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內容為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修改標題和人稱 3/29
二之一
「琴琴,妳最近凡事要小心!我早上幫妳占卜,得【蹇】卦,這是凶卦啊!蹇者,難也,
險在前也……」
在小鎮上吃早午餐的時候,麗環前輩難得一臉正經的說。
一個長長的哈欠打斷她的話,只見玉琴前輩翻了個白眼,「唬爛。」
「欸欸!妳這什麼態度?我好意幫妳卜卦,妳說我唬爛!」
「妳這套我聽多了,省省吧!」
「可是琴姐,據說這波水逆受影響程度最高的星座是天蠍座,妳還是多注意一點比較好哦
!」
「是喔?謝謝妳,小雨,我會多注意的。」
玉琴判若雲泥的反應讓麗環氣得拍桌:「我說的妳不信,小雨說的妳就信,
妳現在是怎樣?枉費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
「小雨不像妳會亂唬爛啊!我當然相信她。」
「妳知道她之前跟我說小時候住的村子的事嗎?她說那個村子裡有倒在地上伺機吊死行人
的竹竿鬼,還有會引誘村人到深山吃紅龜粿的魔神仔,還有鬧鬼的深山別墅,說得群魔亂
舞,她這樣還不夠唬爛喔?」
「那是村子裡流傳的鄉野故事,不是我編造的……」江雨寒提出抗議,但盛怒中的麗環顯
然沒在聽。
「同樣的話從妳和小雨口中說出來,小雨說的就是比較有說服力啊!神棍唬爛王。」玉琴
繼續反脣相譏。
「這麼說,妳很相信她的鬼話囉?」
「這不是鬼話……」江雨寒繼續抗議,但沒人理她。
「我就是相信她,怎樣!」
「好啊!那我們就去她說的村子走一趟,看她到底是不是唬爛!如果她說的不是真的,以
後唬爛王換人當!」
「不要啊!」江雨寒連忙搖頭。
「走就走,誰怕誰!」玉琴前輩極有魄力的一拍桌子。
「就這麼說定了!」麗環轉向江雨寒:「限妳三天內交出這次的大綱,送審之後我們就出
發!」
「前輩……可以不要嗎?」她愁眉苦臉的說。
「怎麼了?妳怕妳的假經驗真創作被我戳破嗎?」麗環嘴角以得意的弧度誇張上揚。
她搖搖頭,「負責這次大綱的人是妳,不是我,我上次寫過了……」
麗環愣了一下,假裝沒聽到,率先拿著帳單站起來,「回去了、回去了,下午還要開會,
好忙!」
江雨寒愕然看向玉琴,對方只遞給她一抹同情的微笑。
低頭盯著螢幕久了,脖子有點酸。江雨寒抬頭看了一下時鐘--凌晨兩點。
特地來她房間監督的麗環早在床上睡翻了。
她也很想睡,但看看進度尚落後很多的劇本大綱,不禁悲從中來。
麗環突然睜開眼睛,咕噥了一句:「怎麼陰風陣陣?」然後翻個身繼續酣睡。
江雨寒輕嘆一聲,起身把冷氣溫度調高一些,拿起房間鑰匙和零錢袋,到街上的販賣機投
飲料。
拎著兩瓶罐裝咖啡,正想走回宿舍,一輛有點眼熟的車輛緩緩在路邊停下。
「這麼晚了,妳怎麼在這裡?」組長下車走向她。
「組長,你都這麼晚才下班嗎?」這是她第二次在深夜的街上遇到他。
「我剛從片場回來。」
組長果然不好當,三更半夜還要跑片場。她這樣想著,遞了一瓶咖啡給他。
組長伸手接過,「謝謝,我剛好有點渴。妳們現在不是在等麗環的大綱嗎,怎麼還要靠咖
啡熬夜?」
她嘆了一口氣,把麗環和玉琴決定的事告訴他。
組長不禁失笑,「這兩個人老是這樣,只是難為妳了,居然趁機把大綱推到妳身上。」
「大綱沒什麼,只是……我不想回去那個村子。」
「為什麼?」
「我害怕。」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組長顯得有些疑惑,但沒有多問。「如果妳覺得為難,我來勸麗環打消主意!
