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提過,布匹商因為和妻子吵架,結果被趕出家門,才會來找夫人洩憤,所以這段日子
,布匹商一直住在我們商隊.
大概是他差點勒死我,被大商人警告了,這幾天他只是住著,沒有找其他夫人侍候他.
可布匹商一天不走,夫人們就一天不安,深怕自己被他點名遭殃.
尤其我撿回一條命後,布匹商知道自己不用賠償,放心後又開始物色下一位夫人.
我已經服侍過他,又得到大商人恩准,可以休息三天,應該可以豁免,不用擔憂這些事,
可是有個不安分的念頭,悄悄在我心裡滋生.
在商隊中,只要付錢,就可以找任何中意的夫人服侍,但只要極少數人,有能力包下單獨
一位夫人,這位被包養的夫人只需專門侍候金主,不用接其他客人.
夫人們的客人大多是商人,兩三個月來幾天已算是頻繁,有時一年見不到更不稀奇,一旦
被包下,等於什麼事都不用做,只需每天串們子聊八卦,給人服侍就好.
這位布匹商人就是極少數有能力包養夫人的客人之一,他一年大約來兩次,每次待個四五
天,我只要忍受這幾天不人道的日子,就能換來一整年,不用看人臉色的尊嚴.
如果有機會更進一步,讓商人為我入籍為妾,那我的生命就有保障.
被人買下做妾的姊姊告訴過我,成為妾也算正式嫁人,就會有正式的戶籍,一旦死了,官
府一定會追究,畢竟殺"人"自古律法就不允許.
沒有戶籍,律法上就不算"人",只有成為真正的"人",別人才不敢輕易殺害妳.
想到這裡,受的所有苦都值了.
我用胭脂紅潤蒼白的臉,再穿上蘭花花樣的藍紗,跑到另一位夫人,鈴音的帳篷,多嘴的
侍女告訴我,布匹商今晚指名鈴音夫人陪伴.
帳篷裡,鈴音哭得梨花帶淚,卻又跟那晚我一樣,不敢逃跑.
商隊的所有人都明瞭,逃跑,是變成飼料最快的途徑.
在鈴音開口問我來的意圖前,我搶先一步,把衣服塞到鈴音手上.「鈴音,今晚我來代替
妳,妳趕快離開帳篷.」
鈴音的表情很詫異,見多了想爬出火坑的人,肯定沒人見過自己跳下火坑的.
但保命要緊,她沒再多問,簡單套上衣服就溜出帳篷.
而我則按照侍候布匹商的規矩,脫光衣服跪在床上等候布匹商來到,我事先留言給小芊,
如果我有不測,一定要來救我.
我沒等太久,布匹商就進來了,我恭敬地對他磕頭.
在我抬起頭,他發現我不是鈴音時,他征了一小會兒,拉起我的下巴:「妳還敢見到我?
」
比起不是鈴音這件事,布匹商比較訝異,撿回一條命的我應該有多遠閃多遠,沒想到卻自
己送上門.
「我知道商隊的夫人中,從沒有人敢主動見您,我願意做第一個.」
布匹商的表情有些複雜.
「為什麼?」
「我知道您心中有怨氣,所以對我們發洩,我沒有責怪您的意思,畢竟這是身為夫人的命
運,只是看著夫人們恐懼的眼神,即使夫人們不敢反抗,也不可能真心接納您與您的怨恨
不甘,這樣您真的滿足嗎?」
「......」
「您不停尋找不同夫人,就是最好的答案.」
「輪不到妳來說!!」
我卑微地低下頭,語氣只有平靜,沒有恐懼,如果我像其他人一樣懼怕他,那我就和其他
夫人沒什麼不同.
「我願意接受您的一切,包括暴力行為,不是出於身為夫人的無奈,更不是口是心非的服
從,而是真正地接納您的怨恨和不甘.」
布匹商不再說話,而是直盯著我的臉,像是在打量我的話,有多少誠意.
我裸著身,難堪的沉默迴盪著,我只能忍.
也不知僵持多久,布匹商終於開口:
「開出妳的條件吧!我是個商人,我相信任何東西,包括情感都有價格,與其相互懷疑猜
忌目的,不如坦然談條件,這比較適合我.」
「讓我成為您專屬的夫人吧!」
布匹商臉上沒有變化,一個夫人對恩客提出的要求,不外乎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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