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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希望之光
深夜十點多,曹承羽結束手邊的工作之後,自總公司驅車南下,前往麗環所在的醫院探視
。
麗環的狀況比上一次見到時更差,臥床許久的軀體顯得乾癟枯瘦,毫無生氣。
將從速食店買來的餐點遞給玉琴的時候,她勉強打起精神對他笑了一笑,但看得出來神態
十分疲憊,似乎也已經到了極限。
他心情沉重地回到深山的別墅。
小鴻和阿星看到他回來,非常開心,仍舊有說有笑、嘻嘻哈哈,只是神色間略帶猶疑,隱
隱透露不安。
在他的盡力斡旋協助之下,編劇組雖維持每個月穩定過稿,收入不成問題,然而組內成員
長期不回總部、不進片場,終究不成體統。
他知道他們大概是想問:什麼時候可以回公司,或者是公司高層還可以容忍他們在外滯留
多久吧?
他們不問也好,即使問了,他此時也沒有答案。
回到房裡,上週小雨請他轉交的那封辭呈,尚且原封不動地放在梳妝台上。
黑暗中,蒼白的信封,猶如當時小雨蒼白的容顏,隱隱刺痛他的心。
他放下行李,手握辭呈,回憶起小雨對他說的話。
「組長,這個,麻煩你明天回公司的時候,幫我轉交人事處。」出院後不久,小雨突然跑
來找他。
他接過一看,發現是封制式的辭職信。
「妳要辭職?為什麼這麼突然?」承羽大為驚訝。
「我已經考慮很久了。這幾天住院,我一直在思考這件事。我原本想幫麗環前輩保住她的
職位,可是我發覺自己能力不足,太逞強的結果,就是拖累組長跟大家,我很抱歉。」她
歉然的說。
他以為她是由於前幾天被董事長退稿的事,信心受到打擊,於是溫言說道:「沒有這回事
,妳一個人負責兩份劇本,已經表現得很好了。妳進編劇組一年多,應該知道退稿、修稿
都是家常便飯,不需要因為這樣就否定自己的能力。我在公司近十年,妳是我見過最認真
且優秀的編劇。」
他所認識的小雨一向堅毅,而且韌性過人,不管交代她什麼工作、面對什麼難題,她總是
拚全力完成,從不推託逃避,他的勸慰確實不是溢美之詞。
江雨寒搖搖頭,「自從回到這個村子之後,各種怪事接踵而來,我沒能好好完成自己份內
的工作,還連累組長替我收尾善後,是我失職,所以我決定辭職,請組
長找人遞補我的位置吧!」
「妳離職後,公司勢必要再徵幾名新編劇遞補妳和麗環的位置,這麼一來,小鴻、玉琴他
們就一定得回公司了,因為編劇組需要重新磨合,不可能將新來的編劇晾著不管。我們回
去了,麗環怎麼辦?」
「我已經想好了,這幾個月來,琴姐為了前輩和劇本的事,已經心力交瘁,也應該讓她休
息了。麗環前輩沒有親人,你們回公司之後,我會請看護來照顧她,不用擔心。」
「那妳呢?」這是他最在意的問題。
「我要留在這個村子裡,繼續尋找解救前輩的方法。」
承羽不同意地說:「把妳一個人留在這裡,我不放心。編劇組按目前的模式運作,也無不
妥,妳沒有辭職的必要。麗環的事,我和小鴻、阿星雖然幫不上忙,但至少陪妳一起承擔
,妳不要一個人扛。」
「大家都辛苦很久了,也已經很累了,請組長帶他們回去吧!如果我當初別讓前輩來這個
村子,她就不會出事,所以我應該負起責任。」
「這怎麼會是妳一個人的錯?要這麼說的話,我也有錯,是我帶大家到這裡的。這樣吧,
讓小鴻、玉琴他們先回去,我留下來陪妳......」
「不要,組長,你為我做的夠多了,多到讓我良心不安,我不想再欠你人情。」她辭職的
主因,就是不願再拖累他。身為一個編劇,卻要組長徇私替她修稿才能過審,她實在於心
有愧。
「妳跟我不用這麼見外,其實......」承羽話說到一半,突然沉默了,彷彿在考慮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才下定決心似的說:「其實我一直......」
江雨寒忽然突兀地接過他的話:「組長一直對我很好,我知道,從我第一次到公司面試的
那天起,就承蒙組長諸多關照,我很感謝。以後如果有機會可以報答你,我不會忘記組長
對我的恩情。」
見她特意強調「恩情」二字,且態度異常堅決,無可轉圜,承羽不禁感到萬分失望。
「妳真的非辭職不可嗎?」他的語氣難掩落寞。
「是,我心意已決,謝謝組長!」她禮貌地朝他一鞠躬,隨即轉身離開。
看著她快速離去的背影,承羽一臉惆悵。
如何才能讓她知道,他給她的,從來都不是「恩情」?
