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黃郁佑覺得不對,、整個身子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一雙冰冷的手,穿過自己胳肢窩,讓自
己整個身子發寒。黃郁佑往下一瞄,青白色的手指留著血紅般的長指甲,細如皮包古的手
指,不停的在自己胸前蠕動,讓人有種噁心感。
太大意了!黃郁佑想。看著眼前摸不著頭緒的邱啟民,還在慌張的左顧右看,完全沒發現
自己身上的異狀。對於看不見鬼的學弟邱啟民,黃郁佑要叫他幫忙也無法,要叫學弟逃,
不就只剩自己留在這,獨自面對這鬼了嗎?這點他也不想。黃郁佑感覺到身後有東西騷的
他癢,立刻反應出來那東西是什麼…是頭髮,飄逸的長頭髮。紅指甲、長頭髮,看來是個
女厲鬼來著。這下難搞了,怎麼會四哨鬼學長才剛走,馬上又來個女鬼?黃郁祐額頭冒冷
汗,想辦法讓自己冷靜,如果現在女鬼目標是他,如果驚動到學弟,讓學弟變成女鬼的目
標就不好了。
那雙紅指甲的手開始有動作,扭動的手指慢慢的佈滿黃郁佑的胸前,黃郁祐看情況不妙,
自己得趕快想法子脫身才行,看著一臉恍然的邱啟民,黃郁祐這時也沒得選了,只好指望
著學佛的混血兒學弟還有點佛法,震震女鬼的銳氣。黃郁柚開口剛要喊出聲時……
「啊齁…」
「學長?」邱啟民疑惑的看了黃郁祐。
不知怎麼的變成嬌喘聲?黃郁祐像被觸電整隻手伸了起來抓住那女鬼的手,也不管三七二
十一,立刻把手甩開,轉伸往後退。就看見一頭黑色長髮的女鬼,髮長遮住臉,一身紅服
紅鞋,這讓黃郁幼不免驚訝,但更剛剛發生的事情相比,還不足以拿來掛齒。黃郁佑滿臉
通紅的看著眼前這女鬼,剛剛這女鬼手抓住他得胸,隨後竟然…竟然…
掐他得乳頭。
「呼呼…呼呼呼…呼呼…」
女鬼發出聲音,那聲音有可怕,像是情色片裡要侵犯女性變態大叔的笑聲。黃郁佑退後了
幾步,而邱啟民不了解的站在原地。黃郁佑看見呆站著的學弟邱啟民,伸手要拉他一把,
沒想到這女鬼竟然一下子就到了邱啟民面前。黃郁佑驚訝的張大嘴,而這時女鬼用了奇異
的動作迅速伸出手,對混血兒的邱啟民使出一個猴子偷桃。看了黃郁祐整個人傻眼。
「嗚,怎麼回事?」邱啟民突然一震,感覺到下體傳來前所未有的寒意,像是有風吹進自
己內褲裡,立刻用手護住自己的下面,腳呈內八狀。如果是運動褲或沒穿內褲就算,自己
可是穿了名牌三角褲又穿了迷彩全副武裝啊!怎麼下面會一陣發涼?邱啟民抖了抖身子,
整個人困惑著。而這一切黃郁佑全看在眼裡,偷襲學弟的女鬼,像是中了樂透一樣,仰天
大喜,又發出呼呼呼的變態聲,而且竟然還聞了聞自己的手,黃郁祐當下反胃,感覺有夠
變態!
