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又是我。
夜深人靜時,總會不自覺地開始回顧人生。
一般的老梗鬼故事大概有以下幾個種類。
一、身歷其境型,
二、加油添醋型,
三、軍中傳說型,
今天要來分享下男人們年過30後相聚的三大話題之一,軍中生活。
其實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非麻瓜,我有不少撞飄經驗,但我從來沒有很清晰的看過。
我舉個栗子,不是糖炒。
http://goo.gl/J40Joc
我視力兩眼1.5,非常健康,平常看出去的畫面大概都是FULLHD以上級別,但是撞飄時,
畫面的正中央顯示飄的圖像就變成了640X480左右的程度,偶而嚴重點還會過曝或者失焦
。
女友倒是這輩子沒撞過鬼,雖然她超級膽小。但我相信她真的看不見,雖然她超級膽小。
而且她完全不看鬼片,因為她超級膽小。
----正文開始----
每個新訓中心都會有很多班長,不是家豪,就是建宏。
我是海軍六勾么梯的,我們的班長就是建宏。
每個新兵宿舍樓都會有四樓(或者三樓)賴床的學長跟夜哨側梯的圍兜兜小妹妹。
偏偏我遇到的就是不一樣啊幹,我倒是希望遇到賴床學長或者圍兜兜小妹妹,
後文會補上賴床學長跟圍兜兜小妹的故事,請先收起你的好奇心。
我當時在新訓俗稱的天使十一中隊(海軍編制為隊,大隊下是中隊,大隊相當於陸軍的連)
,老實說只有名字好聽,放福利也沒有比別隊好到哪裡。
先說明一下地理位置,由於畫圖可能會有洩漏軍機的危害,就請各位多發揮想像力了。
整個新訓中心大至上是一個有點歪的長方形,最底部往大門方向的左起是一比一等比例模
型船跟下池還有消防演練場,邊邊是北大荒垃圾場,往上一點就是三中跟十一中宿舍還有
堵漏訓練場跟毒氣室,在上去就是一中跟十二中。記憶沒錯的話應該是這樣,然後我們蘇
裔琳輔導長超廢,簡直廢物中的廢物,浪費國家糧食的小王八蛋。
事情發生在新訓的第二週,也就是要開始值夜更的時候。
新訓的排哨很簡單,每人只要站兩小時,班長都宣稱是他們排的,但還好我認識文書,他
都私底下跟我說。
「別信班長的鬼話,他們每天都有開不完的會,哨表這種小事根本都我們在代理。」
「真的嗎?那我不要3點那邊的拜託。」
「么八給我買KID-O,其餘免談。」
「幹那款超貴欸別這樣啦~」
「那就兩四囉。」
「我買,」於是我低頭了,幹。
最幹的是,當我晚上洗好澡後,文頭跑來拍拍我的肩膀說。
「你站洞洞洞兩喔,對你不錯吧?」
「拎鄒罵咧操機掰幹!把KID-O還我!」
「別生氣啊,就這天而已。沒辦法,誰叫你前面是餐勤,把他們排在中間時段才真的缺德
。」
好吧,我沒話說了。
----十一點半----
睡到中途被叫起來真的是令人不爽到了極點的事情,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不是只有我一人
。
我跟著隔壁床的人一起起來整裝待命,交接完警棍跟綁腿後就一人一邊的站崗去了。
這邊說明一下新訓哨的重點,我們因為這梯次的人少,所以只有一二樓的東側是有睡人的
,另一側則是只有一樓的志願役有人,二樓沒人睡。因此站哨時,我們就會抓十五到三十
分鐘做一次巡察,交換位置順便走走不讓自己太無聊或腳太酸。固定位置則是側門與大廳
各一人。
因為我隔壁那位表示要先去上廁所,所以接哨時就讓他順便去側門,我則是接大廳。
剛交接完,我就看到班長在看他的體育雜誌邊打瞌睡,我也只能發著呆打發時間。
莫約過了十來分鐘吧,我聽到樓上有腳步聲傳來。我回過頭去看,原來是我隔壁床的班兵
。
我露出一臉疑惑的表情心想『啊不是說十二點半才換位置。』
接著,他對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我瞄了下已經睡死在值更桌的班長。想了想便對著
他搖了搖頭。
接著他便直接下來拉我,我怕吵醒班長會挨罵,只好跟上去樓上看他要幹嘛。
他回過頭來小聲的對我說到。
「欸欸,我們提早換一下吧,」
「嗯,啊不是再過15分鐘我就要過去了,這麼急?」
「好啦好啦,我在樓梯間的窗戶旁邊有偷藏菸,用夾鍊袋裝著,你去就可以呼吸一下啊。
」
「幹,我怎麼沒想到,謝啦。」
