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陰廟 上篇
這次的視角是由老K寫的,想知道其他故事的人可以看「山路驚魂」
還記得第一次老K說故事時,他說了一段幽長的開場白,他沉重的眼神瞬間就將
我震懾住,原來…
唉…那是在剛當上登山社副社長的事,當時一整個衰到爆炸,先不談前幾屆把學
校搞得很火大,聽說他們慶個生就把學校的樹給燒了(他們到底幹了什麼我也很好奇),也
不說下屆社員就和佛地魔的頭髮一樣少,歷屆傳統的迎新(也就是新生的登山訓練)還不知
道有沒有人要參加。
最慘的是我女友 ,常常半夜哭的跟女鬼一樣衝進我家說20歲沒嫁出去沒安全感
,她上星期突然出國就算了,一直傳和帥哥的合照我也忍了,把我爸媽拐出國玩隨便討論
婚禮是哪招?人生面臨重大危機的我還要弄創社以來第一次多校合作的聯合迎新,當時的
我真的覺得自己重新定義了衰這個字…
正當我還在一邊抱怨一邊確認場地時,和我多年好友也同時是社團幹部的歐可
和A客有說有笑的走了進來,手上還拿著不知名社團的招生單,口中還唸唸有詞「欸這個
迎新好像蠻有趣的,要不要參加啊,你看人家副社是正妹欸…」
歐可和A客一回到宿舍就毫不留情的嘴砲開槍,我當然知道他們故意在鬧我,但
我也無力反擊,翻了個白眼就盯回螢幕繼續找迎新的地點,這時歐可突然一把搶過鍵盤和
滑鼠,手中敲敲打打,嘴巴還不忘碎唸「每年迎新都固定那幾個行程,不是觀光景點就是
熱門民宿,大家早就去過了,有點創意好嗎?」我挑眉一笑說不然要改地點嗎? 歐可回
以燦爛一笑,將螢幕轉向我,當螢幕的反光消除之後,映入眼簾竟然是一片綠意盎然,而
一個紅色的指標就插在上面。
當下我腦袋一個宇宙大的空白,google地圖給的震撼實在太多了,害我都不知道
該從哪裡開始吐槽,歐可早知道我會有這種暈眩反應,開始連珠炮的解釋「如果將這個山
頭定為活動規劃區,我們可以用更少的資源和更多的環境來籌備,像是求生訓練或登山路
線等就有更多元的選擇,而且你不覺得和比起安逸的民宿,在野外搭帳篷更有登山的意義
嗎 ? 」
抓住說話空隙的我終於開始微弱的反攻 ,告訴他其實歷屆也有辦過露營,但聽
說效果不是很好 ,歐可搖搖頭繼續說「效果不好的原因在於沒有冒險挑戰的精神,我要
辦的是真正的野外露營,每隊學員要自己找地點並清除障礙做為營地,而且只能攜帶主食
和水,其他食物和人工製品等都會在活動裡當成獎勵讓他們爭取,學員可以體會到自己努
力的辛勞。當然,我不會讓有人出現餓肚子的情況,至於安全性我們也有考量,從營本部
到附近的民宿只要一個小時,而到最近的馬路也只要再30分鐘,夜間活動更是刺激,旁邊
的公墓區…」
歐可的滔滔不絕直接將我堅持傳統的立場沖進馬桶,我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般一個
眼神射向A客,A客卻回我一個大拇指將我擊沉大海,我只好搬出大絕,一攤手說社長同意
我就同意,沒想到歐可咧嘴大笑,轉身和A客擊掌並拿出活動詳細企劃書,社長豪爽的簽
名竟然已經在紙上等我,一陣怒火攻心差點讓我把筆折斷,原來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距離忿恨的簽下名後已經過了一個星期,其中我多次想反悔,但滿腦鬼點子的歐
可將活動規劃的有模有樣而且相當有趣,A客也順利和友校完成交涉,整個迎新都喬的差
不多了,我也漸漸放下心來,但對於在公墓區旁邊夜遊還是感覺不妥,沒想到這一絲絲的
不安將轉變為永生難忘的恐懼…
當時因為第一次的場堪(只有幹部上山確認場地和活動是否能具體運行),我和
歐可、A客以及合作學校約星期六集合,對方來了四個人,分別是社長黑熊,負責活動的
扁頭,機動組同時是登山好手的麻哥,還有唯一的女生也是控管財務的小舒。在A客的穿
針引線下 身為登山愛好者的我們很快就熱絡起來,經過大約四小時的跋涉,一排年久失
修的圍籬出現在眼前,扁頭說了句快到民宿了,大家心中一輕,加緊腳步往前,大約十分
