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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joined_a_freakshow_finale/
原文標題:When I was A Kid I Joined A Freakshow (Part 7-Finale) by Voodoo_Cl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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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經授權者,不得將文章用於各種商業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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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來到桑提亞戈的房間,我以為裡面會塞滿一堆小丑的氣球或彩帶,但意外地很簡潔,
只有用生活照片裝飾,很多很多的照片,幾乎佈滿整面牆壁。
照片是他和每一個團員,和尼克萊、和愛碧嘉兒、還有我沒有見過的其他人,我猜這些人
應該是和桑提亞戈及尼克萊經歷了同樣的命運。
我抱緊帶來的素材,迅速把東西排列在地上,根據伊札拉的建議,我必須讓加里波蒂睡著
,還有避開變形怪的監視。
我看著地圖和工具,試著想出確保能逃走的計畫。見識過安東尼奧對桑提亞戈和尼克萊的
攻擊後,要和他一對一是不可能的,我得考量到自己的能力,總之最重要的是必須讓他睡
著,只不過今晚是新月,這代表他肯定會保持高度警戒。
就在我思來想去之際,有人敲了門。
我屏住呼吸,門又被敲了好幾下,不知道是誰在門的另一邊讓我很惶恐,但緊接著的法國
腔調迅速讓我放下心來。
「你最好在他們衝破門之前打開。」馬蒂厄說著。
我馬上站起來打開門,迅速被撞進來的王牌們壓倒在地上。他們圍抱著我,很擔心我在早
餐時匆匆離去。
「看來你很忙呢。」法國人從我們身邊和攤在地上的地圖跨過去,我推開王牌,急忙把門
關上,我可不想要被別人注意到。
「我計畫在今天晚上離開,今天是新月,這是我最好的機會。」我告訴他,王牌跟在我屁
股後面來到地圖前,他們好奇地把我做的迷你加里波蒂怪物移來移去。我微微一笑,他們
總是能讓我心情平靜下來。
「那是最好。」馬蒂厄在桑提亞戈的床邊坐下,拐杖一下一下地敲著地板。「看你的表情
,遇到什麼困難嗎?」他的聲音從勉強掛著的面具後悶聲地問。
我點點頭,跪下來從方塊手中拿過加里波蒂的模型。
「我想不到要怎麼確保他今晚會睡著,伊扎拉說他幾乎不睡覺的,我猜今晚也是吧。」我
向他解釋,他點點頭,手指在拐杖柄上點著。
「我有個東西應該能幫上忙。」他嘆了口氣,微微施力才從床邊站起來,戴著手套的手從
口袋掏出一瓶處方藥罐扔過來,我詫異地接住。「我的安眠藥,因為我的病症時不時會感
到疼痛,這能幫我晚上睡得好一些。找個方法讓他吃下去,應該夠讓他睡得不省人事了。
」
我看著裝滿藥丸的罐子,能讓加里波蒂吃下去的最好方式就是下在他的食物裡。當然這也
不是很容易,但至少我有讓他今晚睡著的方法了。
「謝謝。」我向馬蒂厄道謝,他只是揮揮手就朝門口走去。
正當他握住門把時,突然轉過來看著我。
「如果你成功了,一定要跑得越遠越好,絕對不要回來;如果你失敗了,最好裝作你從來