於是我就從二樓一路巡到側梯,然後躲在一二樓中間的換氣窗偷抽菸。
「吼喔,真爽。」
這時我看了下時間,想想還是下去站著省得被班長交班巡堂被抓到。於是我走下樓梯,在
側梯前地板畫好的方格內站定,想著發呆等另一邊的人來跟我換位置。
在我發呆了一段時間後,我低頭看了看手表,時間已然接近十二點四十五分,我想著乾脆
在去巡一下樓上順便再來一根好了。於是我抖了抖腳,轉過身。
然後我看到。
在側梯旁邊的側門玻璃上,映著一張分不清是男是女的臉,它的眼睛瞪得老大的往我這邊
猛盯,它的五官模糊不清,唯獨那雙眼睛就這麼貼著玻璃如此清晰。
下一秒我瞬間以這輩子最標準的向後轉姿勢神速的轉往浴室方向站定,整個過程我完全沒
有發出聲音,要是白天時動作這麼標準,我保證我絕對不會被班長電。
我心臟跳得極快,呼吸也轉為急促。我側耳傾聽有無異狀,卻只聽見被鐵鍊鍊起來的側門
依然隨著風吹軋軋作響。
『嘿殺洨!?嘿殺洨!?嘿殺洨!?嘿殺洨!?』我不斷地捫心自問,但這樣的視覺衝擊實在讓我
無法冷靜下來。
我悄悄的撇過頭看,卻已然看不見那張臉。
『我看錯了嗎?!應該是看錯吧?!』我一邊如此心想,一邊靠向門口查看。
透明的玻璃上,除了些許殘膠,甚麼也沒有。
我心裡有些發毛,當下立即決定我要去跟中間換位置。
而正當我準備去抽根菸壓壓驚順便找中間那位換位置時,我他媽又看見。
在側梯的氣窗前,我剛抽菸的換氣窗上,映著一張分不清是男是女的臉,它的眼睛瞪得老
大的往我這邊猛盯,它的五官模糊不清,唯獨那雙眼睛就這麼貼著玻璃如此清晰。
我怎麼覺得這一瞬間似曾相識,然後我以這輩子第二標準的向後轉姿勢神速的轉往浴室方
向站定,整個過程我完全沒有發出聲音,要是白天時動作這麼標準,我保證我真的不會被
班長電,相信我,
『幹~~~很煩欸~~~』我禁不住在內心哀嚎,因為我的菸還放在氣窗口那裏。
因此我決定,放棄那根菸,這抉擇讓我非常痛苦。
於是我頭也不回的走過浴室跟寢室,悄悄的走向大廳。
遠遠的,隔壁床的班兵看到我走來,他臉就垮了。
他用極低的氣音質問我。
「還沒一點吧?!回去!回去啦!」
「美送啦幹!你害我損失一根菸。」
「幹,那包我今天剛買欸,你給我抽到剩一根喔?!」
「廢話!!給我過去!!」
「不要啦,它很恐怖欸,一直看我。」
「幹是不會背對它喔?!」
於是我們在不驚擾班長的情況下達成協議,我們下一小時每10分鐘換一次位置,但他要多
買一包菸給我。
直到兩點換哨前,我跟隔壁床的班兵很有默契的,絕對不從二樓走側梯來換位置,每當要
從浴室過去側梯前必定維持背對側門的姿勢倒退嚕的站定。
最重要的是,我們甚麼也沒跟接哨的人說,因為排我後面的是個白目的天兵。
----後記----
先說,這次當事人不是我,因為我就是那個威脅別人要請我吃KID-O的混帳文書,同梯的
都叫我文頭。當事人表示他看得超清楚的,聽說被瞪的感覺很煎熬,我大概能體會吧。
被說是廢物的輔導長......嗯.....是真名,如果違反版規我再修正吧,會特別幫他寫出
來真的是因為他太廢了,從689T~697T超過700人認證超廢物。
長榮大學的故事大概要富姦了,因為學長表示不願意被提起。反正台南最有名的廢棄醫院
就那麼一所,想查的自己餵狗吧。
借後記說一下賴床學長的故事吧,聽說是發生在大概在300多梯的那一批人,當時有個學
長,他不是高危險群,然後因為當時的人其實很多,所以兵舍會住到3樓以上。
而就在某天早上早點名時,發現那位學長缺席。
當時的班長頗為緊張,怕是半夜逃兵,於是他衝進寢室要找那位缺席的學長。
結果發現學長躺在床上沒有反應,走近時赫然發現無呼吸心跳,最後送醫宣告不治。
故事的流傳則是在我表哥那時,大約是376還是386T的時候,有個叫做楊班的班長(聽說現
在已經是士官長了)某次在早操回來後要帶工差去領東西派工,結果在三樓(也有人說四樓
)看到有人坐躺在床上發呆。
楊班很生氣的質問該兵,幾中幾隊,兵號多少,在這裡幹嘛。
不料該兵毫無反應,只是愣愣的繼續坐躺在床上。
最後楊班生氣的大吼「你給我起來!!」
該兵頭轉向楊班,突然尖聲喊到「我起不來!!!」
下一刻就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後來楊班生了一場大病,在回崗位沒多久就請調他單位去了。
