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在一棟新蓋好沒多久的大樓的二樓
會選在二樓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我養的貓很喜歡盯著路人看
最重要的是我擁有一個很大的露台,我就是為了露台才住在這邊的。
本來計畫著要在露台種點花花草草,但我錯了
常常會有從高樓層落下來的各種垃圾
我已經蒐集到這種有趣的東西,雞蛋、鳥糞、用過的衛生棉、未熄滅的菸蒂......
我每天都在記錄今天又會掉什麼東西下來,滿心期待著。
我住的大樓由於屋齡年輕且靠近市中心,所以不乏許多本、外國人居住。
這天晚上睡夢中一聲巨響
這次落下來的是一個人
我的大露台不意外的照單全收,就像是富堅老師筆下的流星街一樣
任何東西在這裡都是被允許的。
我望著支離破碎的祂,四處散落的臟器,在空氣中的血腥味逐漸飽和;
警察告訴我往生者是個外國人,因為工作壓力的關係因而自殺
心頭一股悲傷,當一個人生命結束在一個不熟悉的國度,
在祢生命即將消逝那一刻,一定萬般寂寞的吧?
當屍體被抬出大樓時,大廳的人無不議論此事
「完了完了,我辛苦投資房價要下跌了」
「幹嘛在這邊自殺阿」
居民們罵聲連連
大廳的居民圍著管委會,希望將此事造成的聲浪降到最低。
大家都為了捍衛房價而憤怒著。
雖然餘悸猶存,但我依舊必須得繼續居住於此。
即使沖水好幾回,但水管管路中的S處,總會有混雜著鮮血,
無法消散而去的血腥味,時不時測試我鼻子的靈敏程度。
拿著香水往外噴了幾下我就決定入睡了。
半夜中一陣聲音讓我難以入眠,我的貓隔著紗窗對著露台哈氣,
我循著貓的視線打開了露台燈,
祂正站在露台中,面容非常傷悲,
嘴裡一直重複著同樣的嘴型,貌似想告訴我什麼;
雖然是外國人,但簡單的單字我還是懂,
祂說的是「對不起」,原來祂在跟我道歉,
也許祂認為祂的離去造成我的困擾,特地來跟我道歉的嗎?
真是的,讓我亂感動一把的,鬼魂根本不像電視演的這麼兇惡。
我也不曉得祂聽不聽得懂,我也用中文緩緩地回覆祂,
「沒關係,祢完全不用在意,我租約只到這個禮拜就結束,我也要搬走了」
「且依照法規露台是約定專有部分,所以並不構成凶宅唷」
祂緩緩地消失了,我想我應該有安慰到祂了吧!?
願祢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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