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跟板上大家分享我家博美犬,球球的事情。
祂在今年二月時去世了,往生前一天剛好是祂九歲生日。
在祂生日當天,爸爸打電話給在韓國旅遊的我跟妹妹。
他說,球球突然身體變很虛弱住院,但現在狀況好轉要我們不要擔心。
著急的我們當然是想改班機回家,不過爸爸認為祂明天就能出院,故不需要。
隔天中午,我們在民宿接到爸爸的電話,他說球球情況變很糟,已經幫祂插管了。
我們聽到馬上大哭,望著床頭那件祂永遠也穿不到的新衣服不知所措。
掛電話後,我們打給航空公司客服更改班機時間,但泣不成聲的我們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過半小時,爸爸打電話來,要我們跟球球講話,我假裝很有朝氣的對祂喊:
球,快起來咬我啊,上次你咬我的疤痕快消失了,快起來!
爸爸說,祂聽到我的聲音有反應,但祂的身體已經沒辦法讓祂做太大的動作了。
講完後,我們在街上徘徊不知道要去哪,過沒多久,我哥打來,這次讓我妹跟球球講話。
她忍住眼淚一直跟祂打氣,也告訴祂,新衣服晚上就可以拿給祂穿了。
大約講了三分鐘,球球就離開我們了。
我哥說,祂一直在等我們。
凌晨到家時,爸爸表示他已經跟禮儀社的人聯絡了,下午要火化。
並且要挑一張遺照放在祂的塔位旁邊。
我媽是從我哥那邊接手養球球的主人,球球只要沒在睡覺,就一定會在我媽身旁,
無論是我媽洗澡在門外顧著,或我媽出門在門口趴著,祂一定會在我媽旁邊待著。
祂跟著我媽一起吃素,有次我外公試著拿牛肉罐頭給祂吃,祂聞了一口就打噴嚏走掉。
祂跟著我媽一起念佛,我媽聽佛經、佛曲,或誦經文時,祂一定在旁邊安靜坐著。
我媽說她沒去醫院看球球,因為她怕看到球球,就想把祂帶回家,捨不得祂住院。
球球往生那時,我媽在家裡念佛,突然祂吃的黑豆的盒子從桌上掉了下來,並準準的砸中
祂的盤子,盤子咖啷一聲蓋在地上,我媽抬頭看了時鐘,中午十二點整。
沒多久後,我大嫂哭著回來跟我媽說球球往生了,我媽問她是不是十二點?
她愣住說:妳怎麼知道?
我媽說,祂剛剛回來跟我說祂不用再吃飯了。
火化那天下午,我們到了禮儀社先看了以後球球要住的塔位,再回到火爐旁的空地等我哥
來會合,我媽指了從我們抵達時就一直放在桌上的箱子說,球球在那裡面。
這次換我問她,妳怎麼知道?
我媽說:祂跟我說的。
要火化前,已經下午五點了,當時烏雲遮住陽光,天色有點暗。
禮儀社的師姐打開紙箱,球球躺在裡面,我媽幫祂念了經文,也告訴祂,大家都很愛祂,
不要害怕,跟著菩薩的光走,在那邊要好好修行。
火化後,師姐拿出球球的骨灰,說可能因為球球吃素,所以燒的時候完全沒味道,而且骨
頭都很完整,以小型犬來說,真的很難得。
就在這時,烏雲突然開了,陽光照進火爐旁的小空地,直射在球球的骨灰上,一直到球球
的骨灰裝進祂的骨灰罈,封起來,放入塔位之前,光都沒離開過祂。
就這樣,我們真正的送完球球最後一程。
在祂離開後的第二十天,我睡前突然想不起來球球的叫聲,那晚讓我很崩潰,害怕祂真的
從我生活、生命中離開,但現在祂已經走兩百多天了,我仍舊想得起來祂的臉、祂的聲音
和摸祂時,手掌的觸感,有時會在家裡某處找到祂藏的東西,有時空氣中會飄著祂的毛,
有時當初祂找不到的玩具,會在我們想念祂的時候被發現。書上說,身體會記憶,無論是
好的回憶亦或是壞的記憶,現在終於明白,這種記憶是永恆的,當我想起祂時,我好像真
的摸到祂,擁抱祂,也能感受到祂環抱我手臂時,那種毛毛軟軟的感覺。
留下的,都是最痛苦的那個。這句話乍看之下似乎真的是這樣,在球球離開我們那陣子,
無論聽什麼歌,看什麼電影,臉上總是濕濕的,等到可以笑著談論球球的事情時,我們才
發現,原來祂的死亡,對我們來說不是不能接受,而是不習慣少了祂的陪伴。
現在我們可以笑著講祂所有的事情,美好的回憶取代了難過的記憶,也從不後悔少給了祂
什麼,因為從以前我都跟我妹說,我們每天都要當作是球球的最後一天來活,因為不知道
祂什麼時候會離開,只是不知道這麼快,如果說有遺憾,就是沒有在醫院陪著祂嚥最後一
口氣,但如果陪了,可能我現在還沒辦法打這篇文章。
現在祂真的不用再吃飯了,也有好好跟著菩薩的光走,因為我們從來沒有夢過祂﹝都不用
回來看一下的喔!?﹞,不小心打太多,謝謝看到這邊的你。
請把寵物活著的每一天當作最後一天來過,因為不知道那天何時會來。
﹝球球住院前真的超健康亂咬人,沒想到這麼快就走了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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