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彰化花壇鄉,穿過了那些碧綠的農田方塊,由鄉間小路旁時不時的參天巨樹引路,隨
路去,那屋宅越發的稀少,路也不再筆直,隱隱的似乎開始爬起了坡,一台白色KUGA從鄉
間小路走到山間小路,那裡已是野外荒郊。
車開得不快,甚至偶而走走停停,那是因為車上的三人對這裡都是不熟,就算有導航
領路,在這種草都快蔓到路上來的小路,誰也省不了心,這台突兀的白車沿途都不知停了
幾次確認路的對錯。
眾人都期許的柳暗花明又一村並沒有預期的出現,隨著導航盡頭將近,找到的路越發
的艱難,小路旁一個陡峭的側坡上去,撞入眼簾是一扇雙開鍛鐵格柵大門,灰暗,沉重,
而車就停在大門前一小塊平緩土地上。
這沿路都沒有告示牌指路,是到車上三人陸續下來,避過那些如屏草葉,才見大門旁
那一陰刻招牌「真薇蘭園」。
蘭園的入口沒有蘭園的雅致,接引三人的是鍛鐵格柵大門內瘋狂的犬吠。
領首一個青年皺了皺眉,這個地方他有些熟悉,卻也有些陌生了。
畢竟上一次他來的時候還小著,只是他記得,當時的草並沒有蔓生如此,此時的氣氛
竟是有些荒涼詭譎。
看了看四周環境,身後一個少女問道:「涫瀾,就是這裡?」
那青年點了點頭,領著兩人走去。
這三人正是施涫瀾、王晨穎與郭芳欣,施涫瀾答應了郭芳欣要去尋那鎮尼,而這裡與
那消失的鎮尼有關,或者這裡有人知道鎮尼在哪裡,又或許這裡就是那鎮尼的所在地。
郭芳欣的心中不禁的亂想,因為施涫瀾什麼也沒說,從上了車,除了說那路的事,就
再沒閒提過其他的話。
氣氛陰鬱,加上王晨穎知道她的事情後,兩人身上似乎有了一絲尷尬,雖然王晨穎始
終保持著一種溫柔的微笑,但郭芳欣知道,那並不是尋常的王晨穎。尋常的王晨穎是樂觀
,但他多話,而今天的王晨穎太安靜了,太過奇怪,但她又不敢多問多說,她不知道自己
該對王晨穎說些什麼。
其實說白了郭芳欣身上的秘密也沒有影響王晨穎什麼,她只是多了一重不太一樣的身
分而已,但此時被王晨穎知道,郭芳欣卻是覺得自己赤裸裸的,竟是不知所措。
施涫瀾並沒有理會郭芳欣那複雜的心思,領著頭就朝大門而去,那門內的犬吠隨著三
人的靠近是越發的瘋狂。
郭芳欣與王晨穎跟著,而郭芳欣前進的腳步有些抖,那犬吠太過可怕,隱隱可以看見
大門內來回竄動的黑色巨犬,她不禁想著,那門一開,三人就要被撕咬成碎片。
施涫瀾的表情很冷,他一手推開大門,門沒鎖,卻也沒有迎來那顧門犬瘋狂的撕咬。
而是在推開大門的那一剎挪,瘋狂的犬吠聲戛然而止。
郭芳欣一愣,這反應是她沒想過的,這下她看清了,之前那些來回竄動的黑色巨犬,
是五隻德國牧羊犬,而此時,牠們正夾著尾巴縮到牆角去瑟瑟發抖著,牠們似乎在懼怕著
什麼東西。
郭芳欣順著牠們躲避的源頭看去,牠們在懼怕的存在,是施涫瀾。
郭芳欣看到的只是施涫瀾的背影,所以她看不見施涫瀾的那一雙眼睛,如果她看得到
,她就會看見那雙正閃著幽幽綠光的鬼瞳,那她就會知道那幾隻狗會懼怕也是不奇怪。
施涫瀾繼續的朝前走去,雖然施涫瀾那種冰冷的氣息令王晨穎與郭芳欣感到怪異,但
王晨穎還是嚥了口唾沫就伸手牽了郭芳欣跟上,這一牽,郭芳欣心裡一股暖意湧上,他看
了眼王晨穎,那絲尷尬似乎消失無蹤了,在這種恐懼的氣氛下消失了,她微笑了一下跟上
。
他們三人朝內走去,入眼的主要有兩棟建築,一棟是巨大透明溫室,從外看進去有一