這紅衣女鬼享受完了以後,似乎還不滿足,又轉頭看向了後頭的黃郁佑。一陣風吹來,把
遮住女鬼的長髮吹散了一些,露出女鬼鼻頭以下,這紅衣女鬼竟然裂嘴燦笑,而且不是那
種讓人發寒的笑,黃郁祐感覺那根本是變態找到獵物的尾行笑容。紅衣女鬼又呼呼呼的笑
,一把衝向黃郁佑面前,黃郁祐嚇的一閃,閃過女鬼的攻勢,感覺到大腿內側些許寒意。
這變態女鬼!摸完學弟的小民民,竟然要來摸他的小祐祐!而失敗的女鬼轉身看了閃過自
己的黃郁祐,這時不同剛剛只有呵呵的笑聲,黃郁祐近距離的聽到女鬼稀疏的嘀咕聲。
「呼呼…果、果、果然,不、不不愧是…孫、孫、孫孫孫營長的傳、傳傳令。要、要、要
摸到不、不、不是那麼簡單。你、你、你……勾起我的鬥志了!呼呼呼,看我的!」
紅衣女鬼衝來一躍,往黃郁祐撲了過去。黃郁佑嚇的,往右移,結果女鬼…女鬼…女鬼就
直接面撞向地板,穿透過去。黃郁佑無言的看著眼前的情況,這時學弟邱啟民跑過來,滿
臉問號的問:「學長,到底發生什麼事?這裡感覺怪怪的不對勁。」
「呃…那個…」
黃郁佑正在想怎麼開口。地上就一雙手突然冒出來,但目標不是黃郁佑而是他的菜鳥學弟
邱啟民。女鬼整顆頭從邱啟民的跨下冒了上來,呼呼呼呼的大笑說:「這就是聲東擊西,
讓我嚐嚐小菜鳥的肉體!」
「幹!有完沒完啊!」黃郁佑火了,一腳踹上女鬼的頭,正中女鬼臉部。
「嗚!」女鬼被狠狠踹回地面。
怎麼會有這種變態女鬼?黃郁祐火大的想,突然聽見一陣虛弱的聲音。邱啟民青著臉,一
臉不舒服的看著黃育幼,整個護住自己的下體,癱坐下來彎了腰。黃郁佑這才驚覺,自己
剛剛不止踹了女鬼的臉,又把學弟的下體給狠狠踢了一腳。連忙慌張的問邱啟民有沒有事
!把邱啟民人扶起來。
「學長,我又沒怎樣,一腳就踢我下面。」
邱啟民一臉無辜的表情在四哨裡著黃郁祐,黃郁祐只得尷尬的笑著跟自己這一位學弟道歉
。雖然不知道邱啟民信不信,黃郁祐還是把剛剛的怪事解釋一遍,結果如黃郁祐所料,邱
啟民果然擺出一臉懷疑的表情,更正確來說,就覺得黃郁祐在呼嚨他這新兵,回說:「學
長我知道我很菜,才來第一天。一路上柯輔導也一直用鬼故事嚇我,但是你這故事實在…
…也太瞎了,編故事也得編的好點…什麼變態紅衣女鬼,這種故事最好是真的啦!」
邱啟民明顯不相信黃郁佑說的事,而黃郁祐也只能隨他,看來自己當學長的第一天不僅就
攻擊學弟下體,還被看成是說一個爛故事的學長,這讓黃郁祐有點失落,頭低了下來,就
看到四哨牆伸出了支紅色指甲的手,最後連女鬼的頭都伸了出來,露出癡漢的笑聲,慢慢
的靠進邱啟民學弟的屁股。
這女鬼真是…黃郁佑無奈的走到邱啟民學弟的身後,拿出張梁寬學長,給自己準備要他隨
身攜帶的聖水,往紅衣女鬼頭上倒。紅衣女鬼頂上的頭髮立刻就燒起來,燒起來……然後
這色鬼卻完全沒有察覺,繼續色瞇瞇的接進學弟的屁股。
「喂喂,這位小姐。」
黃郁佑忍不住對頭上冒火的女鬼搭話。邱啟民轉過頭,一臉奇怪的看著黃郁祐。
「走、走…走開!沒看到、到、到老娘很、很忙!」女鬼很兇的說。
「你頭上燒起來了。」黃郁佑又說,這時女鬼才頓了一下……
停了好幾秒……
「啊啊啊!我的頭髮!我的頭髮!」紅衣女鬼尖叫的在四哨裡繞圈圈,聲音在四哨裡變成
了回聲,不斷的在哨所裡循環,變成有點可怕的叫聲。原本還以為自己這學長怪怪的邱啟
民,對突如其來恐怖的回音,這時嚇的無法動彈,看著站在一邊的黃郁祐學長就問:「學
、學長!你有沒有聽到!這、這哨所裡面有奇怪的聲音!」