鐘後,一棟外牆泛黃的民房聳立在視野中,大家一致通過在民宿先休息一下再趕路,正當
我要放下行李時,早我一步在民宿門口的黑熊和A客似乎吵了起來…
大家迅速靠了過去,黑熊不斷的在說不可能,A客則彷彿在思考事情,兩人的表
情都很凝重,我問發生什麼事了,黑熊嘆了口氣說「這次的活動可能辦不成了!」大家頓
時一陣騷動,黑熊又說「剛按門鈴沒人回應,而且房子內沒有一盞燈,民宿老闆不在這裡
。」這時我才注意到民宿裡竟然沒人,歐可插嘴說「老闆可能只是暫時離開阿?」 A客搖
了搖頭,大家將目光轉向他,A客指著門廊說「地上只有我們的腳印,而且這門和地毯上
灰塵的厚度起碼一個星期了,就算民宿老闆不愛乾淨,也不可能不經過大門一個星期。」
扁頭和黑熊互看一眼,不可置信的說「可是…我們前天才打電話確認過,地點
的租金也已經匯了。」「那現在還可以打電話嗎?」「不能,沒訊號了。」「怎麼會發生
這種事?」「現在取消也太…」「會不會是…」大家都被突如其來的消息給打亂,七嘴八
舌的吵了起來,黑熊和我在示意大家安靜之後,單獨討論了十分鐘,我們都認為民宿沒開
並不會影響活動,所以決定照常舉行,而且說不定明天早上老闆就回來了,但這個插曲還
是讓隊伍有點低落,尤其是接下來的山路非常難走,需要我們自己開路,我和A客見氣氛
有點尷尬,連忙丟了個黃梗,沒想到卻一發不可收拾,聊著聊著眼看歐可就要把我被逼婚
的事給抖出來,我趕緊將話題轉到山上的禁忌怪談,扁頭哈哈一笑說他根本不信,歐可很
明顯的來了興致,開始在隊伍前頭說起學長流傳下來的鬼故事…
歐可說鬼故事的功力一流,說到最驚悚的部分時,他把手隨意往外一指,風吹
過樹葉的沙沙聲和他敘述的鬼哭聲剛好契合,大家先是愣住了四五秒,然後笑出來並誇讚
歐可很有一套,這時一直盯著歐可指的方向的A客突然咦了一聲,我問他怎麼了,A客說「
樹停了,你們沒注意到嗎?」我心想廢話,但下一瞬間所有人都發現了不對,樹已經停了
,那現在沙沙聲是從哪來的? 而且越來越大聲,就像是有東西不斷的爬向我們,那種壓
迫感瞬間讓我喘不過氣,當時狀況非常詭異,一陣令人極度不舒服的沙沙聲持續逼近我的
耳朵,我們說話的聲音全部被蓋掉,每個人都瞪著眼睛看向周圍,但卻看不到任何會動的
物體 平靜的視野和強烈的聽覺造成非常大的反差,扁頭想衝進樹林查看但被黑熊拉住,
小舒被嚇到腿軟,歐可整個臉色發白並支支吾吾不知道在說什麼,當時大約持續了三十秒
,當聲音消失時,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經過大概3分鐘的死寂,麻哥第一個恢
復過來,揮著手要大家移動,我和A客知道離開現場是當務之急,只好壓下心中的疑惑,
把大家帶往更深的山裡…
接下來路途的氣氛非常尷尬,大家欲言又止的想討論剛剛發生的事,扁頭堅持是
風的聲音,黑熊覺得像某種防空警報,我說會不會是一種集體耳鳴。但都沒有人有肯定的
答案,而小舒則抿著嘴走在隊伍中間不發一語,當時天色已經黑一半,如果折返勢必要摸
黑下山,考量到大家的體力和精神狀況,決定按照原定計畫在山上過夜,當時環境是真正
的荒野,走到定位時已經晚上八點,在互相提醒注意安全後,我們馬不停蹄的開始分組工
作,我和A客負責撿柴火,歐可和黑熊則去取水,麻哥去探勘地形,小舒和扁頭留下架設
營地,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奔波後,我和A客撿了兩大捆的乾樹枝準備回營地,就在這時…
一直沉默的A客突然叫住我。
「其實昨天晚上我也有打電話確認。」
「可是你不是說……?」我有些不解的問。
A客突然皺起眉頭,嘆了一口氣,我被他的舉動嚇到了,但他接下來的話更是讓我脊椎一
涼。
「對,問題就出在這裡,民宿老闆已經不在一個星期了,那到底是『什麼』接了我們的電
話?」
突然,一陣慘絕人寰的尖叫聲從營地的方向傳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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