大片的各色蘭花,有著相當規模;一棟是三樓透天住宅,或辦公室,一樓大門是雙開的透
明玻璃門,可以直接看到內裝擺設,裡頭有張巨大的奇木茶桌,牆上還掛著「育蘭有術」
的匾額。
王晨穎看著那巨大的溫室,說道:「沒想到這荒郊野外有個這麼大的蘭花園,真薇蘭
園,真威啊。」
施涫瀾並沒有理會王晨穎,倒是郭芳欣白了他一眼。
那透天厝裡頭的人似乎發現了三人的到來,推門而出,那人才皺著眉打算要說什麼,
卻是見到施涫瀾三人突然一愣,驚問道:「疑!施涫瀾,你怎麼會來我這?」
施涫瀾淡淡的笑著,說道:「季叔叔,昨天要謝謝你了。」
蘭園的主人正是季冠仲,正是那個身分明明是花匠,在蘭花王國時期攥下億計身家的
季冠仲。
「不......不用,不用謝,不過後來被他們跑了,可惜了,來來,你們進來先坐,喝
個茶。」季冠仲一時不知所措,他發現了施涫瀾身上異樣冷冰冰的氣質,但那還不是足以
讓他不知所措、手忙腳亂的原因,施涫瀾一行人突兀的出現,才是更讓他在意更讓他緊張
,季冠仲忙回身推開門,要請眾人進入,那是禮貌上的。
說著,季冠仲就要去燒水泡茶,只是施涫瀾並沒有依言就座,他自顧四處去巡看室內
四周。
季冠仲雖然笑著動作,但那雙眼就沒有離開過施涫瀾,他不禁覺得,此時的施涫瀾那
雙眼睛似乎能看穿一切,看破一切虛妄,在他的眼前沒有任何的迷障,甚至人都不需要出
現在這,遠在鹿港時便能把自己給看穿。
施涫瀾逛到一道門前,盯著那門良久,然後他手舉起,慢慢地朝門推去。
這時季冠仲突然出聲道:「等等!施涫瀾!」但季冠仲不及阻止,施涫瀾已經推門而入
。
季冠仲急忙放下手邊東西,跟了上去,王晨穎與郭芳欣緊隨其後。
推門後是一條短廊,施涫瀾看著左側牆面,一棟建築內出現廊道,那定是隔了房間,
施涫瀾手撫著一直往前摸去。
季冠仲走到施涫瀾身旁尷尬的笑著說道:「你要去哪裡,茶泡好了,前面喝茶吧。」
施涫瀾只是看了眼季冠仲,笑著說道:「季叔叔。」然後手一推,噠一聲,那木板牆
面被他推開,竟是一道暗門。
「你不能進去。」季冠仲一隻手伸到施涫瀾面前,橫在那暗門門口,要阻止施涫瀾前
進。
「季叔叔,我已經知道了,現在你不讓我進去,有意義嗎?」
季冠仲一臉錯愕,嘆了口氣,手終是慢慢放下,沒有再說話,任施涫瀾進去。
那密室的色調是暗紅的,大約只有七、八坪大小,入門後幾步距離,掛了一張巨大的
紅絲帳,紅絲帳上稀稀落落的掛了了東西,有符咒、有鈴鐺、有紙幡,甚至還有些繩編的
,吊了骨頭的詭異飾物,純的雜的,也不知是混了多少種術法,整個紅絲帳幾乎是蓋住了
大半個密室,透出的氣息混亂不堪,卻又亂中有序。
而那紅絲帳的中間,有一張矮桌,上頭有五個小罐子,被幾張大符給貼壓住,隱隱的
散發著令人戰慄的陰氣。
「季叔叔,你這帳,不錯啊,鎮尼都能壓得住。」施涫瀾冷冷的說道。
「呵呵......嘿......是研究了一段時間......」季冠仲尷尬得笑了笑說道。
「我之前還猜是誰,手腳這麼快,在我大費周章引開阿婆家人時,竟然趕在我之前,
去阿婆家偷了鎮尼,搞了半天我竟然是為你做了嫁衣,阿婆都還以為是我偷的呢,季叔叔
,你這五鬼搬運,很厲害。」施涫瀾淡淡的笑著,氣息冷漠,季冠仲一滴冷汗滴下,都已
經是現在這個場面了,施涫瀾自然是知道一切了。
「嘿......施涫瀾......這......你聽我解釋。」季冠仲一臉尷尬,支支吾吾地說道