「嗯,我知道。」黃郁佑裝的鎮定,假裝那著火亂跑的女鬼不存在。
「這、這怎麼回事!學長?難不成這裡有鬼!我、我聽阿江學長說過,這四哨有個大前輩
,一位在這裡吊死的鬼學長。會鬧在這裡站哨的士兵,會、會不會是它出現了!」
邱啟民驚慌失措,原本混血兒好看的深邃的臉孔因為害怕而皺在一起。這時黃郁祐拍拍學
弟的肩膀說:「你放心,不是鬼學長。學長他們說的鬼學長已經不在了,他走了,不會在
回來四哨了。」
「學長,你怎麼知道不是?你看現在這聲音不就是鬧鬼,我、我們還是趕快逃,去跟班長
報告!說這裡鬧鬼。」邱啟民說出了很菜鳥的話,黃郁祐剛到部的時候也曾想過,如果自
己真在青土山營區遇到鬼,一定要報告班長或連長。結果先別說自己連上的長官是那副德
性,自己一來就被孫營長下馬威,而且還讓可怕的鬼怪盯上,而那麼大的事情,結果連上
一點動靜也沒有,等事件過依然繼續作息,讓那時黃郁祐認知到,就算真的出事了,連上
的大夥也不會真的當一回事。
雖然在跟阿江學長他們混熟,當上營長的傳令後,黃郁祐覺得營區裡還是有值得信賴的人
。但報告班長有鬼這件事,黃郁祐現在想都不會去想。
「沒有用啦,要是這樣下哨的我早就丟下你去報告了。」黃郁佑說。
「欸!那、那怎麼辦?不、不對!學長你不要丟下我!我雖然家裡是開佛寺,但是我一點
都不會驅鬼。」邱啟民看著黃郁祐說,把黃郁祐盯得緊緊的,深怕這學長丟下自己下哨,
一邊緊張的眼球到處亂瞄,說:「那、那個鬼現在在哪裡?學長?」
「雖然不知道還管不管用,但是……」黃郁佑說完捲起右手迷彩上衣的袖子,露出那個右
手臂的刺青,邱啟民不懂得看著學長,為什麼要在這時後露出身上的刺青?黃郁祐跟他解
釋說:「之前好像只要碰到我這刺青就可以看到鬼?不過現在還有沒有用我也不確定。你
要試試看嗎?」
聽黃郁佑說,邱啟民半信半疑。而這時原本可怕的回音卻靜默下來,邱啟民聽聲音沒了,
原本以為事情就此結束,但心裡卻好奇,摸了學長手臂上的刺青,難道真的可以見鬼?邱
啟民慢慢的伸出手,專注的看著黃郁祐身上的刺青,完全沒發現黃鈺祐臉上表情的變化。
「你這傢伙!竟然敢燒林祖媽的頭髮!」
女鬼露出自己那鮮紅尖利的指甲,雖然剛剛聖水燒了頭髮,但女鬼黑長的頭髮依然遮住著
臉,讓人看不清他得臉孔。與剛剛不同,紅衣女鬼身上傳來憤怒的氣襲,黃郁祐吞了口水
,看來自己剛剛做了太過火,沒辦法,如果這紅衣厲鬼真的朝自己撲過來。黃郁祐摸著口
袋的符咒,一樣是在四哨鬼學長事件過後,柯輔導長給他幾個防身應急的咒符。如果真攻
過來,也不要管甚麼站哨了,自己就拉著邱啟民學弟往四哨外奔。
「你、你不知道,女生最最最最、最恨的就是……別、別人動她的頭髮?呼呼呼呼!看來
…看看、看不給你教、教訓,你你你是不懂、懂厲鬼的厲害,黃、黃、黃、黃郁祐!別以
為有有有有……孫營長給你撐腰,老老、老娘就會怕你!」
「我不是…等等?妳怎麼知道我的名……」
黃郁祐還沒說完,紅衣女鬼就發出變態的聲響,大喊一句:「看老娘把你扒光!」立刻就
朝黃郁祐衝過去,速度快的黃郁祐都還來不給拿出柯輔導給他防身的咒符。正想著遭了的
黃郁祐,這時身旁突然一個聲音大叫。
「鬼、鬼啊!」邱啟民摸了黃郁祐右手臂的刺青看見衝來的女鬼大喊。
嗯?學弟看的到女鬼?黃郁祐意外的看見受到驚嚇的邱啟民。這表示媽祖娘娘的刺青,果
然還是開通讓人看見另一個空間的關鍵點。但是那就奇怪了,為什麼孫營長一開始可以看
到,之後卻看不見了?