隔天返回公司的時候,他並沒有帶走她的辭呈,而是依舊留在梳妝台上,也沒有向任何人
提起她請辭的事。
他並不希望小雨辭職。於公,她是難得的好編劇,才思敏捷、文筆出眾,而且吃苦耐勞、
配合度高;於私,他怕小雨離職之後,就再也沒有像以前那樣守候在她身邊的理由。
第一次見到小雨,是她到公司參加面試的時候。
她輕輕打開作為面試室的小會議廳的門,身後帶著冬季午後和煦的暖陽走進來,彷彿映日
回光般照亮了他的世界。
當時她還只是個大四的學生,臉上帶著像國高中小女生般的青澀和稚氣,但在接下來兩個
小時的晤談中,她所展現的才華讓他大為心折,所以當場破格錄取,更不惜獨排眾議為她
保留編劇的職缺長達半年,直到她如願完成大學學業、能前來任職為止。
後來,小雨剛到職不久,就被公司各部門男同事的熱烈追求嚇壞了,差點辭職,他唯恐再
度嚇到她,一直不敢表明心跡,只能以上司的立場默默關心她。
他不否認自己當初錄取小雨,不乏私心,但小雨也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是編劇組目
前為止唯一有希望接替他的職位的人;經過一個禮拜的猶豫深思,這次回來,就是想再次
勸說她打消辭職的決定。
他放下手中辭呈,抬頭時赫然從梳妝台的鏡子裡看到一名白衣黑髮女子,正立在他身後。
女子顏面殘損大半,相對較為完整的半邊臉龐也被散落的長髮覆蓋,但他還是一眼認出對
方。
「劉梓桐?妳怎麼會在這裡?」形容淒慘的幽魂並未讓他害怕,只是微感訝異地轉身看著
她。
許久不見劉梓桐現形,他還以為她已經投胎轉世了。
「雨寒......有危險......」
承羽聞言,連忙緊張的問:「小雨?小雨怎麼了?」
看到他憂形於色的焦急模樣,劉梓桐驀然感到一陣酸楚,不過已不像從前那樣妒火攻心。
「山崩......她困在山洞......高燒不退。」
承羽聞言大驚。「在什麼地方?妳快帶我去!」
「我會帶你去......但是......」劉梓桐忽然顯得遲疑,欲言又止。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他著急地追問。
「......如果......雨寒已屬於另一個男人......你還願意......去救她嗎?」劉梓桐神
情淒然,幽幽的說。「......她和......她的青梅竹馬......」
雖然她已經徹底放棄組長,但舊情仍在,不忍見他因即將面臨的殘忍現實而心碎。
她無法想像,當他不惜千辛萬苦趕往救援,卻得親眼看到雨寒躺在別人懷裡,將遭受多大
的打擊。與其屆時痛徹心扉,不如事前讓他有選擇餘地。
承羽愣了許久,好不容易才理解劉梓桐含糊其辭的暗示。
他強抑內心苦澀,毫不猶豫地回答:「當然!」
承羽透過在政府機關擔任要職的父親協助,緊急自鄰近縣市調來一支專業的救難隊。為了
以防萬一,還特地請一位熟識的醫師隨行。
他冒著大雨,開車帶領救難隊員及醫生前往劉梓桐指示的地點。
靜臥在東南方夜幕的麒麟山,看起來有如一隻沉默的黑色巨獸,,彷彿隨時會張嘴吞噬前
來打擾的人。
抵達山腳,卻見墓園的涼亭下聚集了十來個黑幢幢的人影。
他停車上前一看,認得是雷包、百九等村中的年輕人。
眾人的氣色都很差,一個個面色如土、形容狼狽,額際髮間水滴涔涔落下,分不清是雨水
還是汗水。
「你們也是來救阿凱和小雨的嗎?」承羽問道。
「阿凱?不是啊,阿凱和嫂子不是在他家嗎?哪有跑來這裡?」百九搖搖頭。「我們是來
