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網址:https://nazolog.com/blog-entry-11933.html
原文標題:タカミちゃんの妹
是否經過原作者授權︰否。
有不通順、翻錯、語意不清都請指教。翻得不好請見諒。
---
來聊聊我小時候的故事吧。
高美同學的妹妹
升上小五那年,我和同班的高美一起擔任圖書館委員。
高美很喜歡看書,每當空閒時總是抱著不同的書在看。
我們每週會有一天在放學後一起留下來,處理圖書館的雜務。
幫來借書的人登記、把歸還的書籍放回架上等,還挺忙碌的。
剛開始,我們只有工作上的往來,熟識之後也漸漸會開始閒聊。
從喜歡的書、老師的話題,聊到遊戲、漫畫,我們天南地北的聊著瑣事。
其中高美最常主動提起的,則是有關她妹妹和美醬的事情。
高美說和美醬年紀比她小兩歲,是個雖然內向但是笑起來可愛又開朗的孩子。
和美醬最喜歡逗姊姊笑,經常會說些奇怪的話,讓高美又好氣又好笑。
只不過因為身體不好的緣故,和美醬目前並沒有在上學。
「欸~我也想見見高美的妹妹~」
「改天來我家玩吧!弘樹君(我)跟她一定也很合得來的!」
暑假即將到來,我跟高美間的距離也拉近許多,
除了圖書館之外,我們還經常在別的地方見面。
但是因為不想被其他同學起鬨,所以我們總是約在沒有其他人的地方。
沒有圖書館工作的時候,我們放學會相約學校附近碰面,再一起回家;
暑假時我們一起到圖書館做作業,也會一起約去泳池玩水和參加祭典。
我已經完全喜歡上高美,滿腦子裝的都是有關高美的一切。
雖然還沒有告白,但我想我的心意已經有傳達給她,而高美應該也喜歡我吧。
第二學期開學後,我們偷偷寫起了交換日記。
兩人共用一本筆記本,每天交替寫信給對方。
小五的男生基本上跟笨猴沒兩樣,我寫的東西現在想來還真是無聊透頂。
(譯按:日本是三學期制,所以暑假過後還是小五。)
從最近愛看的漫畫和遊戲的話題,寫到我喜歡的搞笑藝人的段子,
盡身為笨猴最大的努力、使出渾身解數來討高美的歡心。
就算是這種無聊又白痴的內容,高美也會一一地回應我。
但是高美最常在信裡提到的,還是她妹妹和美醬的事情。
今天又跟和美醬玩了什麼遊戲、看電視時和美醬又說了什麼害她笑到不行...
這讓我忍不住開始有點嫉妒素未謀面的和美醬。
十月某天放學,高美突然問我:「弘樹君,等等要不要來我家?」
面對突如其來的邀請,我反射性地回答「好啊!」
同時在心裡默默想著,終於能會會那暗中被我視為競爭對手的和美醬了。
高美見我答應後非常開心:「太好了!正好今天媽媽不在家,終於能介紹你們認識了。」
這句話雖然讓我覺得不太對勁,但是我並沒有多想、還是到她家拜訪了。
高美家是單親家庭,她打從出生時就已經沒有爸爸了。
媽媽則似乎是在從事特種行業,有時候會帶著陌生男人回家;
高美說,她跟和美醬兩人會躲進壁櫥裡不出聲,直到男人回去。
「弘樹君,這裡就是我家!有點老舊,希望你不要太介意。」
高美家是一棟文化住宅*1平房,四戶裡的其中一戶;
紅褐色屋瓦上的污漬以及外牆爬滿的雜草,無聲訴說著這棟建築的年紀。
屋裡的格局是2DK*2,打開門就是飯廳跟廚房,往裡走則是兩間房前後並列。
她將我領到位於正中央的房間,我有點緊張地正坐在茶几前。
「你等我一下,我這就叫和美出來。」說完,高美就拉開拉門,走進最裡面的房間。
「哎~?不要啦!我又不認識!」
拉門那側傳來跟高美不同的女生聲音,想必就是和美醬吧。
「不要鬧彆扭嘛!人家難得來一趟,他一定能跟和美處得來的!」
「唉~反正他一定會害怕我啦。」
「不會啦!」
因為房間只隔著薄薄一層紙拉門,兩人一來一往的聲音我聽得一清二楚。
雙方爭執一陣子後,和美醬才終於妥協,小小聲地說:「我知道了啦...」
「弘樹君抱歉,讓你久等了。」說著,高美打開了拉門。
「咦?」在高美打開拉門的同時,我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拉門敞開後,我看到房間的全貌,房裡只有高美一個人。
高美若無其事地走進我這間房間,雙手慎重地捧著一個小盒子。
盒子大約二十公分見方,乍看之下很像是高級哈密瓜的包裝盒。
上面裝飾著少女雜誌附錄或是零食贈品送的可愛貼紙,看得出高美很寶貝這個盒子。
她將盒子放在茶几上,輕輕打開蓋子。
盒子的構造就像是蛋糕盒一樣,盒身淺而盒蓋深,打開之後內容物一覽無遺。
我說不出話來。
盒子裡裝的是人類的頭骨。
從大小來看,可以判斷並不是大人的頭骨。
帶點棕色的表面,像是裹了糖衣一樣光滑晶亮。
「弘樹君,這是我妹妹和美。希望你們能好好相處。」
隨著高美的話音落下,我感覺那頭骨似乎也朝我的方向轉了過來。