「啊…呀討厭!」女鬼不知發什麼騷,立刻煞住車嬌喘了一聲。原本攻擊的手,立刻捧在
自己臉頰兩邊,有如少女一般的樣子。讓握住口袋符咒的黃郁祐傻了眼。不止黃郁祐,連
剛剛大喊了聲鬼啊的學弟邱啟民也傻住了。
「學長這是……」
「不要問我,我也不知道……」
「那…那個是鬼吧?」
「嗯,是鬼……嗯,沒錯是鬼…」
兩人站在一邊,看著很失落縮在角落的女鬼。紅衣女鬼抱住雙腳,把臉埋進裡頭,整個身
子被黑長的頭髮給蓋住,發出哀怨的呢喃,傳遍整個四哨。黃郁祐跟邱啟民聽那個泣聲,
不停的說:「被看到了、被帥哥看到了、被看到我真實的模樣,嗚嗚,我沒臉見人了。」
「呃……」黃郁祐完全感覺這鬼莫名其妙。
這時一旁邱啟民透過刺青看見女鬼,也意外的不怎麼害怕這個紅衣女鬼,竟然伸出手,開
口問:「妳…沒事吧?」
「沒…沒…事…呼呼呼呼!你!你你你你!你在跟我說話嗎?呼呼呼在跟我說話嗎!」聽
到邱啟民的聲音,女鬼抬起頭,雖然頭髮還是遮住臉,但聽聲音立刻與剛剛哭泣的聲音呈
反比,變成無比的興奮,雙手緊握住邱啟民伸出的手。
「對、對…啊啊!放手!」
邱啟民嚇的抽出手,這女鬼竟然用指尖在自己手掌上劃圈,那指甲碰觸手掌的敏感,讓邱
啟民嚇的把手抽回來。黃郁祐嘆了口氣看著這詭異的紅衣女色鬼,又再次問:「請問你是
哪位?為什麼要襲擊我們?還有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女鬼看了一眼本土黃郁祐,再看了看混血兒邱啟民,立刻哀嘆了口聲說:「一、一樣都是
青春肉體,怎麼臉就差那麼多。算了,看在掐乳頭叫聲還不錯的份上,老娘就將就一點了
。怎麼知道你?還不就那趙勇斌!那時候你剛來時那菜鳥的蠢的樣子,本宮還尬藝的,就
想在你上哨的時候,吃乾抹淨一番。結果那破壞好事的趙勇斌竟然挺你,說這學弟不一樣
,我不能動!嗚嗚嗚嗚!你說氣不氣人!說的好像只有他能騷擾一樣!」
這女鬼到底知不知道,她那時想騷擾的對象,就是現在她面前問話的人。而且竟然來說得
那麼順,都不害臊。黃郁祐聽了都替她覺得尷尬,但又不得不繼續聽這女色鬼說下去。紅
衣女色鬼繼續說:「哼,原本就是趙勇斌那傢伙在這,我才安安靜靜不作聲,接收旁邊可
以看全營澡堂的五哨。但是現在那傢伙離開了,我想幹嘛,就幹嘛,呼呼呼呼!當兵的鮮
肉、呵呵呼呼呼呵呼……」
「學長,我記得穿紅衣的是厲鬼吧?但是這鬼感覺起來……」
別說學弟邱啟民有疑惑,連黃郁祐看了那麼多年的鬼,也第一次見到那麼有個性的紅衣女
鬼。更別說是很色的紅衣女鬼。這麼說起來,以前有些學長說浴室的氣窗都會感覺到有人
再看的視線,還有上廁所的時候也是、跟晚上就寢時感覺到棉被裡好像有誰在摸自己等等
,全都是這傢伙的傑作?