找小胖的,這死胖子下午帶人上山,到現在沒消沒息,我們不放心,跑來看看,正在商量
要不要上山找人。」
兩眼紅腫、充滿血絲的雷包湊了過來,看到承羽身後那群全副武裝的救難隊員,面露驚訝
。「兄弟,你說阿凱跟大嫂怎麼了?難道他們也上山了嗎?」
「因為大雨引起山崩,他們受困在麒麟瀑布下方的山洞裡。」
眾人聞言,都嚇了一跳,面面相覷。
「有這種事?你怎麼會知道?」雷包驚疑的看著他。
「這......」承羽看向飄在一旁、面無表情的劉梓桐,不知如何解釋。顯然在場除了他之
外,沒有人看得見她。「一言難盡,總之救人要緊!」
「好!我跟你們一起上山!」雷包也不囉嗦,慨然說道。
「你回去休息啦!今天為了找晴晴她們,你已經累了一整天,我看你都快不行了,還逞什
麼強啊!先回去睡一下啦!這裡有我們就好了!」百九試圖勸退雷包。
雷包沒有理會他,逕自對承羽說道:「兄弟,你知道麒麟瀑布怎麼走嗎?我幾年前曾跟著
老大去過幾次,但已經記不太清楚了,不敢打包票。」
「我想我大概知道。你的身體狀態看起來不太好,還是先回去休息吧!你要找的人,由
我們幫忙找,要是人手不夠,我會再增調,你不用勉強上山。」承羽看他一副隨時會暈倒
在地的樣子,不禁有些擔心。
雷包擺了擺手,啞著嗓子說:「我現在靜不下來,一靜下來就會胡思亂想。再說,小胖是
我叫他上山的,如果不管他死活,我還算個人嗎?走吧走吧!」
承羽見勸不了他,也只得算了。
眾人帶齊裝備,兵分兩路,幾位搜救隊員沿著小胖日間開闢出來的山徑搜索失蹤的人,另
一小隊則前往麒麟窟。
劉梓桐急切的飄在前頭指路,承羽帶領搜救隊員艱辛地一路跟隨。
深山豪雨傾盆,即使有數十盞探照燈,依舊能見度有限。
通往麒麟窟的路途異常崎嶇難行,處處巉岩絕壁、激流深潭,沒有實體的幽靈不受影響,
但就連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救難隊員都是舉步維艱,勉強跟在救難隊後方的雷包等人則
連連滑倒,險象環生。
值得慶幸的是,原先狂暴的風雨逐漸止息,唯有落雷電光仍舊不時閃過天際。
他們在水流湍急的峻谷中冒險跋涉,溯溪而上,好不容易來到一片可以攀爬上岸的緩坡,
接著穿越草木莽莽的密林,終於抵達位於山坳深處的麒麟窟。
鐮尾狴狐斬斷山神施加於牠的束縛之後,勢如風火般衝向前去,利尾直刺樹身。
龐然的榕樹樹身突地消失,化為一隻體型和黑狐相當的青牛,頭上一對異常巨大的犄角似
錯綜分岔的樹椏一般怒張。
「這......這是山神大人的法身嗎?」一旁的小島田看得目瞪口呆。
「......現在是在幹嘛?我跑錯棚了嗎?」受到過度驚嚇的小胖張大嘴巴,搞不清楚這是
在做夢還是現實。
青牛用頭上犄角擋下黑狐凌厲的鐮尾攻擊,一陣火光迸現後,狐尾牢牢卡在犄角間,雙方
頓形僵持之勢。
「老傢伙,還不錯嘛!能擋得住我。」黑狐咧嘴一笑。
青牛不像黑狐那般神態輕鬆,為了抵禦對方不斷施加的勁道,祂已是拚盡全力。
「我知道你剩餘的神力不多了,當神力耗盡,你就會徹底消失。為了這幾個廢渣,」黑狐
睥睨地瞥向縮在一旁的小島田等人,「值得嗎?」
「......本座乃畸零山山神,不容異端在此放肆。」青牛堅毅地說。
「哈哈哈!失去神力的山神,只是笑話!」黑狐放聲大笑,尾部持續施力,強硬
地將青牛龐大的身軀向後逼退。
只見青牛四足瞬間竄出粗壯的褐色樹根,向地面紮入,暫緩後退之勢。
「困獸猶鬥,我看你能撐多久!」黑狐倏地抽回兩條鐮尾,左右開弓直貫牛腹!