沒有逃跑過。」說完他就獨自離開,留下王牌和給我的一席建議。
我低頭看看王牌,他們四個都抬頭望著我。我想他們知道我準備逃走,正在想要如何回應
。
「我很抱歉,我…必須離開。」我的話讓他們垂下頭,明顯非常難過,除了黑桃,他靠上
來捲起長長的袖子。我盯著他只有骨頭的手,慘白得像是教室裡那種假骷髏。不過這並不
是重點,而是他手裡握著的一袋彈珠。
「給我的?」我猶豫地問黑桃,他點點頭又朝我的方向推了推。
我接過袋子打開看了一下,每一顆彈珠都有王牌的圖案。我笑了笑,感覺到眼眶開始濕潤
,連忙收好袋子,伸手要給他們擁抱。王牌們立即撞上來,爭先恐後地擠到我懷裡,我給
他們一個緊緊的擁抱,終於明白會什麼他們這麼輕這麼瘦,衣服下就真的只是一副骷髏頭
,但這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麼問題。
王牌和我揮手道別後,送我最後一個表演,手牽手形成一個車輪,接著滾出了桑提亞戈的
房間。我忍不住輕輕笑了出來,揮揮手和他們再見。
現在我能確保加里波蒂會睡著,那麼剩下的麻煩就是變形怪了。
我知道他的能力,也知道他能做什麼,所以他會是我逃走的最大障礙,我必須讓他和加里
波蒂分開,而且要離得遠遠的。
我一邊想著要怎麼解決那個叛徒,一邊準備去廚房,我打算在加里波蒂的食物裡面藏馬蒂
厄的安眠藥。
溜出桑提亞戈的房間快速關上門,走了一段距離後,突然被人從身後抓住,猛地被拉進一
間空房間。
我正要張口咬住莫名攻擊我的陌生人,但這人卻放開了我。我馬上轉過頭,是史塔拉,這
讓我鬆了口氣。
「妳現在好多了。」我慶幸地說著,立即上前輕輕抱住她,謹慎地不要把她折成兩半。
史塔拉點頭,從身邊的桌子上拿來一個用螺絲鎖著蓋子的玻璃罐給我。
「我應該要怎麼做?」我瞪著罐子,不解地看向她。
她指了指我身後的地板,我的視線順著她指的方向,看著空無一物的地板。
我花了一點時間才明白她的意思,她其實指得是我的影子,她給我的罐子是用來困住變形
怪的。
「妳再也不能...說話了?」我問,她盯著我片刻,戴著面具的臉微微搖頭。
我緊握著手裡的瓶子,用力到差點就捏碎了玻璃。好像從我加入怪胎秀之後,唯一的成就
就是讓其他人受傷,伊西結、桑提亞戈、尼克萊、還有史塔拉,這都是我的錯。
我還沉溺在自責的汪洋之中,史塔拉伸出手臂抱住我,雖然她不能說話,但她用她的方式
在讓我知道,這一切都不是我的錯,我有選擇可以離開這裡。我埋在她不同顏色的身體,
哽咽地和她道歉。
史塔拉率先離開房間,以免被人看見她和我在一起,從上一次她告訴我辦公室之後,加里
波蒂已經在懷疑她了,所以這是必要的。
又等了幾分鐘我才拿著玻璃罐離開,朝著主帳篷走去。快速經過正在練習新劇碼的伊娃和
賈斯柏,他們忙著吵來吵去,完全沒有分一點心神給我,我趁機溜進了通往廚房的房間。
我從來沒有來過廚房,也不知道預期會見到什麼。
看起來就和一般的大廚房沒兩樣,有點像餐廳的廚房,只不過多了濃縮咖啡機、油炸鍋、
還有其他器材。
我得先知道今天晚上要吃什麼,還有加里波蒂的餐盤是哪一個。正當我要開始探索廚房時
,聽見主帳篷那邊有聲音靠近,驚慌失措下,我拉開烤箱整個人躲了進去。
一關上烤箱門,我差點嚇到叫出來,烤箱裡面有東西在動,是一條長滿人類眼球的烤焦吐
司!好幾隻眼睛個看向不同的方向,我都還沒決定好要跟哪一隻眼睛對視,它已經對著我
嘶吼一聲,迅速撞出烤箱,正好留下一點縫隙讓我可以聽清外面的說話聲。
「要是他再試圖離開,我不會輕易饒過他的,這是最後警告。」加里波蒂嘶啞的聲音隨著
門被用力推開迴盪在廚房裡。他的聲音本來就很沙啞,自從和尼克萊的打鬥傷到脖子後,
