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他有記憶以來，他就知道「學習」很重要，可以獲得各式各樣的獎勵與父母的稱讚。
從學齡前起，許許多多的英語和算數教材就充斥他的生活，他十分努力學習，在學業成績
上一直是佼佼者。好成績會讓父母高興，受到老師特別疼愛，還能得到同學與鄰居親戚的
羨慕。
他在國中畢業上獲得市長獎，又當上畢業生致詞代表，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他認為
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是他努力不懈的成果。
以全校最高分考進W高中後，他以為這樣的日子會持續下去，沒想到第一次段考就嚐
到敗果。
他只有全校第二名，而且還輸給一個女生！
他不甘心！但畢竟W高中網羅全國頂尖的學生，是他太輕忽了。父母看著成績單，雖
然眉頭微皺，但也只是說「下次多加油」。
沒錯，下次更努力就好了！
然而，就算他拼了全力，每天為了唸書做題目只睡二、三個小時，下一次仍然輸給那
個女生。
白宜臻！
這次父母的臉色沒那麼好了，因為儘管仍是全校第二名，成績卻不太好。老師說是題
目較難，大家成績都不理想，但他不認同，因為白宜臻仍是接近滿分的第一名，遙遙領先
。
他更加焦慮，發瘋似地猛做題目，重複的題型做了一遍又一遍，但是加重的焦慮使他
夜不成眠，每天睡不了一個小時，精神狀況極差，記憶力與理解力也隨之衰退，結果直接
反映在成績上。他被白宜臻甩得連車尾燈都看不見，父母對他的態度也愈來愈差，本來父
親會去補習班接他下課，後來乾脆叫他自己帶鑰匙回家。
他恨透白宜臻，想拉下她不可動搖的位置。他總聽到談戀愛會讓成績下滑，但他突兀
的告白只遭到白宜臻的冷眼，於是他四處放話說白宜臻已和他在一起，甚至謠傳他們上床
了——這謠言著實過火了，連校方都不得不介入。他承認只是造謠後受到懲處，使他好孩
子、好學生的形象破滅，並因此罹患憂鬱症，連學校都去不了，於是他在高三時就被父母
倉促送至美國。
父母送他出國，表面上是為了讓他休養，但他認為一定是父母不想再看到這個失敗的
孩子。在異國，他過得並不好，靠家裡接濟渾渾噩噩過了十幾年，也只是個沒有高中學歷
的小店員。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早已死去，只留下一事無成的失敗者。
最近心理醫生提及他該面對過去的自己，要學會擁抱傷心的童年。於是，他再度想起
白宜臻。
他想，若自己能面對白宜臻，應該就能放下了。
他回到這片陌生又熟悉的土地，住在父母投資閒置的房子裡，可是他完全不知道怎麼
找白宜臻，他連以前同學的聯絡方式都沒有。
他每天去W高中附近晃晃，看放學的學生們，回想當年遙不可及的青春。
直到那天，他看到一個熟悉的側影。
那不可能是白宜臻，她不可能還是這所學校的學生……
他下意識跟著女學生走，跟她去補習班，等她下課，再跟著回家，日復一日。他興起
跟女孩聊聊的念頭，雖然不知道要聊什麼，但他把女孩當成白宜臻的替身，認為若能心平
氣和地面對她，那也就等同於可以面對白宜臻，和過去的自己和解。
可是他找不到適當的搭訕時機，因為她身邊總是跟著一個男生。真礙事。他決定先解
決那個男生。於是一天晚上他帶著事先準備好的電擊棒，趁機電暈了跟在女孩後面一步之
遙的男生，保險起見他調整到最強電壓，還電了幾分鐘，確定男生沒動靜才罷手。
他擦拭滿頭大汗時，赫然發現女孩站在旁邊。她看著他，沒有驚慌，只是淡淡問，你
在做什麼。得知他的目的後，甚至主動上他的車。