青牛遭此重創,頓時發出沉重的哀嚎,悲鳴之聲響徹夜雨空山。
「山神大人!」小島田見身受重傷的山神仍抵死撐持,心中既急且痛。
天命將終的山神大人為了保護他們,不惜拚盡全力,而他——小島田光,可以做些什麼呢
?只能像個受到驚嚇的小女孩一樣,躲在山神大人背後嗎?
像個小女孩一樣......
他腦海中突然想到小時候,父親大人在用竹劍痛打他一頓之後,總會鄙夷地丟給他一句話
––
「有你這種丟臉、無用的兒子,倒不如生個女兒!」
因為體弱多病的母親大人只生下他一個兒子,小島田家侍奉數百年的氏神神社勢必得由他
繼承,所以父親大人對他的期望甚高。
可惜他資質駑鈍,既不像父親大人那樣擁有與生俱來的靈感,後天的修行對他來說也是裨
益不大,常把負責培訓他的父親大人氣到七竅生煙。
他的外祖父是從台灣渡洋學醫的留學生,在東京邂逅同為台灣留學生的外祖母,兩人結婚
後便在日本落地生根,誕育他的母親。
他的母親繼承了外祖父斯文優和的氣質,性情舉止十分溫柔,也非常疼愛他。
每當他被恨鐵不成鋼的父親大人毒打之後,她總會含著眼淚默默替他擦藥包紮。
有一次打得過狠了,母親傷心地緊抱他,哭著說:「你如果是女孩子就好了,女兒不
能繼承神社,你父親就不會對你有這麼高的期望,也就不會打你了......」
他知道母親是心疼他才這麼說,但他終究不是女孩子,而是小島田家數代單傳的男丁,來
日接任宮司一職,責無旁貸。
從那次以後,他知道唯有自己爭氣,達到父親大人對他的期望,才能不再讓母親為他哭泣
擔憂
,於是他離開自家的神社,到日本各地行腳苦修;為了獲得更多的能力,他甚至不惜出家
當和尚,神佛習合,修法精進。
他沒有靈能力者的天賦,可是他比任何具有天生靈感的人都還要努力。雖然他目前身在台
灣,侍奉多年的家族氏神似乎因為聽不到他的祈禳而無法賜予回應,但難道因為這樣,他
就什麼事情都做不了、就只能坐以待斃嗎?他二十多年來的修行,都只是徒勞嗎?
不......母親臨終前,他答應過她,一定會使自己變得強大,不能讓她放心不下。
他一定要......一定要......
小島田雙拳驀然握緊,心中燃起熊熊的鬥志。
遍體鱗傷的神使感應到他背水一戰的決心,也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走到他腳邊。
此時,被鐮尾貫穿的傷口鮮血直流,感覺自己即將抵擋不住的山神轉向小島田等人說:「
走!......本座......尚能撐持......」
「我不能就這樣跑掉!我......」小島田鼓起勇氣說。「我可以幫忙!我......我和我的
夥伴......我們可以......」
山神瞥視一眼小島田腳邊的小貓,頹然長歎:「汝等神明不在此,鞭長莫及......彼區區
百年付喪神,較道行四百餘年之狴狐......亦無能為也......」
小島田聽不太懂山神之乎者也地說些什麼,但從語氣聽來,大概是指他和神使頂不上什麼
屁用的意思吧?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小島田不服氣的說。
他明白自己和那隻巨狐實力相差懸殊,但如果他連試都不試就認輸,那就真的徹底輸了。
「......告訴小凱那孩子......老樹公......無力再庇護他了。切勿報仇......若有不虞
,雷......雷……」
黑狐倏地抽出貫穿右側牛腹的尾巴,轉而勒緊青牛的頸項,「老廢物,你的遺言太多了,
讓我送你上路吧!」
山神急忙運起真氣抵擋,但鋒利如刀的鐮尾,仍在堅硬厚實的牛皮上切割出一圈血痕。
小島田心急如焚,腦中飛快盤算著該如何援救。
剛才山神大人要他轉告辰凱先生——「雷......」,雷什麼?