「齁齁齁!當、當當然,趙趙趙勇斌那傢伙只、只說,不能碰你,可、可、可沒說別人,
呼呼呼呼,我我當然…一、一、一個都都、不能放過!呼呼呼!而、而且我我……最終要
…要摸透的人…就就就是…青青土山的營、營長……孫震!」
欸!這鬼在說甚麼瘋話。黃郁祐完全無言的看著眼前的色女鬼。不過來者似乎也不是惡意
,雖然色瞇瞇的但畢竟被鬼性騷擾也不會少塊肉,黃郁祐這樣安慰要繼續站哨的邱啟民,
邱啟民一聽大驚,拉住黃郁祐說:「學、學長!不要這樣!那色鬼感覺隨時會攻擊我,而
且你一走我就看不到她,她不知道會對我幹嘛。別丟下我啊!黃郁祐學長。」
也許是邱啟民第一天站哨就遇到這種事很可連,或學長學長的叫,讓黃郁祐不免有了責任
感,黃郁祐只得為了自己的有著混血帥氣臉孔的學弟繼續跟女鬼談判。說是談判其實黃郁
祐也很好奇這紅衣女鬼。雖然是個色鬼,但軍中有女鬼,又是靠近四哨的女鬼,讓黃郁祐
馬上聯想到鬼學長死前所看到的女性屍體。
這女鬼是不是那個死去被分屍的女人?黃郁祐有點疑惑。雖然看似輕浮的女鬼,但想起之
前自己第一次見到鬼學長趙勇斌時,學長也並未一開始就是怨靈的模樣,而是就向一般人
一樣跟他攀談,而直到最後,鬼學長趙勇斌依舊是那黃郁祐知道的趙勇斌學長,縱使成了
惡靈,還是在某些地方推了他一把。而現在這女色鬼會不會也跟鬼學長一樣,是一個忘了
自己本份的厲鬼?
「鬼…鬼小姐?」黃郁祐說。
「沒沒沒禮貌,什麼鬼小姐。本本本小姐的名字叫胡、胡欣馨。怎麼?你不是下下下下哨
嗎?沒、沒事就快滾!少壞本小姐好事事事。帥哥,再等我一下喔!本宮就來臨幸了,呼
呼呼呼!」
那口水都流出來的笑法,讓邱啟民的臉發白,發抖的手把黃郁祐的手臂拉的更緊,抓的黃
郁祐發疼,黃郁祐痛的甩開邱啟民的手,女鬼就消失在菜鳥新兵邱啟民的面前,這時候邱
啟民反而更恐懼,雖然不想看到鬼,但是那女色鬼那色慾薰心的模樣,不看根本不知道她
會做出什麼事情來。邱啟民抓著黃郁祐求救的說:「學長,什麼都好快救我!我不要被鬼
性騷擾!」
「這我也沒轍啊,誰叫我們兩個你長得比較帥,比較受女鬼的歡迎。」
黃郁祐現在相當慶幸自己老媽生了很普通的臉給他。但是看學弟緊張成那樣,而且這女鬼
剛剛也作勢要攻擊自己,如果真跟鬼學長一樣,是個忘了厲鬼本質的女鬼,放學弟一個人
在這實在也有點不妥。
「那麼,胡小姐。我想問妳一個女孩怎麼會在青土山?妳應該這裡是軍營吧。看妳的樣子
也不像死了好幾十年的女鬼,怎麼會出現在我們營區?」黃郁祐試著丟些話試探試探這色
女鬼。說起來這女鬼的確不是什麼古人,雖然一身紅衣紅鞋,那說實在的就跟時下都市女
生穿得沒有兩樣。黃郁祐感覺這女鬼應該不是像鬼學長一樣,漫長待在營區中的鬼魂。
「嗯哼,我我我當然知道,這、這、這裡是營區,當當我是笨笨蛋嘛。就就就是知道這裡
是營營營、營區,我才會過、過來。說說起軍營,不就是那、那個嗎,大家都知、知道的
……軍、軍、軍…和南…南…」
「軍?妳是說軍隊嗎?」女鬼結巴的講話方式,讓黃郁祐聽不太清。
「當當當然是!軍服跟男人了!你這白痴!」只有罵人跟癖好說得倒是很清楚。
在費了好些工夫交談,黃郁祐來算了解這叫胡欣馨紅衣女鬼的來歷。這女鬼胡欣馨是一個
不幸在青土山失足墜崖的愚蠢登山客。愚蠢到什麼地步呢,她竟然穿著紅色休閒鞋和紅色
洋裝來爬山,還塗上自己心愛的大紅色指甲油。很不巧的當天下起大雨,這女人又沒帶傘
,一個奔跑不小心腳滑就墜崖了。整個死亡過程要說有多愚蠢就有多愚蠢。而會一個人去
爬青土山的動機更是「因為那天是登山的好日子」這種蠢理由,聽的讓黃郁祐完全不知道
該用甚麼樣的心情去想胡欣馨的死。
台灣話有句俗語叫做「死好」,黃郁祐想用在胡欣馨的死因,根本貼切。
「總總總之,就、就是這樣!與其把人弄死什麼的,不、不是太浪費費了嘛。既既然我都
