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
又是我
在昨天的文章當中
有人問到長老這樣一直放著不會滿嗎？
問得好!!
通常一個月我們會有公祭送走長老
但是
都還是必須由社會局跟檢察官認可
也就是要有死亡證明
然後這種的驗屍的時候採檢都必須採得十分完全
以便若干年後有人來找親人的時候可以用
換言之
只要檢方敢開死亡證明
我們就敢給火化證明
通常無名屍都要公告一定期間沒人認領才可以處理
那有沒有家屬不願意處理一直拖的呢?
老頭
是我們冰庫前輩
雖然退休了
但有事沒事就來這邊幫忙
而他為什麼來這邊幫忙
其實是為了贖罪
這件事情目前不能說
過幾年他覺得放下
可以說的時候
我再跟大家說
某天
我看到他在冰庫前打盹
他老人家有年歲了
常常來聊天之後
就靠著那些還沒人住的棺木睡著了
奇怪的是
那個場景
居然一點不違和
感覺他老人家跟棺木融為一體
這種感覺
很奇怪
可能是因為我腳步聲太大
吵醒了他
他從棺木中爬出來看著我
「今天沒生意呀?」
我搖搖頭
這種話不能應
上次我搭個腔
馬上跑了三趟
他老人家發現沒拐到我
笑了笑
看著冰庫問我
「現在長老多嗎?」
「不多」
「大概都幾年？」
「一兩年差不多吧！」
老頭搖搖頭
嘴巴碎念著果然菜比八
然後喝了口水
跟我說個故事
「以前的長老幾乎都是五年以上，
故事大概都是不能說的祕密，
你大概也有聽說了吧！」
我想了想
的確聽到不少
點了點頭
他繼續說
「那之前有一個被冰了十年的故事不知道你曉不曉得？
那時候，我還年輕，
當年也是我守冰庫，
來了一個男子，
那男的，到現在我還形容得出來，
眼睛凸凸的，
嘴巴那時候被塞了布，
拔出來的時候，
嘴巴還閉不上，可以想見生前被塞了很久，
雙手雙腳還有被綁住的痕跡，
頭上也破一個大洞，深可見骨，
不是被救護車送來的，
是被一群不能說的人送來的，
那群不能說的人是什麼人呢?我不能說，
我看你也不要知道比較好，
總之那時候那群不能說的人是好人也是壞人，
他們保護了我們，
卻也因為保護我們冤枉了不少人，
就這樣，人被打死之後丟來這裡，
家屬收到通知馬上趕過來，
看到自己親人這樣的慘狀，
他們也是無法接受，
要那群不能說的人一定要給個交代，
當年其實沒什麼監視器，
加上威權統治，
那群不能說的人權力很大，
不能說隻手遮天，
不過這種小事他們還是可以處理的。
就這樣，打了快七年的馬虎眼，
一下還在相驗、
一下證據不足、
一下現場沒指紋，
意味著同一件事，
告訴家屬，早點將亡者送走吧，
人死為大這樣不送走，
家裡會有厄運的，
家屬打死不信，
他們一定要有交代才肯認屍，
不然就讓他做一輩子的無名屍，就這樣。」
老頭嘆了口氣：
「十年過去了，十年中，
我每天點名的時候，
看到這個冰庫，
我都會想起那時候他一堆家人在這邊哭得聲嘶力竭，
說一定要給他交代，
但是七年後，來辦領出的，只有他妹妹……」
老頭說到這裡
打盹睡著了
我想說算了既然這故事那麼可怕
還是不要打出來好了
於是我回辦公室
泡個泡麵
看看韓導
然後我也睡著了
做了個夢
不是發大財的夢
而是一個很可怕
夢到大家都在那邊幹
「富奸出門給車撞」
「拖稿處男一輩子」
嚇得我趕緊起來
立刻把老頭搖醒
老頭醒後一臉茫茫然
我就問他
「死老頭！接下來呢?」
老頭一臉茫茫然
我又接著問
「故事呀!!」
老頭一聽
「對呀！我怎麼說到一半就睡著了，
說到那個包商帶著公務員上頂樓的時候.......」
我急忙說
「不是這一件拉，這件不能說」
老頭想了想
拍了大腿
「對對對，我想起來了，
當時呀，那個小男孩目擊證人都說他溺水，
但是他肚子裡面卻一滴.......」
我又吼了一聲
「不對不對，這件也不能說！」
老頭搖搖頭
「幹這邊一直以來都是這樣，這也不能說，那也不能說，那到底能說什麼？」
我就說
「繼續說說那個七年後只剩妹妹來領出的吧！」
老頭恍然大悟
「歐歐歐，那個呀，後來只剩他妹妹來把他領走，
為什麼呢？十年內，他全家死光了.....」
我深吸一口氣
不太敢相信
老頭打開電腦，拍了拍我
指著那時候那個亡者的名子
以及他過世的家屬
每看一個
我心一驚
起碼看了六個以上
老頭搖搖頭
「這件事情真的很奇怪，
你看看大部分都是心肌梗塞而死，
不太像謀殺，可是呢？
但全家人還真的都死的差不多了
他的妹妹很無助
你想想那些年之中，
他們辦了多少喪事，
辦到葬儀社都覺得他們是不是想詐領保險，
後來他妹妹去問神明，
神明告訴他，
就是因為沒有讓死去的哥哥安息，
讓他冰那麼久，
才會導致他家這樣家破人亡，
現在應該要立刻去處理，
不然的話，你們家一定會死到一個不留，
於是他妹妹就來這邊領他出去了，
十年了，我再一次看到他的臉，
眼神還是一樣凸凸的，
嘴巴也一樣闔不上，
只是全身被冰到脫水，
而且變得很黑，
那雙眼睛，好像還是在說，他很不服氣呀！」
聽到這裡
我沉默了
我問他「為什麼死的不是那些不能說的人？」
老頭笑咪咪的說
「我在這邊起碼五十年，
你要我說個善有善報，
惡有惡報的故事沒有，
殺人放火金腰帶，
造橋鋪路無屍骸的我一堆，
菜逼八你在這邊幾年了？
換你說一個人間有公平的故事給我聽嗎?
賭瓶飲料，你說不出來的話就去買杯涼的給我喝吧！」
我在冰庫想了好久
一直在想
「不知道在我的接體員生涯中，說不說得出這種故事呢?」
又想著
「上個要我買飲料的已經……」
後來
我買了杯麥香
放在沉睡的老頭身旁
拜了拜
大胖不在的日子裡
就麻煩你了
反正你也一把年紀了
應該跟祂們比較好溝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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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大家覺得不夠媽佛的話
昨天我狗女兒走了
剛剛我打完文章
往旁邊一摸
摸不到她
其實很失落
昨天晚上收到她火化完的照片
我立刻在棉被裡面哭
哭到後來我睡著了
起來之後
發現床邊有一堆他的毛
我想
他昨天應該又睡在我旁邊了吧
如果有了陰陽眼可以看得到鬼
那就可以看得到她了
我真的很希望有陰陽眼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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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大師兄，我們下次見。
https://www.facebook.com/bigbrother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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