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早午安,最近能靜下來打字的時間不多(小孩正在惡魔階段),只能抽空檔分段把有人
分享或聽來的故事打出來,廢話就不多說了。
(為了方便表達,以下為主人翁之視角。)
--------------------------事件開始--------------------------
我一個人住。
雖然女生獨自居住在安全上有些顧慮,但也不覺得害怕,我總能找到方法替自己排解無聊
。
由於唸書開始就離家居住,所以出了社會之後,在找房子上相當有經驗,若是房子有問題
或有異狀,通常在看房子的當下都能判別一二,也都能避得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在出社會的第四年,當時任職的公司給我了一個升遷的機會,唯一的條件是要外派一年,
我這個一輩子在台北生活長大的女生從沒跨過濁水溪,忽然要下這個決定著實讓我考慮了
好一陣子,然而機會稍縱即逝。
跟家人討論過後決定接下這個工作,調整心情就往駐派地開始找房子。
找房子不難,難的是怎麼找到一個沒兇案沒鬧鬼沒惡鄰沒變態的地點。
……還真是累人。
我的工作地方是當地的熱鬧地段(嗯,工作跟百貨業有關),若是想要在熱鬧的市中心找到
各方面理想的房子得要做足功課,公司不提供宿舍,只給津貼,而「想要」跟「只能要」
之間距離很大,我想要的房子地點遠,交通不算方便,再加上百貨業下班時間通常都是晚
上十一點過了,在安全跟便利的雙重考量下,我找到了一間離公司步行只要約十分鐘路程
的房子。
第一次踏進這間房間的感覺就是悶,那種悶並不是天氣或水氣造成的,而是一種時間凝結
於此的窒息感,我本身體質並非敏感類型,從小到大也沒遇過什麼怪力亂神的事,唸書時
期跟同學朋友夜唱夜衝夜遊無一不齊,不要說阿飄附身,連鬼壓床都沒有過,總歸而言就
是大家口中的麻瓜。
所以當時就算感覺很窒悶,我也只是當成空氣不流通而已,更何況這房間的前任房客就是
帶我看房的前輩,她要調回台北,而我正好能接手。
我並沒有把當時的感覺說出來,前輩似乎看起來也沒什麼特別怪異的地方,若真要說的話
,就是簽約那一刻,她那微微鬆口氣的神情沒有逃過我的眼睛。
那股怪異的感覺就讓我這樣矇混過去了。
搬進去住的第一個月平安無事,房間也讓我逐步改成舒適的小窩,房間的天花板有一座頗
典雅的小吊風扇,有幾盞光線柔和的燈光,使整個房間看起來很溫馨。
我開始進入工作軌道,也慢慢得心應手,當然隨著忙碌工作而來的疲倦也有增無減。
就這樣周年慶來了。
在百貨業待過的人都知道周年慶有多重要,這也是我調到這裡來的第一個所要面臨的挑戰
,我把我的組員工作調配完畢,開始迎戰周年慶人潮。
想當然爾,每天回到家就是呈現死狗一隻的狀態,每每卸妝洗澡完畢之後,就死死昏昏去
了。
在那陣子我卻開始睡不安穩,總是睡不沉,彷彿睡著了,但又沒有真正睡著,時常做夢,
醒來又不知道自己夢見了什麼。
某天特別疲累,進了房間之後不知為什麼有些出神,就拎著宵夜揹著包包站在吊扇底下發
楞。
頭上的風扇一直在轉動,而我不記得什麼時候打開它的,同時感覺有股奇妙的觸感拂過我
左邊的臉頰,一下一下地,像是……羽毛或類似的東西就這樣輕輕呼地過去。
後來我才注意那規律的觸感就跟我頭頂上的吊扇一致。
於是,我抬起頭看向風扇。
……什麼都沒有。
只有吊扇轉動時那微微發出的聲響,輕輕地”嗒!”、”嗒!”
當下我忽然清醒過來,為什麼我會就這樣站在這裡?我到底在做什麼?
看看手上早就冷掉的宵夜,一直理不出頭緒。
然而,從那天起,每天下班我就會像這樣回到家就站在風扇下方發楞,時間則是不一定,
有時幾分鐘,有時幾十分鐘,而過程我完全沒有自已的意識。卻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
唯一的變化只有一個,我左邊的臉頰似乎比右邊的看起來要黑一點。那並非是曬黑的痕跡
,而是整整齊齊從中間為線,明顯地黑了兩個色階。
這情況一直到了某天,總公司派員下來查補,剛好是我之前單位的同事L,她事前打電話
跟我約時間吃飯,L表示出差不想住飯店,想來跟我擠一晚。
我當然表示歡迎,自搬來這裡還沒有客人踏入,於是當晚我們的工作完成,開心地去買了
一堆食物飲料要來好好聚聚。
我沒有把這些事告訴任何人,覺得沒必要,因為又沒發生什麼嚴重的事,所以我像平常一
樣邊找出鑰匙把房門打開還一邊跟L說笑,打開門的那瞬間,原本還有笑聲的L這時在我背
後狠狠地倒吸一口氣,整個定住不動。
我一如往常走進房裡,自然而然地走到風扇底下,接著……我又出神了。
在這中間其實我並沒有意識自己做了什麼,就只是好像走到吊扇底下發楞是一件再尋常不
過的事。
我不知呆了多久,忽然被一股強大的力氣拉起手臂,接著用力一扯,整個人被一口氣往大
門口拉扯出去,這其中發生的時間非常短,只有幾秒鐘的時間,等我記起來要掙扎時,我
已經被L拉到大馬路上了。
我才要開口抗議,L冷不防地狠狠抽了我一巴掌,左邊的臉頰傳來了清脆的拍打聲,同時
爆開劇烈的疼痛,這時我的嘴巴居然自己動了起來。
「不要妨礙我!」那個不是我聲音的我說。
「你不要附在我同事身上!她又跟你無冤無仇!」
「妳不要管!不關妳的事!」那個冷漠的聲音繼續說,此時我有一股很微妙的感覺,像是
在隔著很遠很遠的空間看著我自己在跟別人對話的舞台劇。
L一直對著我叫罵,而「我」似乎也不甘示弱回罵,內容我實在記不清,當下的場景若是
旁人看起來會以為是正宮跟小三在搶男人。
後來L不耐煩,從她的包包裡找出一串佛珠,直接又往我臉上甩過來,說真的L的動作實在
又快又俐落,那串佛珠在她手上看起來像是甩鞭的動作,而佛珠打在我臉上的感覺居然不
痛?