都都變成鬼,空空窗三、三、三十九年,也也也應該找、找男人好好補償一番!我、我要
把軍中這些男人全都玩玩玩過好幾遍,從上到下,裡面到外面,各種恐懼害怕、臉紅心跳
的樣子我都要要要體驗一次!呼呼呼呼!包、包包括你!黃、黃、黃郁祐。現、現在那叫
趙勇斌的鬼鬼鬼,不在了,誰誰誰都別想阻止我!」女鬼抬起手尖紅色的指甲對著黃郁祐
,舌頭還舔了一下。
「學、學長,那女鬼現在哪,你看得到對不對?」邱啟民問。
黃郁佑看了他一眼,又見胡欣馨那女鬼癡女樣,想說別嚇壞學弟。就隨口對邱啟民說:「
沒事,跟那位女鬼在談判而以。」
「可不可以叫她別搞我?」邱啟民害怕的說。
「欸……胡小姐你也聽到了。他是我們連上的新兵,今天才剛來部隊,可不可以行行好別
嚇了我們的新兵。畢竟青土山補兵沒有很多。可不可以請胡大姊高抬貴手?」黃郁祐學著
柯輔導的模樣賣笑臉的說。
不知是不是看見邱啟民這混血兒求情的眼色,讓女鬼心情大悅,沒想到黃郁祐說的話竟然
對女鬼胡欣馨奏效。胡欣馨想了想,最後竟然嘆了口氣說:「好、好好吧,算了……老娘
就、就就不動你你們、們兩個。畢畢竟人家,也不想想想被人誤會成厲、厲、厲鬼……」
「她答應了。」
「真的?哈…太好了…謝謝你胡小姐。」邱啟民硬擠出一個假笑。
「呼呼呼,就就是這個!不想笑還硬是要笑的表情!呼呼呼齁齁,好好好棒!果、果果然
!當當初聽聽「那個人」的意見來、來青土山營區是對的!」
這鬼真的沒有問題嘛!黃郁祐不懂胡欣馨這女鬼的表準。但聽到她這麼說,黃郁祐跟邱啟
民兩人不免鬆口氣。就在黃郁祐感覺沒事,轉身要走出四哨的同時,胡欣馨突然飄在他們
眼前,又露出那情色的笑臉說:「老、老、老娘話還沒說完,就想…想…想走!事事情沒
那麼簡、簡單!我不、不碰你…不代代代表,老娘吃、吃素、素。」
聽見胡欣馨這麼說,又露出那麼淫蕩的笑臉,黃郁祐有了不好的預感。而這感覺立刻成真
,胡欣馨流了口水下來,又是那呼呼呼的口吻,含糊不清的說:「我我我要、你們幫我找
…我、我要的男人過來給我!」
啥小!
黃郁祐聽了整個想操髒話,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老處女鬼!騷擾新兵就算了,現在竟然還
要他們變成共犯,幫她找下手的目標。而無法看到女鬼的邱啟民顯然沒聽見這句話,開始
認真拿起小抄背起根本不會有人問的衛哨守則來。黃郁祐看了女鬼皺眉,但是當下要是惹
這女鬼不開心,真不知道她會對現在青土山唯一的學弟做出什麼事情來。
「你要下手的對象是誰?」黃郁祐問。
「呼呼呼…這、這這樣就對了!老、老娘可不不會吃虧!我、我我知道除除除了這、這混
血兒以外,還還還有、有來一個新、新人。黑黑色、色的皮膚,胸肌!腹肌!二頭!三頭
肌!人魚線!把、把他給給給老娘帶來!不、不然!別怪我呼呼呼呼!」
才剛說完,女鬼就飄過去邱啟民身邊,伸手作勢要將細長的手伸到學弟的迷彩褲縫裡頭。
黃郁佑看了就大聲說:「喂!你…」
「是?學長什麼事?」
邱啟民抬頭看了黃郁祐,一臉疑惑。而那色情的女鬼胡欣馨則已經無影無蹤。這鬼到底是
認真的還是來鬧的!黃郁祐下哨走回連上,不停的抓頭苦惱。如果是什麼要對人不利的厲
鬼還好辦,可以理所當然的除靈。偏偏這個叫胡欣馨女鬼只是個不會害人,只想要男人肉
體的色胚。果然時代不同,就像小珺班當砲長、女鬼性騷擾小兵,女性意識抬頭竟然已經
高漲到這種地步了。
黃郁祐脫下裝備,迷彩服一脫塞到內務櫃就倒到上舖。那女鬼要的人,真的是在明顯不過
了,就是新來的海龍蛙人排長康比絡,康排。果然連女鬼也會挑好看的男人下手。開朗樂
觀不擺志願役長官架子的康排,黃郁祐實在不想讓他成為那老處女下手的目標,但自己卻
即將成為這個幫兇。另一方面黃郁祐又想起了鬼學長。果然,鬼學長還在的時候,真的很
照顧他。連這種變態女鬼也能擋下來,讓他剛到部時,免成為下手目標。
恩?