她人其實不錯,就是這愛強人所能的毛病改不了。」
「沒關係,我十幾年沒回去那個村子了,藉這個機會回去看看也好,也許我還該感謝麗環
前輩。」
「真的嗎?」
「嗯。」她點頭,卻略帶猶疑。
「這樣吧,妳會怕的話,我多找幾個人跟妳們一起去,好嗎?」
「真的可以嗎?」
「大綱送審之後,有一段空檔時間,應該是沒問題。妳不介意的話,我來安排。」
她彷彿又在組長頭上看到光芒萬丈。
真是個好人。
玉山山脈的餘脈緜延橫亙在村子東南角,川山秀麗。
不過她對那些山從小帶著恐懼,可能因為它們在暗夜中靜臥有如沉默的巨獸;可能因為山
上那些曾經生人所居的聚落,如今土饅頭漫延,已成亡者的棲息之地;也可能是因為聽過
太多關於山的傳說。
組長駕駛七人座休旅車,載著五個乘客,順著無盡蜿蜒的鄉道前往深山的村子。
因為長途勞頓,其他人早已疲憊的睡著了,坐在副駕駛座的江雨寒望向窗外那些曾經熟悉
的山徑,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沉重。
山村峰巒疊翠、曲徑幽深,流傳在山路上的靈異傳聞甚多。
她不自覺想起,小時候曾聽說在哪條山路上有位年輕女老師夜歸離奇身亡;哪一庄的年輕
人夜遊遇到鬼擋牆,還驚動村裡的員警前往救援;某人月出時分騎腳踏車回家,騎著騎著
後座莫名其妙多出一個人;外地人想去瀑布尋幽訪勝,結果迷路受困一天一夜,獲救後崩
潰哭喊有鬼……
一隻溫暖的大手突然覆在她緊握的拳頭上。
「不要害怕。」組長拍拍她的手,很快的把手放回方向盤。
她勉強對他微笑了一下。
進入村子不久,導航就失去了作用,而目的地還在山村的深處。
她打起精神,盡責的替組長指路。
休旅車在狹窄的山徑穿行,枯枝斷梗數度刮過車身的聲響讓她歉疚,據說這是組長的新車
……
但組長沒說什麼,只是專注在崎嶇的路況。
一枝長長的翠竹橫亙在前方的地面上,她正想出言提醒,組長已經加速從斷竹上輾了過去
,發出淒裂的聲響。
「啊啊啊啊啊!」她錯愕的張大嘴巴。
「怎麼了?」組長不解的看她。
「沒、沒有,我……我是在想你的新車……」
「沒事,車子就是用來代步的。」他不以為意的說。
江雨寒深吸一口氣。如果她能像他那樣豁達就好了。
月上時分,終於抵達這幾天要落腳的地方。
那是一棟獨自矗立在山坡上的別墅,大約三百多坪,即使在黑暗中仍不減富麗宏偉之象。
「哇!小雨,這妳家啊?」下車之後,眾人佇立在大門前觀望,忍不住驚嘆。
「不是,我很久以前就搬離這個村子了。這是我姑媽的別墅,本來是要蓋來養老的……」
她蹲在圍牆邊的巨大花盆旁,摸索著姑媽說的鑰匙。
「本來?那現在呢?」麗環敏銳的問,彷彿察覺到什麼。
「他們已經搬到別的縣市,姑媽說,這房子我們可以隨意使用,反正他們不會再搬回來了
。」
「嘖嘖,這麼浪費。」編劇組一員小鴻惋惜的說。
她在花盆邊摸了許久,卻遲遲沒找到姑媽指示的大門鑰匙。
「奇怪,為什麼沒有?姑媽明明說她藏在這裡的,從大門左邊數來第二個花盆,沒錯啊!
」
「會不會是老人家記錯了?大家一起找找看好了。」
玉琴提議,於是大家一起動手搜索其他的花盆。
正當眾人忙碌著,一陣山風輕拂而過,鐵製的雕花大門「吚呀」一聲,露出一道不小的隙
縫。
「……大門原本就沒鎖嗎?」
大家不禁面面相覷。
「比起這個,我比較想知道,剛才那陣風吹得動這麼重的門?」小鴻輕聲的說。
四周一片寂靜,偶有夜風拂過竹叢,發出似哭似笑的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玉琴打破沉默:「沒事啦!如果這裡有靈異,麗環一定感應得到!你們看
,她現在不是好好的……」
話還沒講完,麗環突然劇烈顫抖,開始嘔吐。
江雨寒連忙過去扶著她,只見麗環的臉色在月光下格外慘白。
「前、前輩?」
她正想問大家要不要立刻撤退的時候,麗環已經吐完了。
「好久沒搭長途,有點暈車。」麗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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