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Nosleep風,融合我養貓八年的血淚談,真人真事改編(我是說養貓的部分XD)
貓貓還是很可愛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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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領養了一隻惡魔。
事情要從去年冬天說起。我經歷一段爛到不行的感情,在我提出分手後,我心想,我何不
把這份爛到不行的工作一起甩掉?於是我上網找工作,最後決定到一個遠到不行的州展開
新生活。再見了,這間隔音比劈腿的爛男人還糟糕的套房。
我的好朋友雀兒喜支持我的決定,並且答應我會在聖誕節造訪我的新住處。當我搭上客機
,我暗暗下了一個決定:我要領養一隻貓。
這實行起來並不會太困難,然而我老是因為工作、男人、經濟因素和隔音太差的套房而推
遲計畫。這回我下定決心,就算把帳戶裡頭的現金都花光,我也要帶一隻貓回家。
所以當我安頓好新住處之後,便迫不及待的去當地的收容所,簽了一堆文件(並且噴了一
筆錢給獸醫),帶回一隻可愛的小貓咪。她才三個月大,身體健康且活力充沛,一見面就
急著對我伸出她的貓掌,彷彿跟我握手是她貓生最急切的任務。
我用提籃把她載回家,打開為她準備好的房間,裡頭有貓砂盆、貓飼料、貓跳台和貓飲水
機,以及一大堆玩具,我驕傲的告訴她,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了。
她喵了一聲,蹭了蹭我的腳,然後開始瘋狂啃咬踢踹房間裡的所有東西。多麼可愛的小東
西!
「我領養了一隻貓。」我在電話中對雀兒喜宣佈。
「真的?」雀兒喜尖叫。「她叫什麼名字?」
「比比,」我回答。「我決定叫她比比。」
第二天早上,我睜開眼睛,看見比比蹲在床頭櫃上凝視著我。多麼甜蜜的小東西!
第三天早上,我睜開眼睛,發現臉頰旁邊有團毛茸茸的東西。比比依偎著我,睡得正香。
我簡直要融化了。
第四天早上,比比偷溜去廚房,在所有布製和塑膠製的東西上留下齒痕。
第五天早上,比比學會開衣櫃,把一件我很喜歡的大衣咬爛。
第六天晚上,我回到家,發現沙發成為比比的貓抓板。
第七天中午,我才拿出碗盤來要做飯,一轉頭比比就把瓷碗給推下流理臺。我尖叫,比比
也尖叫,接著比比跳下流理臺,正好落在瓷碗的碎片上,她踩著滿地的血腳印逃走,我則
花了一番功夫才把她抓去看醫生,又噴了一筆錢。
第八天,我買了一本如何飼養幼貓的教戰手冊來看。作者開宗明義第一句話就是:貓是惡
魔,幼貓更是惡魔中的惡魔。
我無法同意更多。
「所以,你要怎麼辦?」電話中,雀兒喜同情的問。
「忍受她吧,我想。」我疲倦的回答。「書裡頭說,貓長大之後會好一點。」
「那是多久以後的事?」
「大概四到五歲以後吧。」我抹抹臉。
老實說,事情並沒有那麼糟。比比是個破壞成性的惡魔,但也是個會來鑽我被窩、在我懷
中呼嚕呼嚕睡著的天使。她會用貓掌在我身上踩上半天,會在我洗澡時等門,會在我忙碌
了一天後,在我打開家門時飛奔過來迎接我。不管怎麼說,她都比一個在我的床上操其他
女人的男人好太多了。
很快的,聖誕節要到了。我去大賣場搬了一棵聖誕樹,以及一些簡單的裝飾品。購買這些
時我必須格外小心挑選尺寸和材質,否則比比會把整棵聖誕樹都吞下肚。我甚至不能買些
聖誕紅,因為聖誕紅對貓有毒。
「看看我為你犧牲多少!」我對比比說。她躺在壁爐前,正在撕咬一件她特別喜歡的衣服
,我的衣服。
聖誕夜前一天,雀兒喜抵達我的住處。我們興奮的互相擁抱。
「嘿,你的臉怎麼了?」
我摸摸臉頰上的傷口。「比比不小心抓傷的。沒事。」
「還有你的手!好多抓傷!」
「比比正在換牙,獸醫說小貓愛咬人是難免的。」我苦笑。
「愛慘一隻貓總比愛慘一個爛男人好,對吧?」雀兒喜拍拍我的肩膀。不愧是我的好朋友
。
當天晚上,雀兒喜把我搖醒。
「有人拉我被子!」她驚慌失措的說。
「是比比吧?」我睡眼惺忪。
「那個人還拉我的腳!」雀兒喜幾乎快哭出來。
「她有咬你嗎?比比很愛趁我睡覺時偷襲我的腳。」
一開始,我們都以為是比比幹的好事。畢竟她真的太皮了,連獸醫都說沒看過這麼調皮搗