但「我」的口中卻一直發出慘叫,隨著她一下又一下地甩,我的慘叫聲逐漸變小,直到變
回我自己的聲音為止。
「怎…怎麼回事?」我被打的跌坐在地上,完全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除了滿頭霧水還
是滿頭霧水。
L只是苦笑說:「看樣子妳今天要跟我去睡飯店了。」
到了飯店,L似乎精疲力盡,洗完澡整個人呆坐在床上,她只叫我去泡個澡,而且拿了一
包不知是草藥還是香料的東西給我,叫我放到熱水裡一起泡。
我只想快點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她卻堅持我一定要先泡澡,直到她滿意為止,雖然我心
中大概有個底,但仍迷惑不已,我根本不覺得我碰上靈異事件了。
等到這些都處理完畢了,我們才開始吃那個冷掉的宵夜跟不涼的啤酒。
L一開口沒有解釋事情經過,反而說:「我家是開宮廟的,就是替人問事的那種。」
我眨眨眼,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妳一開門,就有一股超難聞的臭味衝出來。」L皺了皺鼻子,好像那股味道還在。
我馬上抗議,「我每天都有打掃吔!」
L沒有理我,接著又說:「然後我就看見祂了。」
哪個祂?我用眼神詢問L。
「是個女的,就倒吊在妳的風扇葉片,妳一進門就什麼也不做地站在轉動中的風扇底下,
那女鬼隨著風扇轉動,伸出長長的舌頭一直不停地舔過妳的左臉。」L像是在講廁所馬桶
不通所以很臭這種小事般的口氣。
我當下的腦袋是一片空白,有個倒吊的女鬼每天舔著我的左臉……
當我終於意識那是多麼恐怖的畫面時,整個人尖叫到差不多有人要去報警的程度。(事實
上的確也有房客打電話給櫃檯……)
等我冷靜下來後,邊抖邊問為什麼,L表示她也不知道,她只是做了一些緊急處理,但事
情還沒完全解決,她只是用保身的佛珠暫時趕跑祂。
L提議說要不要讓她家的神明處理看看,此時我已六神無主,雖然什麼都沒看見,但卻又
真實發生,我二話不說馬上答應,L打電話回家說明此事,表明天亮後就會過去。
L又拿了一張用護貝加護的符紙讓我壓在枕頭底下睡,我原本以為我睡不著,發生這麼詭
異的事怎麼可能睡得著?
但我居然睡著了!頭才一沾枕,就有一股濃濃的睡意襲來,臨睡之前,我還聽見L的聲音
說:「門不知道擋不擋得住……」
這晚我睡的非常安穩,一夜無夢。早上醒來時覺得神清氣爽,但L卻像打了一晚上的仗一
樣,看起來非常憔悴。
她揮了揮手說:「沒事,喝個雞湯就好,快去請個假,把這事處理掉。」
一到L家,她爸爸像是準確知道我們到達的時間,早已氣定神閒地揹著手等在門口。
一下車,我忽然不想靠近了,腳步不自覺地慢下來,L像是發覺了什麼似的,抓住我的手
臂,說:「不要輸給祂,走!」
她堅定地抓住,我也只任由她拉著往前走,但心中那股抗拒的感覺愈來愈大,一直走到L
的爸爸面前,我根本就想要轉身就跑。
「都到這裡了,還不安份?」說著,L爸爸按住我的肩膀,我居然不由自主地腿軟,站都
站不住,L適時在我屁股下方擺上椅子,我就這麼一咕嚕地坐下。
L爸爸面目很祥和,隱隱散發著一股威嚴,他開始進行一些看不懂的儀式,這邊就不提了
,因為看不懂就很難敘述。期間我只感覺自己的左臉頰很灼熱,而且一直發暈,很努力撐
著不要昏過去。
折騰了一段時間,臉上的灼熱感漸漸褪掉,L爸爸給了我符跟一包草藥(跟L給我洗澡的東
西一樣),交代我回去之後要怎麼處理。
後來?
後來我回去把L爸爸教的方式淨化房間,接著我就打電話給我的前輩,質問這一切是怎麼
回事。接下來的後續發展讓我傻眼,前輩調回台北後不久就離職了。
據說是因為生了怪病,左臉長了像是瘡一樣的東西,而且潰爛不止,而我再也沒有見到前
輩。
我一直住在那間房直到外派結束再也沒有發生什麼靈異事件。
……除了左臉偶爾會發癢。
(完)
--------------------------事件結束--------------------------
筆者說明:女主角的臉有一道很小很小的青筋,看起來就像有小蟲在血管裡蠕動的感覺,其實有點噁心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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