他的聲音變得像是指甲刮在黑板上那樣刺耳。
「安東尼奧,拜託,他只是個孩子。」愛碧嘉兒乞求的聲音隨之響起,我從烤箱裡偷瞄,
看見她跟著走廚房,臉上的妝已經被淚水弄花,讓她這麼傷心,我心裡很不好受。
「他知道規定!」加里波蒂大吼,雙手用力砸在桌上,餐具飛落掉得到處都是。「沒有人
能離開怪胎秀,就這樣!」他對著愛碧尖叫,接著埋首用力乾咳,同時發出了嘰嘰喳喳的
聲音,摀著胸口試圖讓自己穩定下來。
「我….明白了。」片刻沉默之後只有加里波蒂困難的呼吸聲和咳嗽,愛碧嘉兒才挫敗地
說到。「我現在就做你的晚餐,先生。」她嘆了一口氣。
加里波蒂不發一語地離開,一直等到他的腳步聲完全消失後,我才完全推開烤箱門。
「現在妳知道我為什麼要離開了吧?」
我的聲音嚇到愛碧嘉兒,從桌子地下拿出來的麵粉差點灑到地上。她瞪著我,接著馬上看
向門口,以為因為我突然出現,加里波蒂又會跑進來。
「班尼……拜託別走。」她又想要勸戒我,可我知道她已經不是真的想要這麼做了,因為
加里波蒂的憤怒以及我的渴望,最終還是讓她明白我必須離開。「你在這裡做什麼?」擦
了一會兒眼淚之後,她才開口問我。
「我想要在他的食物裡面放藥,這樣他才會睡著。」我從口袋拿出藥瓶給她看,她詫異地
表情八成是在想我從哪裡弄來的藥,接著才又看向我。
「放在食物裡面沒有用的,應該放在酒裡。」她伸手,我猶豫了一下,因為我不確定她是
不是真心幫我逃跑,不過那雙悲痛的眼睛透露出了她是想要我離開的。我交出藥瓶,她走
向旁邊的酒瓶堆並拿起一支酒。
「我會倒一杯參了藥的酒,剩下的倒進瓶子裡。要是一杯沒有起作用,希望剩下的會有用
了。」她嘆氣著把酒放在食材旁。
要求愛碧嘉兒這麼做似乎讓她很痛苦,她熱愛著每一個人,照顧每一個人,這讓她痛不欲
生。
我爬出烤箱張開手臂抱住她,臉埋進她軟軟的身體。
「我多希望妳是我真的媽媽。」我用力抱緊她,這是實話,我真的是這麼希望。這句話讓
我和她都哭了起來,她抱著我跌坐在地上,緊抱著彼此哭了好幾分鐘。
「去吧,趁我還沒後悔開始求你留下來。」她推開我後說,我點點頭,連忙從烤箱裡拿出
玻璃罐離開廚房。
我停下腳步回頭,最後一次和愛碧嘉兒揮手道別,她同樣揮揮手,我立刻轉身離開。
變形怪是最後一個必須清除的障礙。
我一邊走回到桑提亞戈的房間關上門,一邊思索著要如何才能困住變形怪。眼神瞄過桑提
亞戈貼在牆上的照片,其中一張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從牆上撕下來,那是尼克萊和桑提亞
戈互看著彼此,眼中只有純粹的趣味和享受。
「我真的很抱歉…」我對著照片說話,彷彿這樣就能將我的歉意傳達給他們。
我拿著照片,再看了房間一眼,拿了一頂桑提亞戈戴過的帽子,還拿了衣櫥裡肯定是尼克
萊留下的幾把刀。抱著這些東西,我離開了桑提亞戈的房間,也是最後一次。
逃走之前還有一件事情必須完成。
溜出帳篷後,我悄悄地來到離帳篷區有點距離的草地,跪下來拿出尼克萊的刀子插進土裡
,把桑提亞戈的帽子掛在上面,又找了幾塊石頭圍起來,最後把照片放在刀子前面。
我不知道加里波蒂會對他們的屍體做什麼,但絕對不會給他們一個完整的葬禮,所以就由
我來做吧。
「你們讓我有歸屬感,尤其在我最需要你們的時候……你們真的出現了。」我一邊說著一
邊流淚。「我會好想好想你們的。」我親吻自己的手指,然後壓在他們兩人的照片上。
和他們做過最後的道別,我直接回到我的帳篷打包幾樣東西,雖然從我來之後也沒有新增
多少行李,還是收了一些紙和筆、一點零食、還有王牌給我的彈珠。
我轉頭看向書桌,發現有一本書在桌上。走上前一瞧,是一本英法字典,一張紙條貼在封
面上,寫著:
