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發生在我朋友H身上的故事。
H大學時很喜歡自己一個人打壁球。說起來壁球這種運動,在台灣算是相對冷門的吧。
如果有人不清楚壁球規則,那就是在一個封閉的室內場地,由二到四名參賽者,輪流用球
拍把球擊打到牆上,如果球在地上彈跳超過一次而沒有擊回,就是輸了這球。
壁球雖然是個多人運動,H卻只喜歡自己一個人打,H就讀的大學的體育館是配有壁球室的
。我和H讀的是不同的大學,也沒去過他的學校,以下的場景描述都是轉述自H之口。
壁球室在體育館北側一條走廊的盡頭。壁球區光線昏暗,陽光和走廊的燈是照不進來的。
如果要使用場地,需要走進去另外打開裡面的燈。
壁球室一共四間,每間都是長方體的房間,木質地板,外頭是玻璃門。走道的兩側各兩間
,兩兩相對。如果沒有其他人,H一般都會選擇靠外側的兩間場地。
壁球在H的大學也是較乏人問津的運動,絕大多數時候,所有場地就只有他一個人在使用
,其他場地空盪盪的,有一種說不出的冷清氣息。
那一天,H下午沒課,離開系館後便打算到體育場打球。午後時段,正是體育館最少人的
時候,毫無意外的,四間壁球室裡只有H這一間他一個人使用。
放好東西,H便自己一個人開始對牆打球。
整個壁球區只有他一個人,球撞擊牆面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裡迴盪著。
不知過了多久,H感覺有點累了,這時,天花板的燈管開始閃爍。
燈壞了嗎?H這麼想著,啪一聲,燈熄了。整個空間只剩下門口緊急照明的微弱光線。
H本打算停下來,不過手邊打得正順,就沒停下動作。他心想,等下一次漏接了就停下來
吧。
壁球室裡一片黑暗,僅憑緊急照明,根本無法照亮周圍的空間。奇怪的是,在半摸黑的情
況下,H卻一球打得比一球還穩。
從遠處牆壁反彈回來的球相當的穩定、有力。
H漸漸感覺到不對勁。與此同時,H的耳朵捕捉到了某個不尋常的細微聲響。
一滴冷汗從H的脖勁流下來。可能嗎?黑暗中的壁球室深處,竟傳來揮拍的聲音。
H腦袋一片空白,等他回過神時,他已經衝出了壁球室。
「怎麼了?」
有人叫住H,H抬頭一看,只見面前站在兩個來運動的人,其中一個人看模樣似乎是學校的
教授,另一個是一個高個子的年輕男人,看起不來倒不太像學生的樣子。
叫住H的是那名教授。H知道自己臉色一定很難看,不過看到人總算讓他鬆了口氣。
他支吾著說:「壁球室裡面,好像有奇怪的東西……你們能過來幫我看一下嗎?」
那兩人隨著H往壁球室走去。那教授問:「什麼奇怪的東西?」
H說:「我……我也不知道。」
壁球室裡依然一片黑暗,他們試了電燈開關,沒有反應。H火速拿了自己的背包退到門邊
。
那名高個子的男人擦亮了一根火柴。他高舉火柴,照了照四周,然後往壁球室深處走去。
H猶豫著要不要跟過去。他心裡是不願意過去的,但把人叫來了不跟過去看好像又有些說
不過去。
那教授伸手攔了他一下:「在這裡等著就好。」
H和那位教授就在門邊等著,兩人都沒有說話。H望著那高個子男人的背影,在他們這個位
置,即使只有火柴微弱的光,那男人的背影依然清晰可見。
H說,事後回想起來,那高個子男人手上的火柴似乎燒得太久了些。
那高個子男人在壁球室深處來回走動,然後他停了下來,一動也不動地站著。
某一個瞬間,H似乎看到了一個半透明的、似人形的東西。
然而那東西很快便消失不見。那高個子男人走回來,一臉平靜,對H說:「沒事了,如果
你想要的話,可以繼續打球。」
他隨手打開電燈開關,啪一聲,大燈照亮了整個壁球室,燈管穩定沒有任何閃爍,壁球室
裡一片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H趕緊說他不打了,和那兩人一起離開壁球室。那兩人左轉往樓梯方向上去樓上的球館了
。
在那之後,H就再也沒去過體育館的壁球室打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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