得到外面有某種東西裂開
又闔上的聲音,接著突然有衝出去的腳步聲,有人在奔跑。

「別跑啊,齊克!你只會讓自己累壞的!」東尼用變得更加奇怪的聲音笑著,似乎是追著
腳步離開。

對於剛才聽見的事情我心懷恐懼,跑回床上用毛毯蓋住整顆頭。在我的認知裡,只要包裹
住全身,外面的任何東西都傷不了我。

隔一天我是被桑提亞戈快樂地跳上床把我叫醒,早餐已經在主帳篷裡準備好了。我和他道
謝後,看著他緩慢詭異地離開房間,我下床揉了揉眼睛,想要把疲憊趕出去,一睜眼就撞
上站在門邊等我的東尼。

「好消息,班尼!你就要成為我們新的馴獸師了!」他愉快地告訴我。

我盯著他,想起昨晚聽見的那些話。

「那-那太好了,先生,可是伊西結怎麼辦?」我問,他咯咯笑著用手梳過我的頭髮。

「別擔心,我都處理好了。來吧,我們是一家人,要一起吃飯。」

雖然他的臉上掛著笑容,但我忍不住盯著橫跨他臉上的疤痕流出了一點血。我謹慎地點點
頭,跟著他來到主帳篷。



我曾無數次回想起那天晚上,多希望自己當時能把握機會拒絕東尼,也許這悲慘的一切就
不會發生,也許我應該在聽見的那晚就離開,再也不要回來。

可我沒有,我留下了。

這個錯誤將會壟罩我的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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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itress12樓是巫毒宇宙,感謝翻譯推 05/22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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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golasgreen20樓 05/27 18:50
ooooooxxxxxx21樓怎麼感覺一點都不歡樂 很像犯罪集團XD 05/28 00:58
aho620422樓原來是巫毒宇宙 05/29 1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