儘管緊張，他還是帶女孩回去，並聊了一會兒。他得知女孩成績雖然好，但十分不快
樂，加上被男生糾纏，最近一直有從高樓躍下的衝動，她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他若要殺她
也可以。
原來女孩不快樂，那麼一樣面無表情的白宜臻肯定也活得很痛苦，這帶給他慰藉，他
覺得自己可以放下了。
他去察看男孩情況時，才發現男孩已死亡。他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慌張出去買超大垃
圾袋和手套準備棄屍。買好回家後，錯愕地看到女孩把男孩的屍體捅得破爛不堪。哭過的
女孩抱住膝蓋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只是默默瞪著地上血紅的屍體。
流血的屍體增加搬運難度，他怒斥女孩並叫她回家。她搖頭，依舊不發一語。
棄屍後，他因擔心而在現場徘徊，未料見到那個熟悉的面孔——
所有不堪回首的過往再次湧上心頭，緊張地上前攀談後，交雜自卑與嫉妒的複雜情緒
決那個男生。於是一天晚上他帶著事先準備好的電擊棒，趁機電暈了跟在女孩後面一步之
遙的男生，保險起見他調整到最強電壓，還電了幾分鐘，確定男生沒動靜才罷手。
他擦拭滿頭大汗時，赫然發現女孩站在旁邊。她看著他，沒有驚慌，只是淡淡問，你
在做什麼。得知他的目的後，甚至主動上他的車。
儘管緊張，他還是帶女孩回去，並聊了一會兒。他得知女孩成績雖然好，但十分不快
樂，加上被男生糾纏，最近一直有從高樓躍下的衝動，她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他若要殺她
也可以。
原來女孩不快樂，那麼一樣面無表情的白宜臻肯定也活得很痛苦，這帶給他慰藉，他
覺得自己可以放下了。
他去察看男孩情況時，才發現男孩已死亡。他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慌張出去買超大垃
圾袋和手套準備棄屍。買好回家後，錯愕地看到女孩把男孩的屍體捅得破爛不堪。哭過的
女孩抱住膝蓋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只是默默瞪著地上血紅的屍體。
流血的屍體增加搬運難度，他怒斥女孩並叫她回家。她搖頭，依舊不發一語。
棄屍後，他因擔心而在現場徘徊，未料見到那個熟悉的面孔——
所有不堪回首的過往再次湧上心頭，緊張地上前攀談後，交雜自卑與嫉妒的複雜情緒
決那個男生。於是一天晚上他帶著事先準備好的電擊棒，趁機電暈了跟在女孩後面一步之
遙的男生，保險起見他調整到最強電壓，還電了幾分鐘，確定男生沒動靜才罷手。
他擦拭滿頭大汗時，赫然發現女孩站在旁邊。她看著他，沒有驚慌，只是淡淡問，你
在做什麼。得知他的目的後，甚至主動上他的車。
儘管緊張，他還是帶女孩回去，並聊了一會兒。他得知女孩成績雖然好，但十分不快
樂，加上被男生糾纏，最近一直有從高樓躍下的衝動，她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他若要殺她
也可以。
原來女孩不快樂，那麼一樣面無表情的白宜臻肯定也活得很痛苦，這帶給他慰藉，他
覺得自己可以放下了。
他去察看男孩情況時，才發現男孩已死亡。他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慌張出去買超大垃
圾袋和手套準備棄屍。買好回家後，錯愕地看到女孩把男孩的屍體捅得破爛不堪。哭過的
女孩抱住膝蓋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只是默默瞪著地上血紅的屍體。