“給對抗命運的男孩。
---伊扎拉”
看來怪胎秀的每一個人都想要我逃走,我也堅信在他們的幫助下一定能成功。
當我把字典收進包包時,一個點子浮現在我的腦海中。
我抓起玻璃罐後看向門口,假如我沒有去吃晚餐,加里波蒂一定會派人來找我,要是他懷
疑有人在幫我,那麼派過來的人選就只剩一個了。
我快速收拾好行李,拿著玻璃罐蹲守在門口。晚餐時間到了,我能聽見外面人來人往的聲
音,但我沒有動作,持續盯著門與地板的縫隙。
可能我從來沒有過對某件事情這麼有耐心,等待的過程也不清楚自己有沒有不小心睡著。
突然,有腳步聲靠近了,聽起來不是人的,更像是狗噠噠的腳步。
變形怪停在我的門前,花了幾分鐘嗅聞,然後用爪子抓了抓門板。
我屏著氣息,緩緩打開玻璃罐的蓋子並拿到身前準備。就在聽到不可能錯認的變形聲音,
我知道最好的時機來了。
一隻蜘蛛忽然從門縫爬進來,我立刻把他撈進罐子裡,飛速蓋上蓋子鎖得死緊。
「抓到你了。」我惡毒地笑了笑,這個東西一直假裝是我的朋友,但其實是在監視我,然
後回報給加里波蒂,不過我成功困住他了。
蜘蛛的無數隻眼睛瞪著我,接著化成一攤液體突然開始漲大。發現他似乎是想要變大來撐
破罐子,這讓我驚慌失措。罐子被他撐得滿滿的並劇烈晃動,不過並沒有如他預期的破掉
,相反地,他逃不出來。在一次又一次的嘗試後,他放棄逃脫又變回了蜘蛛的樣子。
「魔法。」我驚嘆地看著玻璃罐,不管他想怎麼樣都不可能逃出來的,我的逃跑準備終於
完成了。
我拿著罐子在床上坐下,想要對變形怪說些什麼,但決定還是什麼也別說比較好。看著他
變成各式各樣的動物用頭撞著罐子徒勞無功好幾個小時,我都忍不住要為他的固執拍手了
。
終於等到了我想要的深夜,不曉得安眠藥需要多久才能放倒加里波蒂,等得越久對我越不
利。我已經昏昏欲睡,好幾次得阻止自己睡著,我告訴你們,用力給自己一巴掌是很能保
持清醒的。
我轉頭看向時鐘,已經凌晨2:30,現在不走就沒機會了。
我拿起玻璃罐瞪著裡面精疲力盡躺著的紅眼黑老鼠,深吸一口氣後把罐子放在床上。
「再見。」我僅僅說了兩個字,他又開始狂躁的想要逃出罐子。
門外一片漆黑,我站了一分鐘讓眼睛適應黑暗,等到能看出一些輪廓後,我開始朝著主帳
篷前進。
整個怪胎秀像是墓園一樣寂靜,感覺一小點聲音都在昭告所有人我的逃跑。我緊抓著後背
包小心翼翼地走路,每一次發出一點聲音都嚇得不敢動,等著看是不是會有人朝我過來。
終於,我成功抵達主帳篷,彷彿用了一個小時,甚至是更長時間,出口就在巨大帳篷的另
一端了。
就在我要踏上自由之路之際,帳棚裡的所有燈忽然亮了起來,瞬間閃瞎了我的眼睛,痛得
我立刻舉手遮著,感覺眼球要融化在眼眶裡了。一直等到我能接受的程度後才放下手,感
覺自己快要吐了。
「Buonasera,班尼!」加里波蒂沙啞的聲音在我把手放下的時候響起,電燈和油燈同時
發亮,讓已經習慣黑暗的我像在直視太陽。
「你的把戲還真幼稚,在我的酒裡面加藥。」他輕輕笑了笑,他臉上的繃帶已經拆掉,那
張臉看起來完好如初,只多了尼克萊造成的一道醜醜的傷疤。
「看來並沒有成功吧?」我從口袋掏出另一把從桑提亞戈房間拿到的刀子,像握劍一樣擋
在身前。
加里波蒂苦笑一聲朝我走過來,我連忙退後幾步,然而這個舉動似乎讓他很崩潰。
「你也想要離開,是嗎?」他嘆氣拿下頭上的帽子,手指梳過自己的白色長髮。「你知道
嗎…當我告訴你露西爾想要建立一個家庭,這是實話,我也是真的想和她一起有一個家。
但是當我發現我做不到的時候,我選擇了最好的方式,可每一次好像都會讓我失去我深愛
的人。」他痛苦地嘆息。
要不是我親眼見過他是怎麼吃掉他所謂的”家人”,這些話還是很令人信服的。