他想起蘭桃坑之役時,因辰凱先生所施用的法術大為震懾,所以事後曾向他請教。
當時辰凱先生告訴他:『道術萬千,雷法為上。』
難道山神大人所說的「雷」,是指雷法嗎?
不管是不是,現下也沒有太多選擇,先打了再說!
心念已定,小島田朝神使遞了個眼色,那隻橘色小貓立即飛撲上狐背,露出利牙嚙咬對方
頸項。
黑狐受此突襲,登時大怒,奮力抽回插在左側牛腹的鐮尾,刺向小貓。
小貓身形靈巧地避過攻勢,張嘴反咬黑狐尾巴,接著縱跳落地,牢牢牽制。
「帝釋天尊,敬賜神力,御法降身,御靈降臨,唵!釋提桓、因達羅!」
小島田雙手快速結印,口中念誦雷神咒。突然一道落雷自天際直貫而下,不偏不倚劈中前
方的目標。
黑狐慘叫一聲,渾身籠罩熾光電流,頓時鬆開對山神的箝制。
「成......成功了嗎?」
眼前炫目的雷光讓小島田看不清楚狐妖的狀況,只聽到陣陣狂妄刺耳的笑聲響起。
在劉梓桐的指引下,承羽請眾人合力掘開掩住洞口的土石。
幸好坍塌的規模不大、泥層不厚,加上土石鬆軟,很快就挖出一個足以通行的小洞。
阿凱接過承羽手中的醫療毯,嚴密地裹住江雨寒,再將她放進睡袋,固定在長背板上。
接著撿拾起自己的衣物穿上。
「謝謝你了,兄弟。」他對承羽說。
「你們......小雨怎麼會弄成這樣?」看著面如死灰、昏迷不醒的江雨寒,承羽心疼不已
。
「有空再跟你解釋。」
阿凱轉向正一臉焦慮地看著他的雷包,想起雷晴的事,心中彷彿壓了一塊大石頭,異常沉
痛。
他知道雷包和雷晴從小相依為命,一向疼愛妹妹勝過自己的生命,要是讓雷包知道雷晴慘
遭不幸,他肯定無法承受。
阿凱伸出雙手抱了雷包一下,「兄弟,辛苦了。」
「老大,晴晴她......晴晴......」雷包的喉嚨像一口乾枯的井,幾乎沙啞得發不出聲音
。
「我知道,我們回去再說。」
此時醫生已完成診視,據他表示,江雨寒大概是因為受到驚嚇而昏迷;身上除了繩縛的痕
跡之外,沒有明顯外傷,也沒有內出血的癥狀,生命跡象尚且穩定,但還是需要送到醫院
做更詳細的檢查。
聽完醫生的診斷,阿凱總算鬆了一口氣。
他對承羽說:「兄弟,麻煩你陪小雨去醫院,我還有點事要處理,等我處理完,會盡快趕
到醫院陪她。」
剛才他聽到老樹公的悲鳴之聲響徹山谷,心裡一直很擔憂,必得親自去看看才行。
「你......你怎麼能放心......」承羽驚訝地看著他。
劉梓桐告訴他,小雨已經和阿凱在一起了,可是從他對小雨的態度看來,好像又不是那麼
一回事。
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因為是你,所以我才放心。」阿凱拍拍承羽的肩膀,「萬事拜託了。」
––
山村留言板
阿凱:等我從麒麟山回來,就要向小雨告白了。
小島田:不要再叫我退錢了,嗚嗚嗚!
鈞皓:峻毅參加聯誼像在酒店臨檢,難怪萬年交不到女朋友,具逼哀欸(很悲哀)。
神使: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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