流血的屍體增加搬運難度，他怒斥女孩並叫她回家。她搖頭，依舊不發一語。
棄屍後，他因擔心而在現場徘徊，未料見到那個熟悉的面孔——
所有不堪回首的過往再次湧上心頭，緊張地上前攀談後，交雜自卑與嫉妒的複雜情緒
充斥他的內心。憑什麼……憑什麼她可以過得那麼好，而且還不屑他以前做為目標的醫生
，任性地去當法醫！
——可恨的白宜臻！
× × × ×
逃離林明旋那個變態的魔掌後，我向主管請假一週。短時間之內我實在不想看到男性
，更遑論共處一室。所有男性都令我恐懼。
張欣瑜說，蘇弘琛在一個房間發現了一直行蹤不明的蔣怡嫻，她沒有被限制行動，但
是也沒有被救出的喜悅，始終一語不發，回到分局看到父母也仍然面無表情。
蔣怡嫻是自由的，卻不逃走，可能她是自願跟林明旋在一起？是被林明旋哄騙了嗎？
還是說，她其實只是想逃離那個重視分數的家……
這一週我足不出戶，覺得太無聊就整理房子，到最後實在沒事做，閒得發慌，有點後
悔假請太久，想回去上班了。
「妳和蘇警官怎麼會知道我在林明旋家裡？那裡甚至不是你們的轄區。」
她吃水梨的動作停頓一下，然後慢慢說道：「就……那個……貓咪！對！就是貓咪！
妳上次不是說小黑找貓咪救妳嗎？那天也是因為三隻貓咪衝進去抓門，我才知道妳在那個
房間裡！」
「再之前呢？妳是怎麼找過去的？」
「就、貓……」她說得很不自信。
「妳是說，有三隻貓去X分局找妳，你們就開車跟著貓，從X市跑到Y市？妳不覺得有
點扯嗎？」
張欣瑜咬著小叉子，臉頰似乎因困窘而微紅。她支支吾吾道：「好嘛，那……妳不可
以生氣喔。」
這勾起我的好奇心。我保證道：「好，我不會生氣。」
「真的喔！」她伸出小指，「來打勾勾，說了不可以生氣喔！」
我啼笑皆非地伸出小指，她跟我勾住後還用拇指蓋印章，才道：「就是啊……我之前
「妳和蘇警官怎麼會知道我在林明旋家裡？那裡甚至不是你們的轄區。」
她吃水梨的動作停頓一下，然後慢慢說道：「就……那個……貓咪！對！就是貓咪！
妳上次不是說小黑找貓咪救妳嗎？那天也是因為三隻貓咪衝進去抓門，我才知道妳在那個
房間裡！」
「再之前呢？妳是怎麼找過去的？」
「就、貓……」她說得很不自信。
「妳是說，有三隻貓去X分局找妳，你們就開車跟著貓，從X市跑到Y市？妳不覺得有
點扯嗎？」
張欣瑜咬著小叉子，臉頰似乎因困窘而微紅。她支支吾吾道：「好嘛，那……妳不可
以生氣喔。」
這勾起我的好奇心。我保證道：「好，我不會生氣。」
「真的喔！」她伸出小指，「來打勾勾，說了不可以生氣喔！」
我啼笑皆非地伸出小指，她跟我勾住後還用拇指蓋印章，才道：「就是啊……我之前不
是送妳一只錶嗎？」
難怪我想若是回禮也隔太久了，原來是有陰謀。
我看一眼左腕的錶，問道：「然後呢？」
她的眼神飄向一旁，「我在裡面……放了GPS晶片。」
這答覆著實震驚我了。我端詳那只錶，「看不出來妳的手那麼巧。」
「怎麼可能是我放，當然是請老闆放。」她說完立刻指著我，「不可以生氣喔！」
我怎麼會生氣？她愛我愛到想時時刻刻知道我的位置，我感動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生氣？
「妳為什麼認為我會生氣？」
「因為……妨害秘密？」
「我沒有生氣。」為了證明，我微笑，「而且這次多虧有它，不是嗎？」
我親一口她的臉頰，「謝謝妳這麼關心我。」
她紅著臉，不好意思地笑了。
—執念。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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