「這就是你為什麼吃掉露西爾嗎?難道你是這麼對待你的家人?」我握緊刀子當作某種護
身符,我的反問讓他驚訝,臉上的痛苦忽然變成了劇烈的憤怒。
「你以為我想這麼對她嗎?她是我這輩子的最愛!我盡全力不讓這個詛咒傷害她,但我做
不到!」他對著我怒吼,用力地跺腳,臉上的疤痕因為生氣裂開露出藏在裡面的牙齒。「
要不你來試看看這種詛咒再來告訴我怎麼做!」他控制著自己的脾氣,發出了嘰嘰喳喳的
聲音。
「桑提亞戈房間裡的那些照片,很多人我都沒有見過,你也把他們吃掉了吧?」我瞪著越
來越失控的馬戲團團長。「你從來就不在乎我們任何一個人,你只是一個怪物。」
就在我說完時,臉頰瞬間被他的螳螂爪劃過。
「你說對一件事,班尼。」加里波蒂嘶吼著,人性漸漸被螳螂的模樣取代。「我確實是個
怪物。」他笑了起來,變成完全的螳螂朝我衝過來。
我倉皇地逃到觀眾席的板凳上,他跳過來揮舞著兩只手爪,我連忙閃開,才發現稍早被他
劃到的地方正在流血。
我突然想起桑提亞戈教我的,趕緊彎身滾到他的身下,剛好閃過揮過來的爪子。躲在他的
下面,我試圖用刀子刺他的腹部,但我的力氣不足以讓刀穿透他的外骨骼。他往旁邊跳走
,拍著巨大的翅膀把我吹到另一邊的板凳上。與他拉開了一點距離,我馬上從背包拿出可
以用的東西,我並沒有太多時間,螳螂又跳過來揮了好幾次,我只能用背包格擋。
我唯一拿出來的東西是王牌給的彈珠,實在是不知道這能怎麼幫到我。我想要拿壞掉的板
凳來當作武器,可是對我來說都太重了。
加里波蒂不停朝我逼近攻擊,我覺得自己能活下來的機率越來越小,這時候手裡的彈珠讓
我靈光一閃,馬上用刀子割開袋子,讓彈珠撒在帳篷的地板上。
加里波蒂沒有預料會踩到一堆彈珠,失去平衡搖搖晃晃,趁他還沒反應過來,我用背包當
作盾牌,衝上去推了他一把讓他往後摔在地上。我得意地看他仰躺在地上扭動嘶吼,用全
身的力氣掙扎著想要站起來。
加里波蒂掙扎的時候撞到了帳篷的支撐柱子,還撞倒了掛在上面的一串煤油燈,僅僅幾秒
鐘的時間,燈落到地上破碎,引發了如同地獄的火焰。
我恐懼地瞪著不受控制的螳螂大力把柱子撞斷,帳篷著火並開始塌陷,我扔掉刀子轉身拼
命地往出口跑。
抵達出口後回頭一瞧,加里波蒂被柱子壓在下面,身旁皆是熊熊烈火。想到他再也不能追
著我跑進法國郊區的黑暗中,我滿意地頭也不回離開變成煉獄的怪胎秀。
我一路奔跑至太陽升起,最終倒在路旁被帶到了法國警局。透過字典的幫助,我找了一個
理由搪塞他們,說我從美國被綁架的。
不知道怎麼地,我回到了美國,但並沒有把我送回給虐待我的父親,母親終於鼓起勇氣離
開家,她得到了我的監護權,我可以和她及外祖家待在一起。
這件事情像惡夢一樣纏了我許多年,不情楚有沒有人從火場裡活下來。雖然在怪胎秀的時
間不長,可我真的很關心所有人,珍惜那些和愛我的人一起創造的回憶。
隨著我長大,對於怪胎秀的記憶也不復存在,遙遠的記憶似乎就像一場夢。直到幾個月前
,我收到了一封混濁的紅色信封,裡面塞著一張紙條:
“班尼!或者我應該叫你班傑明?真高興你想辦法回到美國了,我必須說,你很適合長髮
呢。乍見之下我還沒認出你,眼鏡、鬍鬚、還抽菸,我還以為你是想要躲我呢。我敢說你
一定忘了我,不過我保證這個小東西一定會喚起你的回憶,等不及要見你了~
------ A.G.”
我瞪著這封信,雙手顫抖地從信封內倒出來一個金色螳螂胸章,和加里波蒂每件衣服領子
上的一模一樣。
我任由胸章從我手中滑落到地上,驚恐地環顧四周。
他活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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