祝各位平安夜悲憤愉快。
----修正的分隔線----
懶得開新文章,小妹妹故事就補在下面。
小妹妹的版本有很多,有推文提到在頂樓跑的這個我倒是沒聽過,而服裝的版本則是有很
多種。
一個是眾說紛紜的圍兜兜;
一個是普遍認知的紅肚兜;
一個是最邪門的大紅棉襖。
這個故事實際上並非是在新訓聽說的,而是在我下部隊後得知。第一次聽聞是從我的老闆
那裡。
我老闆的名字就不提了,總之是某單位指揮官,一顆星的那種。
年資老的驚人,在左高地區土生土長,老家就住在四海一家旁邊的眷村。
早年的軍港單位其實大多都沒有正式名稱,在日據時代流傳下的名字到了國軍來台時的初
期都依然沿用,當時的左高軍港基本上都是造船廠,而在海軍烈士紀念碑落成前,船廠的
周圍大多都還是住民。
日軍在二次大戰失敗,撤出台灣後,國民政府則順勢接收左營軍港,成為民國海軍的基地
,而同時日軍興建的第六燃油廠,則也搖身一變,成為中油煉油總廠。
同時隨著軍港的興建,與軍港相關的建設影響了左營的地貌,左營大路在日治後期開闢,
成為左營地區最重要的通道,而軍事區域四周的禁建規定,也讓左營地區的發展受到侷限
,許多地區也成為管制區,一般市民無法自由進出,這些種種限制,一直到解嚴後,才慢
慢有所改善。
舊的居民被強迫遷走,但也產生了新的居民,一棟棟與海軍相關的宿舍、專供軍事或油廠
子弟就讀的小學、中學在左營建起,尤其在國民政府兵敗大陸,軍眷隨著軍隊一起遷移到
台灣後,為了安置大批的軍眷,左營蓋起了一個又一個的眷村,徹底改變了左營地區的風
貌。
而大紅棉襖小妹妹,就是當時因應遷村擴增軍港的故事。
在我老闆小時候讀軍校時,曾聽聞隔壁的新訓中心就是當時被強迫遷村的一個小漁村,那
時是日據時代晚期,因日本的「南進」野心,因此大幅度的擴建軍港以及煉油廠。
小漁村有戶人家,因時節正好是臨近新年,正籌備著要給家裡的小孩新衣服,不料卻在過
年後不久面臨要遷村的消息。鎮民們雖然相當不願意,但卻只能配合搬遷。
悲劇就在那時發生,其詳情已不可考,只知道最後小女孩穿著她的新大紅棉襖結束了短暫
的人生。
而大紅棉襖的小女孩就這樣不斷的徘徊在她留戀的故土上。
至於為什麼最邪門呢,這就要從第二次聽到這故事的地方說起。
提起這故事的是一位士官長,姓林,我們都叫他林督。
他算是我們的超老學長,剛剛好是第么洞洞梯。
某次放假留守的晚上,我們一群人夜訓完就跑去休閒室跟班長打電動,一旁吃零食的我們
就在閒聊。而我剛好就聊起了不久前跟老闆抬槓的小女孩故事。林督頓時就來了精神。
他說道。
「這個故事真的流傳很久了。」
「但最多的還是在新訓那邊,我那時候就有遇到。」
「以前站哨,喔,很累的。」「不是累在久站,是要巡邏的範圍不像現在這麼小,而且還
要拿標桿。」
「甚麼標桿!?不是佩警棍嗎?」一旁的學長問道。
「警棍是現在才有的,以前都是拿標桿,也是有人說那是長槍或旗桿啦。」
「我們那時候啊,要全副武裝,又要拿那隻兩公尺多的標桿,那實心的有夠重。」
「然後啊,我在某次巡堂的時候啊,在靠近教室那個方向的時候啊,就突然聽到一陣一陣
的笑鬧聲。」
「我心想,哇操,大半夜還在玩鬧的真敢。然後就靠過去想逮人。」
「結果我繞了半天,就是甚麼都沒發現,只有笑鬧聲還在繼續。」
「我驚覺不對,想到該不會是撞邪了吧?!」
「我聽著那嘻笑聲,越想越害怕,只想著趕快回隊部躲一下。」
「卻在遠遠的就看見一個小小的紅色身影蹦蹦跳跳的從隊部離開。」
「我事後去問站隊部的弟兄有沒有看見甚麼,結果他們啥也沒看見,一切正常。」
「到我下部隊後啊,有幾次跟留在新訓單位的同梯出來吃飯,才知道這小女孩出現在那裏
很多次了。」
林督笑了笑又看了下時間。
「收一收啦,等等晚點名。」
----後後記----
通常越傳,故事就會越扯,所以我直接說最老的說過的。
我們老闆滿健談的,當初高廣圻還是參謀總長的時候經常會以他學弟的身分說一些接艦的
八卦。
當初碼頭那邊曾傳出有會流血的纜繩,聽說以前有學長撇纜被纜繩打死,偶而會出來提醒
學弟,不過我不知詳情,就待有緣人分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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