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些人生規劃
所以小弟從七月開始就在某補習班補習，也就這一兩個月的事
補習班位在鬧區，但格局有點奇妙
一樓是櫃檯，有打電話的工讀生，也有一些行政人員，沒有教室
而教室是在隔壁棟的六樓，其中的一到五樓各是不同公司的辦公室
因為補習時間是晚餐時間過後
常常走樓梯去教室經過一到五樓的辦公室時(沒有電梯)
員工都已經下班回家，樓層一片漆黑，倍感壓迫
不過還好班上人數眾多，熬過走樓梯時間進到教室就不會感到那麼陰森
第一天補習結束時，開車回家的路上覺得脖子很痠
暗自覺得也許出社會一段時間，太久沒有讀書，難免姿勢不習慣才導致
回家之後沒多想就去洗澡
洗完澡本以為會舒服許多，沒想到頭開始感到暈眩，四肢無力
女友看我補完習回家像個快虛脫的老人，不斷在旁邊數落我
我躺在床上非常不舒服，胸口沉重
只回了她:因為我坐在冷氣口下方，可能感冒了
說完我便沉沉睡去
原計畫早上起床後去附近診所看醫生
身體卻奇蹟似的恢復正常，精神抖擻
此時更讓我覺得，一定是我太久沒有讀書，重拾書本之後身體還沒習慣
所以接下來這幾天也就繼續過著原本的生活沒多想(補習一星期只有一次)
很快的，到了隔週補習時間
為了讓身體習慣這個節奏，我早早就吃了晚餐
停好車後，悠哉的在補習班附近的咖啡廳點了塊蛋糕
慢條斯理的品嘗後，才輕快的走進教室上課
我是屬於習慣坐在後排的人，所以我上課都一個人選最後面的位置
一方面不喜歡離老師太近，再者，方便全視野無死角流覽班上女生
當我專注在聽課的時候，忽然打了一個冷顫
我皺了一下眉頭抬頭看了冷氣一眼
還好我這次裝備齊全，順手從包包拿出薄外套批著
突然，我覺得身後有一個人，用很慢很慢得速度靠近我
這直覺很奇怪，因為其實我是看不到後面的
但就是知道，有人，在我後面，而且正在靠近我
我下意識的轉頭，身後並沒有人
只有漆黑的廁所門沒有關
當下覺得是我自己太敏感了，應該是冷氣太冷的問題吧，索性繼續聽課
聽著聽著，剛剛那股奇怪的感覺又來了
像是無數毫無章法的線條，在我身後張牙舞爪的不斷爬梭過來
我又打了一個冷顫
我快速回頭，一樣只有漆黑的廁所門沒有關
我覺得肩膀開始有點痠
轉頭回來，想繼續聽課
但我發現我已經對於課堂上的事情完全無法集中注意力
念頭一轉，我起身出教室，快跑下樓去抽菸
一到了一樓馬路邊，人聲鼎沸，感覺稍微舒服了一些
不過脖子還是一樣很痠軟，也覺得頭有點昏沉
我一直覺得一定是教室冷氣太冷了，也有可能真的是我太久沒讀書
才會覺得一切總是那麼勞累
刻意放慢步調，深呼吸幾次之後，看了一眼手機，剩不到一小時就要下課了
畢竟錢都繳了，還是不要隨便冒出翹課的念頭吧
因為頭有點暈的關係，走樓梯走一走覺得快虛脫
為何一棟六層樓的辦公大樓，連個電梯也沒有?這不合邏輯吧?
簡直莫名其妙
那時候應該三樓吧，我停住腳步，摸了摸右側已熄燈的某公司的玻璃大門
當然是鎖著的
我繞過樓梯，往左側走過去，左側堆疊著一堆垃圾桶、雜物，還有一些辦公桌椅
然後最深處，是一片紅色的大木板，緊靠著牆上
木板很大，這長度高度大概....大概...就是一個電梯門的大小?
燈光昏暗的關係，前方雜物又太過零亂，我在那眺望了一陣子準備離開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女生的聲音
她:請問你是?