照顧?下手?康排?
黃郁祐突然張開眼,想到一個不錯的主意,可以滅滅女鬼的銳氣。而且這個方法一定可以
讓這情色的女鬼悲愴性的教訓。這天,黃郁祐一直等到學弟邱啟民下哨,看見邱啟民一臉
沒事的樣子爬上床,看來女鬼這晚沒再出現,這才安穩的補眠到早上。
隔天中午打飯完後等部隊,黃郁祐在跟一起打飯時既想納涼的阿江和齊瑋等等那群學長,
問請營區是否有關於女鬼的傳說?齊瑋拒絕討論鬼怪的話題,瞪了一眼黃郁祐,黃郁祐只
好假裝沒看到。畢竟齊瑋學長也曾經被自己脫下水,難怪會不爽他談鬼怪的事情。阿江和
徐寶兩個人,則說了很多關於軍中女鬼的鬼故事,很快的就提起分屍的女鬼,果真大家都
很熟悉這女人在軍中被分屍的故事,但每個人說法都不相同,聽的也不一樣。
在一旁的張良寬正在跟新來的菜鳥邱啟民說要怎麼應對伙房的義務役和志願役大學長。邱
啟民那混血兒的臉孔,似乎到哪都成了眾人的新玩具。果然金色的髮色太過顯眼,伙房的
每位學長已經開始猜測,邱啟民腋毛是不是也是金色的,好在公佈答案時,被張良寬制止
說營長馬上就要來餐廳。才免去已經被人五花大綁邱啟民困境。邱啟民和張良寬,倆人好
似不太合。黃郁祐嚼著飯看著坐在自己左右的兩人,兩人都不說話,讓黃郁祐很尷尬的夾
在中間。
「邱啟民學弟;張梁寬學長,你們兩個也說些話吧,才第二次見面,不用搞那麼僵吧。」
黃郁祐說,但張梁寬繼續吃飯,邱啟民也夾菜繼續往自己嘴裡塞,連坐在對面的阿江也看
得出來場面多乾。
「剛剛黃郁祐問了我們軍中女鬼的鬼故事,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過?」阿江試著幫忙這兩
個連上的弟兄開話夾子。但沒想到卻是開啟了一個引爆點。
「女鬼?在、在哪?在哪裡?」
昨晚才在哨上被恐怖的情色女鬼煩惱一整晚的邱啟民,對「女鬼」兩字變得格外敏感。而
張梁寬則無視的停下碗筷說:「你是你們家佛門的繼承人,對鬼的事情別這麼大驚小怪,
有行道之人,對鬼怪之事應該要能平得下心才對。」
「要我說幾次,我不是繼承人!信佛那是我爸媽的事情,我只是小時候跟著他們一起而以
,別把我扯進去。」
「你這樣是浪費才能。」
「誰說有這種才能一定得當個和尚!」
「這不是只有你一個人的事,家族衣缽,這些賦予你才能的根,應該要懂得感恩,飲水思
源才是正途。意氣用事的要走反路,並不是你宗教引領你該走的方向。」
「我說過我自己的未來自己決定!如果這樣說你不也沒有走正確的方向嗎!難道你的才能
是用來當兵的嘛!學長!」
「給我收回你這句話!」
張梁寬突然起身越過黃郁祐抓住邱啟民的衣領,把邱啟民給拉起來。
張梁寬生氣了?