蛋的貓,我大概認養到一隻極品。獸醫同情的眼神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隔天聖誕夜,我和雀兒喜交換禮物,當然比比也有禮物可收。我們吃了一頓大餐,喝得醉
醺醺的,把彼此遇過的爛男人都拿出來痛罵一頓,接著談起目前身邊有哪些不錯的對象,
最後我們同意,按摩棒有時比男人還管用。
當天晚上,我被雀兒喜的尖叫聲吵醒。
「你家的時鐘!」她哭喊。
「時鐘怎麼了?」我一頭霧水。
「你掛在牆上的那些時鐘,全都在3:33時響起!」
牆上的時鐘。那些是前任屋主留下來的古董時鐘,我覺得還滿古色古香的,就放著沒動了
。
「只是故障而已,都是些陳年老東西了。」我安慰她。
「不是只有這樣而已。」雀兒喜啜泣道。「我去上洗手間,經過走廊時,掛在走廊牆壁上
的十字架,忽然……整個倒掛下來……」
逆十字。連我都覺得事情不太對勁了。
「也許是比比搞的鬼?」我試著尋找合理的解釋。
「不。」雀兒喜搖頭。「我很確定不是比比,因為我要去上廁所時,她不曉得從哪裡冒出
來,一路走在我前頭,我有看見她。我嚇壞了,想來你房間找你,結果……」
「結果怎麼了?」我開始緊張起來。
「我看見我房間的燈在閃爍,我很害怕,但我還是走進去查看。我才剛進門,燈光就忽然
全暗了!」
「燈壞了?還是比比在玩開關?」
「別鬧了!貓會關燈嗎?」雀兒喜低吼。她真的很害怕。
「有一次我下班回到家,發現家裡燈開著,還以為遭小偷,結果我打開門,看見比比坐在
沙發上,電視也開著,這傢伙會自己開燈看電視呢。」我無奈的攤開雙手。「相信我,雀
兒喜,這一切都是巧合,別自己嚇自己了。你是不是厲陰宅看太多了?」
我學電影裡的橋段,拍了兩下手,雀兒喜破涕為笑,搥了我肩膀一下。
我提議到廚房喝點熱可可,雀兒喜同意了。我們下樓來到廚房,看見比比正一邊撕咬廚房
紙巾,一邊發出低吼聲。
「你瞧瞧,這才是貨真價實的惡魔。」我說。雀兒喜大笑。
然而這句話就像是打開了某種開關,一個馬克杯忽然凌空飛起來,然後框啷一聲掉在地上
,摔成碎片。我和雀兒喜都愣住了。接著,平底鍋畫著圓弧飛了起來,砸向電燈,菜刀也
掙脫刀架,在廚房裡橫衝直撞。我和雀兒喜尖叫著抱頭蹲下,陷入慌亂。
「惡魔!是惡魔!」雀兒喜哭喊。
3:33響起的時鐘。逆十字。自己熄滅的燈光。
「喔,別鬧了,難道我要去找華倫夫婦嗎?」我大叫。
這個時候,我看見一道黑影衝向在廚房肆虐的菜刀。是比比。她無所畏懼的跳上半空,用
她的貓掌擊落菜刀。然後她又撲向平底鍋,一個翻身便把平底鍋踩在腳下。這動作如此熟
悉,以至於我一時看傻了眼,過了兩秒鐘我才想起來,這不就是平常比比擊殺逗貓棒的身
姿嗎?
廚房裡響起某種嘶吼,類似冬天的冷風混合用指甲刮玻璃的聲音,我和雀兒喜都忍不住摀
住耳朵,但還是擋不住那嘶吼聲。只見比比跳上餐桌,抬高下巴嗅了兩下,然後她,哈氣
了。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比比哈氣。就連我幫她洗澡,她也沒哈過氣。她就這麼威嚴的矗立在餐
桌上,用貓咪威嚇敵人的哈氣聲,對抗廚房裡的惡魔。
過沒多久,嘶吼聲停了。似乎有某個東西挫敗的嘆了口氣,如風一般消散。比比看了看四
周,又看了看我和雀兒喜,然後開始理自己的毛。
我猜這大概是沒事了的意思。
聖誕節結束後,雀兒喜搭機回家。在那之後,我戰戰兢兢的在這間房子裡又住了幾個月,
好確定我該不該退租:我的馬克杯、平底鍋和菜刀都乖乖待在它們該待的地方,再也不會
半夜起來撒野;電燈不會自己熄滅,時鐘不會半夜響起,十字架也不會在我走過時忽然倒
栽蔥。
「我想我真的必須相信世界上有惡魔,但我還是搞不懂,惡魔怎麼會被區區一隻貓趕跑?
」我在電話中對雀兒喜說。我們依舊是好朋友,但雀兒喜說,今年還是在她那裡過聖誕好
了。
「我在想,事情有沒有可能是這樣的,」雀兒喜說。「記得你去年剛領養比比時是怎麼說
的嗎?」
「不記得。我說了什麼?」
「你說,你領養了一隻惡魔。」
我低下頭,望向正在蹭我小腿的比比。
「要不要吃罐罐啊,比比?」我問。
比比甜蜜的喵了一聲,然後輕輕咬了我小腿肚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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