我只能僵在原地,說不出任何一句話。
然後,伴隨著喀嚓喀嚓的聲音,玄關的門開了。門外站著一個女人。
那是高美的媽媽。
「咦?高美,你帶朋友來家裡玩啊?媽媽馬上就去...」
話才說到一半,高美的媽媽鞋子都沒脫就衝進房裡,對著高美就是一巴掌:
「你在做什麼!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面對滿臉怒容發火的媽媽,高美也毫不退縮,捂著被打的臉頰頂嘴:
「因為、我想讓和美醬也交到朋友嘛!」說完,豆大的淚珠從她眼裡滾了下來。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我不知所措,高美媽媽咬牙壓抑著情緒、用盡量平靜的語氣對我說:
「對不起讓你看到不該看的東西。雖然你難得來我們家玩,但現在可以請你回去嗎?」
我只勉強答得出一句「好...好的」,隨後離開了高美家。
我完全想不通剛剛到底是什麼狀況,一路低著頭蹣跚地走著;
來時的我完全料想不到,回程的腳步竟會如此沉重,再走下去彷彿整個人都將沉入地底。
離開高美家大約五分鐘後,後方有人追了上來。
是高美的媽媽。
她用盡全力朝我跑來,隨後兩手撐著膝蓋、大口喘氣調節著呼吸。
「真是抱歉,高美讓你看了奇怪的東西。那孩子跟其他人比較不太一樣...」
高美的媽媽一反剛才在家裡的模樣,對我柔聲說著。
興許是因為工作上的習慣,她的語氣聽起來甚至有些甜膩。
「還有...弘樹君,剛剛看到的東西可以請你不要講出去嗎?不論是對爸媽或是朋友。」
說著,她兩手握起我的左手,往我的手裡塞進一個東西。
「好、好的!我不會對任何人提起這件事,所以也請您不要再打高美了。」
我努力地組織起語言,把最真摯的想法傳達給高美的媽媽。
「謝謝你。只要弘樹君幫忙保密就好,這是阿姨、高美還有弘樹君之間的約定唷。」
說完,高美的媽媽伸出小指,跟我的小指勾了勾。
看高美的媽媽彷彿放下心中大石,我站在原地目送她離開;
直到她消失在視線中,我打開左手看看她塞給我什麼東西。
那是一張萬元大鈔。
嚇得我趕緊把紙鈔塞進口袋中、確認周遭沒有其他人看到;
雖然並沒有做什麼虧心事,但是身為小五屁孩,身上有這麼多錢還是讓我很心虛。
意外獲得大筆零用錢讓我有點飄飄然的同時,我也深刻感受到事情的嚴重性;
給小學生一萬元當封口費,實在是貴得太誇張,同時也說明這秘密有多重大。
從那一刻起屁孩有了覺悟,就當是為了高美,無論如何都要保守這個秘密到死。
隔天,高美一如往常地來上學,看起來與平常沒有兩樣。
我見狀鬆了一口氣,放學時也一如往常來到老地方等她。
過沒多久高美來了,她站在我的面前,表情卻變得生硬:
「弘樹君抱歉,我不能再和你說話了,否則我就不能跟和美醬在一起了。」
高美微微顫抖著身體,說完便轉身離我遠去,再沒有回頭看我一眼。
結束了...。 我盯著高美嬌小的背影,一股龐大的失落感朝我襲來。
在我與和美醬之間,高美終究還是選擇了和美醬,選擇了那個骷髏。
幾天後,高美的媽媽來了學校一趟,而高美辭去了圖書館委員的職務。
雖然直到畢業前我們都還在同一個班上,但是我們不曾再說過一句話。
升上不同國中後,我就再也沒聽說過高美的消息。
現在我偶爾還會在網路上搜尋高美的名字,但是從沒找到過她的音訊。
成年後,總是能回過頭用「多重人格」、「假想朋友」,甚至是「騙局伎倆」來解釋;
但是我始終無法認為,那天隔著紙拉門聽到的兩人對話,只是上述這些狀況。
當時在拉門的彼端除了高美之外,確實還有另一個人在。
所以當拉門打開的時候,我才會感到有違和感。
故事就到此結束了。
這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雖然一直以來我都想找個人一吐為快,
但最後卻終究沒能對任何人說出口,於是便決定將其寫在這裡。
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我想我應該算對得起那一萬元的封口費了吧。
謝謝看到最後的大家。
網友:好好看也好可怕!頭骨到底是怎麼拿到的啊?該不會真的是妹妹的,
然後其實妹妹沒有下葬..(話說火葬這樣燒下去,看大小判斷是不是成人應該不準吧?)
感謝推文。
我有問過老師,高美是獨生女、並沒有妹妹。
所以那個頭骨到底是誰的、從哪裡來的都是個謎。
---
*1 文化住宅:近畿地區50-60年代建造的一種集合住宅,由於過去的集合住宅大多
共用廁所等設備,因此通常設有獨立廚房、衛浴的文化住宅因「更有文化」而得名。
*2 2DK:兩房+飯廳+廚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