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故事是從朋友那聽來的,在我看來不算太驚悚,但畢竟身邊第一次有人海外撞飄,覺得
有些稀奇,姑且試著寫出來。
嚴格來說,這事是從兩個不同朋友那打聽來。
事情並非發生在熱鬧的觀光地,而是在泰國偏僻的山區。
學生時候曾熱衷過一陣子服務性營隊,那時參與的海外志工營隊,通常選在泰國北部山地
偏鄉。
為何選擇那邊?如果看過「異域」系列電影的人應該較能理解。簡而言之,當年中華民國
國軍其中一支部隊撤退到了泰國北部,準備響應反攻大陸,幾波周折,至今不少後人仍居
住在那。
曾聽帶隊老師說,見過獨居老兵在木屋內供著蔣介石的照片早晚祭拜,也不知現在是否還
在?
營隊內容說來也不難,就是帶著小孩上些簡單的補充課程、團康活動之類的,主要讓小孩
練習講中文。雖然當地小孩多半有了泰國國籍(村中也不乏從緬甸翻山逃來的無國籍難民)
,但老一輩不希望小孩遺忘母語,所以才促成這樣的合作。或者更現實的說:能好好運用
兩種語言,對泰國偏鄉的小孩來說,更有機會找到好工作。
那次的營隊我沒有參與,只是恰好過去曾一同跑泰北的兩個友人都在,相約吃飯時才聊起
這件事,把故事拼湊了起來。姑且以他們當時職位做區別,稱兩個友人為團長、村長。
營隊運作模式,基本上是以過去曾合作過的村落做大本營,做聯絡補給、訓練團員用。團
員在大本營受訓後,由當屆「團長」,也就是最資深的團員,帶上一半團員前往新村落進
行志工服務。
部分作為探路,也會視該村落狀況評估下次能否作大本營(有的村落...嗯...已經被教簡
體字的外國營隊先佔據),也可能一次分作兩、三隊,由不同的資深幹部帶隊往不同村落
。剩下的團員則由掛著「村長」頭銜的資深團員帶頭,在大本營進行志工服務。
第一個怪事發生在了團長身上,當時所有人都仍在大本營。
畢竟是群山環繞,偏僻的小村落,連條柏油路都沒有,運氣好可能還有雜貨店會開到八九
點,差點的地方可能天一暗就只剩漆黑的山林與星空陪伴。團員們基本上的食、住、訓練
都待在學校內。那次學校格局大概如下:
(廣場)
----------------------------------走廊---------------------------
廁所(女衛浴)>教室 > 教室>教室> (開會教室) >教室>教室>(男衛浴)廁所
(山林)
帶隊老師多半忙於後勤採買、聯繫居民等瑣事,其餘訓練的事則由團長帶領進行。那夜也
是如此,行程結束後,大家正聚集在教室內開會。
團長當時正在黑板前對著團員交代著事情,只有她一人面對著門口。會議快將結束時,他
注意到件事:
窗外有什麼在移動。
教室的毛玻璃外,依稀可見著有個身影在外頭緩緩移動,甚至能看見衣服花色。
是當地居民嗎?
那緩緩移動的身影,逐漸向門口移動。然後停在門旁的土牆後,遲遲未出現在門口。
有什麼事情找她嗎?但在這時間點?
她覺得有些疑惑,但也不覺得會是急迫到需要打斷會議的事。
剛結束開會她馬上走向門口,本想會見著哪個熟悉的村民面孔,牆後卻什麼人都沒有。不
管是夜晚的走廊或是外頭空曠的廣場,沒有任何人來過的蹤影。
事實上,地方居民是不會沒事跑來學校的。在我自己在營隊時的經驗,除了駐校警衛外,
確實也沒見過村民在夜晚晃進校園內。而這偏僻的山裡學校甚至沒有警衛。
但剛剛盯著那模糊的身影隱進牆後,她非常肯定沒見著、或聽著任何人離開的聲響。這讓
她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但她還是說服了自己可能只是錯看,照著原定計畫前往新村落。沒向留守幹部們提起這件
事。
就在他們浩浩蕩蕩出發後不久,換村長碰上了怪事。
本來熱鬧的大本營少了大半人,顯得冷清了起來。擔負起剩下團員責任的村長,依舊帶著
團員繼續進行各種課程練習、活動的準備。這晚,團員們也是聚集在開會教室裡邊作著道
具邊閒聊著。
時間已經很晚,團員與幹部們紛紛離開盥洗、準備就寢。
村長想著也差不多該休息,跟著還在教室的團員交代幾句後,心不在焉的低頭走著,到了
門邊眼角瞥見一個長髮的人影一閃而過,甚至能見著髮絲。
方向是朝男衛浴過去,他本想說是另一個女幹部懶得排隊,想去使用空著的男衛浴(營隊
男女衛浴多半是分開,但越資深的團員越不介意這些瑣事),便抬起頭向右看去,剛想打
招呼,卻愣在那裡。
陰暗的走廊上根本空無一人。
從他在門口瞥見人影到轉頭,也不過半秒時間。
當下寒毛直豎的他,慢慢的退回教室,言不及意的說了些還是不要獨自行動、要同進同出
的話後,繼續跟剩下團員們弄著教具,在他們離開時緊黏著跟回寢室。
那幾個團員大概始終沒搞懂村長一直貼著他們幹嘛。
隔天到了定時聯繫的時候,他便急著向熟識的團長提起這件事。
本料定電話那端的團長也會同樣驚惶,沒想到團長卻只是「啊」的一聲後,淡定的講出了
自己在大本營碰著的那件事。
「......妳就這樣什麼都沒說?」
村長感到難以置信。
「誒...啊我就怕講了會嚇到你們咩...」
那天,團長在電話中被村長連珠炮的臭罵了很久。
似乎在那之後幾日,「類似」這般的小事情依然不時發生,有時給團員碰上、有時給幹部
碰著。幹部們常需要彼此取暖,但怕影響菜鳥團員們的心情,多半只能打哈哈過去。
畢竟雖然感到毛毛的,但影響卻也沒大到足以改變他們行程的地步。
這段期間村長總是心驚膽戰,不論是去洗澡、吃飯、搬器材,入了夜是絕對不會獨自行動
。直到營隊接近尾聲,團長帶著團員們返回大本營,學校再次熱鬧起來,村長才終於感到
稍釋重負,當然,免不了私下念了團長一頓。
其他團員們私下是否也有碰到什麼事,我就不得而知了。畢竟我那次營隊我認識的也就這
兩人。
在那之後,我還去了一次泰北。
兩人則再也沒參與過泰北的服務隊,也不知跟那次事件有沒有關係?
說起來,甚至還發生了像這樣的事情。
那天也是像今天這般下雨的夜晚。
某個女團員在洗完澡後,滿臉疑惑的來到開會教室門
前問道:
「你們剛剛有誰在A班教室做佈置嗎...」
A班教室正鄰近於女生衛浴旁。女團員當時一人洗澡,聽到隔壁的A教室傳來歌聲。
因為課堂關係,他們白天才在A教室佈置過,她本覺得是同組團員晚上趕工,想著洗好後
也過去幫忙。但走到A教室一看,才發現裡頭根本是暗的。門窗緊閉,沒人在裡面。
她的同組團員都一臉驚訝。
「我們剛剛都在開會教室裡,沒人在A教室...」
當時除了她以外的所有團員們,都在開會教室裡。
據她描述,那聽著像是女生的歌聲,用泰語哼著像搖籃曲般的歌。
不過呢,那次出團的女生成員中,是沒有任何人懂泰語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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