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應嗎?
看著眼前瘋狂大笑的若雪夫人,這個令媽媽恨上一生的女人,她對媽媽的殺女之恨,又何曾少過.
我突然有些迷惘,在一個沒有人是無辜的地方裡,談報仇有意義嗎?
在我動搖瞬間,一張破碎悲慘的臉孔浮現在我腦海中,是依雪姊姊的臉!
沒有傷害任何人,卻被活生生肢解的依雪姊姊.
是呀......至少依雪姊姊是無辜的......
想清楚的我堅定心意,再次正面迎視夫人.
「夫人,上一代的恩怨不該牽扯到下一代,更何況您已經親手報仇了,何必遷怒白辰與我?」
「如果不是妳挑撥,白辰不會搶繼承權,我再恨百蓮,這二十多年都沒想過害她的孩子,是妳逼我出手的,我絕不允許百蓮的孩子繼承神名山家!」
咻----
「嗚......」
隨著若雪夫人的怒吼,一隻長箭劃過我的臉頰,在我臉上割出一道血痕,我驚呼了聲,連帶讓我又後退了一步.
我已經可以感受到背後,峭壁刮上的冷風......
夫人拿箭的手法很純熟,想必是故意不射中我,只想把我們往懸崖逼,這樣萬一將來發現屍體,還可以推說是意外.
「你們是要自己跳下去,還是要我送你們上路?」夫人將安置好新的箭的十字弓,再次對準我和白辰.
往身後瞥了眼,我們距離平台邊緣只剩兩步的距離,恐怕再也撐不住夫人的攻擊.
我求救地看向夫人身後的百松,但此時,百松緊皺著眉頭,看來是在猶豫.
不妙,我好像高估了百松的決心......
「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我慌亂的思考該怎辦同時,本就跪坐在地上的白辰突然發出更慘烈的慘叫聲,我趕忙彎下身查看,卻看到白辰的小腿上,插了隻利箭.
似乎還刺斷了主要血管,大量鮮血從傷口溢出,白辰已經痛到連話都無法說,只能只抓著我喘氣.
不行,就算死撐著也只是拉長我們討皮肉痛的時間而已.
下定了決心,我鬆開白辰的手站起身,主動地跑到懸崖邊緣,半個腳掌懸空站著,雙手張開平舉,整個人幾乎懸在半空中.
而我的眼神,並不是看向白辰或夫人,而是百松!
「小夜......不要......危險......」
「呵呵,終於想開了嗎?」
我沒有心力理會他們的阻止跟嘲諷,現在的我只能一邊用盡力氣對抗強風,保持岌岌可危的平衡,一邊用盡全力對百松大喊.
「百松!!你答應過爸爸的,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優先保全我的性命!!」
「......」
「你是爸爸最信任的人,爸爸臨終特別交代你的,你想違背爸爸的遺言嗎?!」
「......」百松遲疑了一下,我知道,他快被我說動了.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被我無厘頭的話弄糊塗的若雪夫人一臉錯愕,可我沒時間搭理她.
「還有媽媽,我是她重要的女兒,你真捨得讓她傷心難過嗎?」
百松的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我依然呈大字型死命站在懸崖邊,我知道,唯有將自己的生命逼到緊要關頭,才能逼迫百松做出最關鍵的決定.
這也是我一次次激怒若雪夫人的目的,讓失去理智的夫人親自對我們動手,讓百松徹底表態!
「百松,你到底瞞了我什麼事?!」
若雪夫人就算不明所以,也嗅到了不尋常,百松肯定在她不知情狀況下,與我有額外的牽扯,因此她的怒意轉向了百松,大聲質問百松.
百松沒說話.
我也安靜了下來,本該一觸即發的場面,突然冷卻到了冰點,白辰大概是痛暈過去了,只剩靜默充斥氣氛中.
該說的,該做的,我全盡力了,接下來就看命運的造化了......
良久後,也許其實並沒有很久,打破沉默的,是百松的一聲嘆息.
「唉......」
「對不起,夫人,我終究還是無法違背老爺的遺言,更無法眼睜睜看著您傷害百蓮的孩子.」
「咦?」
百松從後方搶過若雪夫人的十字弓,再狠狠往她頭上砸下去前,她只來得及發出這一聲疑問,就此沒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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