黃郁祐睜大眼睛看見怒氣忡忡的張梁寬學長,連對面的阿江和各個學長也驚訝到。大家這
都還是頭一遭看見如此動怒的張梁寬。餐廳裡所有附近餐桌的眼睛都往邱啟民和張梁寬這
裡瞄,黃郁祐見狀況不對,立刻站起來使勁把兩人壓下來坐好,張梁寬這下才鬆開拉住邱
啟民衣領的手,繼續吃飯。黃郁祐呼口氣,阿江則繼續驚訝,看著黃郁祐問:「是…我害
的?」
「沒啦學長。」黃郁祐說沒有,但額頭卻都是汗珠。
「你們這桌什麼事?你、你、還有你!通通給我站起來!」
連上的蕭邦倫士官長走了過來,黃郁祐心理大喊不妙,誰不來偏偏是最會鬧事的碰碰哥。
黃郁祐、邱啟民、張梁寬就這樣拿著鐵盤,鐵盤裡有菜,上面還放著鐵腕,碗上還有鐵筷
,就這樣舉在胸前罰站,站了快十幾分鐘。阿江有點想幫,但是看蕭邦倫碰碰哥這爽樣,
根本是特地來弄那新兵混血兒的,自己這時候開口根本只會跟著一起遭殃,無從著手。
「新來的,染了頭髮很邱嗎!誰准你染頭髮!」
「報、報告!二兵邱啟民沒有染頭髮!」
「沒有染,那頭髮為什麼是金色的!你小金人喔!」
「報告士官長,他是混血兒。」黃郁祐說。
「我有叫你說話嗎!黃郁祐!我問你還是他?莫名其妙!給我把鐵盤舉高,叫你舉高!聽
見沒有!怎麼當學長了喔,就想擺學長樣子喔,他媽的還不是菜逼巴!」
黃郁祐舉著餐盤,怕盤上的菜汁滴到自己,只得穩著。這時候碰碰哥則繼續沒來由得弄邱
啟民,圍繞著在他是混血兒的話題打轉。一旁的張梁寬則是沉默,沒說辦句話,直直的站
著。
「欸欸,蕭哥火氣別那麼大嘛!」這時候,有支手搭住蕭邦倫的肩膀。黑皮膚結實的肌肉
,陽光的笑臉,還有這洪亮的嗓子,都不用猜直接就知道是營部連那新來的排長,康比絡
。
「小兵都還沒吃完飯耶,要罰站等吃完飯在叫他們站啦。都先把盤子放下來。」
「幹,營部連跑來管我二連的兵?新來的,管好你自己就好少管閒事!」
「別分甚麼連的,大家還不是同一個營區。不然我們現在比劃一下,看你要阿秋巴、還是
仰臥起坐、伏地挺身,只要蕭哥你贏了,我贏了就讓兵好好吃飯,輸了就在這跟他們一起
舉盤子,怎樣?要不要賭?」
「幹!神經病。」
蕭邦倫士官長操著髒話,轉頭走掉。黃郁祐等人才放下鐵盤,坐回餐桌的板凳上。康比絡
排長拉進身子,對他們幾個小聲的說:「欸,以後吵架還是什麼的,麻煩看一下場合好不
好,新兵就算了,你們兩個應該早就懂了吧?下次我可沒那麼好心來解圍。」
「謝謝你,康排。」黃郁祐說。
看見康排對自己回了個笑臉,黃郁祐馬上就想到那色女鬼的事情。唉,竟然要把好人推到
火坑,真想拿碰碰哥或小鋼砲跟康排換。看著一派陽光的康排離去,黃郁祐更加確定自己
對付女鬼的計畫得好好實行了,才不會讓好人進到老處女的盤絲洞裡。
「黃郁祐、邱啟民、張梁寬。還有你康比絡給我過來!」
營長起身拿著自己的餐具走過黃郁祐旁邊,瞪了他一眼。黃郁祐已經久違沒有看見對他使
這種眼色的孫營長,看來自己這下可真的比碰碰哥來定他還慘。營長狠狠的衝著他小聲的
罵說:「虧你還是我傳令,什麼破事兒都有你的份,黃郁祐。」
跟苦著臉的黃郁祐不同,康比絡可是開心到用衝的跑來營長面前。
「破事兒就算了,還有一個鬧事兒……」
見人到齊,孫營長說:「晚上用餐時間過後,你們四個到營長室找我!」
說完孫營長就拿著自己餐盤去洗手檯。自己的餐具自己洗,這是孫營長的規矩,連個碗筷
餐盤都要小兵幫忙洗的官,可是會被孫營長釘。這時邱啟民突然啊的一聲,黃郁祐和張梁
寬轉頭看他。邱啟民說:「學長,我們晚上也是打飯班?怎麼來得急去營長室。」
「來不急也得來得急。」黃郁祐說,因為以前的他就是過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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