。
施涫瀾開始漫步繞著那紅絲帳,嘴裡說道:「但為什麼你要偷鎮尼呢?我來猜猜,季叔
叔,我領你去李家藥鋪,你在李家藥鋪發現鎮尼這種稀罕的存在,相當好奇,於是你尋鎮
尼找到了阿婆,並拜阿婆為師,想學這鎮尼,後來阿婆收你為徒,但卻沒有真心教你,於
是你偷了阿婆的鎮尼,卻發現你不能駕馭,雖然你不能駕馭,但你也從中精進了不少吧。
」
「這個......我......」季冠仲越發的尷尬,那冷汗直流,他甚至都不敢伸手去擦。
沒有看季冠仲一眼,施涫瀾依舊冷漠的說著:「但你忘記了,自我有了鬼魁令後,我
也看得見了,甚至能區分味道,昨天你出現時,控制的那些鬼童,我就聞出有著極類似鎮
尼的味道,你從阿婆那裡學了煉製鎮尼的方法吧,你把那些鬼童煉成了極為類似鎮尼的存
在,百密一疏啊,難怪你先前我在李家要打滅鎮尼時你會突然出現阻止,原來那鎮尼竟是
你要的。」
季冠仲尷尬一笑,說道:「嘿這......施涫瀾,我沒有想過要害你們的。」
施涫瀾輕輕搖搖頭,依舊是看著帳中的諸物,沒有看季冠仲一眼,說道:「季叔叔,
我並不怪你,我知道你並沒有害任何人,甚至你還救過我跟我朋友的命,但這鎮尼你不能
留,你雖關得住祂們,但你控制不了,要是讓祂們跑了,問題就大了。」
聽著施涫瀾的話,季冠仲的臉越發的尷尬,這種尷尬與剛才又不同,像是施涫瀾全都
說中了一般。
這表情卻是被施涫瀾看在眼裡了,他眉頭一皺,問道:「季叔叔,你這表情,該不會
被我說中了,有鎮尼跑了?」施涫瀾忙認真看向那罐子。
不對,有一個罐子氣息不對!
「其實我也是打算跟你說的,但我找不到機會,這鎮尼我真的控制不了,我曾試過控
制,但當時跑......跑了一隻,後來我才研究出這帳子,暫時把剩下的關著,我還在想要
怎麼辦......」季冠仲搓著手,像整個身子都縮了起了,此時的他無地自容。
施涫瀾眼睛一瞪,叫道:「郭芳欣!」
應聲,郭芳欣身子一竄,揭開紅絲帳子進到那張矮桌前,一手揭開符咒,喃喃念著什
麼,另一隻撫著那幾個罐子的蓋子輕輕滑過。
隨即叫喚道:「A'war.Zalambur.Dasim.Sut.Tir.」
不多時,那幾個罐子發出輕微的震動,鎮尼彷彿應著郭芳欣的呼喚,竄出了幾個黑影
。
此時遠在鹿港基督教醫院的阿婆病房內,正傳來不甘的嘶吼。
「誰!是誰!是你!是你!芳欣你竟然這樣對我!」
那一聲不甘的嘶吼並沒有驚起太大的漣漪,此時的阿婆將要失去鎮尼,他還能有何作
為?
而此事施涫瀾一眾人並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在意,那蘭園中唯一驚嘆的,只有季
冠仲的一句「這女孩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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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今天突然好想撸貓,去咖啡館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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