我被這突然奇來的聲音嚇到，猛一回頭
我看見一個女生穿著淡色的洋裝，站在那公司的玻璃門裡面
從裡面隔著玻璃門看著我，沒有開燈
我一時間反而不知道要回答甚麼
她沉默了一會兒，說:要搭電梯的話，要到四樓搭喔
我突然間感到有點不好意思，小聲說:啊謝謝!我知道了!
說完我轉身走上樓梯
到了四樓，腦中還浮現著她剛剛跟我說的話
我順勢往四樓樓梯旁的角落看去
一樣角落堆滿了各式各樣的雜物，隱約最後有一面微微反光的平面
我心想:那是電梯吧?東西堆成這樣是要怎麼搭?
沒多想的我後來回到教室，很免強的把課上完了
拖著疲憊的身軀走下樓梯
此時經過三樓，我想到剛剛突然出現的女生，不知道她還在不在
我在玻璃門前停住腳步身體前探，朝裡面東張西望
此時課堂的助教經過我旁邊，看著我說:你在幹嘛啊?
我:沒有啦，好奇看看而已
助教:我還以為你看到甚麼咧，那麼暗!
我:哈哈
助教:這公司停止營業很久了，不知道曾經是做甚麼的...
我:!
助教:怎樣?一臉吃驚的樣子
我:沒什麼..對了，為什麼這裡電梯不開放啊?
助教:你再說什麼啊?這裡一直都沒有電梯阿
我:蛤?
助教:想偷懶嗎?爬沒幾樓而已...
不等他說完，我衝回四樓，拿出手機燈光一照
四樓角落牆面哪來的反光電梯門
而是貼著一張大得有點誇張的佈告欄，上面被美工刀割得亂七八糟
這佈告欄不管怎麼看都不太尋常
我又跑上五樓，拿出燈光往一樣的地方照
我的背脊有點涼
一塊也是大得誇張的黃布蓋住整面牆，布上還有奇怪的漬到處潑灑著
那六樓....
我走上六樓
六樓原本是"電梯"的地方，被打通改建成教室的廁所
廁所另一邊的門，則就是我上課身後的廁所門，相通的
一陣哆嗦
助教是太菜還是太冷漠?真不知道電梯?
帶著詭異的感覺回到家
跟上星期的感覺很像，肩膀很痠，四肢無力
好不容易洗完澡，像個軟骨頭一樣攤在床上，頭痛欲裂
把今天發生的事跟女友說了一遍
她的重點不是我身體不舒服，也不是跟我探討這件事的古怪之處
而是一直問我，那個女生是誰? 正嗎? 還有沒有多聊什麼? 之類的兒女情長
異常昏沉的睡著之後，整個晚上一直隱約感到身體很冷
隔天一大早起來，精神不錯
慶幸之餘，我還是決定去看個醫生，看是不是身體出了問題
做了一些簡單的檢察，醫生認為我目前是非常健康的狀態
完全沒有感冒的任何症狀
醫生分析也許是我給自己去補習的潛在壓力過大，才會導致我的身體不舒服
叮嚀我放慢腳步，保持平常心，樂觀的去補習，開心學習新事物
非常宏觀
趁著周末，女友看我這兩星期亂可憐一把的
於是約了我去看電影，然後陪同她姊姊一起去吃個大餐
吃飯期間，彼此聊著最近的事情，互相調侃
她姊姊對於我去補習一事非常有興趣，覺得我一定是吃錯藥了才去補習
聊著聊著，姊姊很順口的問我是哪一間補習班
當我說出補習班名字之後，她姊的表情頓了一下
我:幹嘛?
姊:補習班是位在XX街那邊那間嗎?
我:對啊，你知道喔?
姊:那裡死過人耶!
我:..屁啦，補習班死過人?
姊:不是，它之前不是補習班，總之，那裡發生過兇殺案
我:真的假的啊?那我要去GOOGLE喔
姊:(冷笑)你查不到的，那件事被壓下來了
我:那你怎麼知道?你在場?
姊:白癡嗎?反正，只是跟你說一下，你自己注意就好
原本是周末出來放鬆心情，我卻一點都沒有覺得放鬆
晚上回到家之後，我跟我女友說，會不會是因為死過人，所以我身體不舒服?
畢竟太巧了
我女友有點嗤之以鼻，她認為這是心理作用
我:可是你不覺得奇怪嗎?兩次，兩次去補習，我回家都要死不活的
女友:那也有可能是你現在還不適應補習讀書的生活阿
我:怎麼可能，就算再不適應，也不可能去兩次都這樣吧
女友:我真心覺得你想太多了，不要什麼事都可以扯到這方面好嗎
我:那要怎麼說明我身體不舒服?壓力?不適應?根本鬼扯
女友:如果真是這樣，那其他同學呢?他們有不舒服嗎?就你感應得到?你萬人迷?
聽女友這樣講，好像也滿有道理的
班上同學那麼多人，在怎樣也不會那麼衰，只有我感應到吧?
很快的，迎接了第三次的補習時光，也正是，鬼月來臨之際
因為找停車位的關係，我在附近大街小巷繞了整整半個鐘頭
看著手機，已經開始上課了
進大樓後，看了一眼電梯的方向，是一面很突兀的牆
上面被拿來貼很多海報跟傳單
而二樓
二樓本來應該是電梯的地方，改建成了一個小小的房間
門外掛著一個牌子寫著吸菸室
但好像很久沒人使用過似得，門上蒙著厚厚一層灰
當我緩緩走上樓梯，經過三樓的時候
看到那公司的玻璃門，想起上星期發生的事情
玻璃門裡面非常陰暗，只有透過裡面一些蓋著窗簾微微透著路燈的光線
隱約地照著裡面的擺設，隨著窗簾晃動，有些閃爍
已經停止營業的公司
還會有人在裡面嗎?
大門深鎖，那她是怎麼進去的?
還是說，其實只是我那時後身體不舒服產生的幻覺嗎?
我轉過頭，看著左側深處擋著電梯的紅色木板
微弱的燈光，將紅色的木板照得異常深紅，不知為何，有種古怪的感覺
我快步轉身上樓，也許是心理作用，好像有人在跟著我
每踏一步樓梯，身後就好像緊貼著另一個步伐
沿途昏暗的樓梯像無止境般好像永遠爬不完
周圍的空氣猶如真空一樣，我覺得很喘
而且好像我被隔絕在世界之外一樣，只有我一個人在孤軍奮鬥
當我滿頭大汗衝到五樓的時候
抬頭一看
五樓公司的大門上面貼著淘氣的標語
"恭喜你!終於到五樓了唷!為後面的人說聲加油吧"
幹你老師
看到這句自以為幽默的標語，配合我現在的處境，我覺得一點都不好笑
反而全身雞皮疙瘩全豎了起來
好不容易到六樓進了教室，我坐在位子上大力喘氣，彷彿大夢初醒一般
同學們只是稍微狐疑的看了我一眼便紛紛轉頭繼續上課
我腦中思緒很混亂
我是因為什麼原因，才會每次上課都覺得不舒服?
是什麼原因，這棟大樓原有的電梯要如此封鎖?
三樓玻璃門後面的女生是我的錯覺嗎?
這棟大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種似是而非的感覺非常討厭
好像快要找到什麼線索了，卻又完全兜不起來
好像每一件事情，都是零散的拼圖，永遠拼不出完成品一樣
好不容易慢慢靜下心來，抄著筆記的時候
有一個東西，迴過我的後頸
冰冰涼涼的
我心揪了一下，是蟲嗎? 是蟑螂嗎? 不太可能吧，是冰的..是什麼..?
我後面，沒有人，而且是牆壁，跟廁所而已
我抬頭往上看是不是冷氣水，但感覺起來又不像被水滴到
感覺像濕濕的手，慢慢的滑過皮膚的感覺
下意識抬起手往後摸後頸
手才剛碰到後頸，耳邊突然傳來一個很細微很慢的笑聲
說是耳邊，其實又不像，比較像是從自己身體裡面發出來的笑聲
卻又好像音軌被拉長般，慢的奇怪，慢得讓人心裡發寒
此時肩膀開始變得很痠痛，那種四肢無力的感覺又出現了
頭也異常地劇烈抽痛
我想如果這時後有一面鏡子在我面前，我應該會看到我的雙眼佈滿血絲吧
坐在附近靠門邊的助教，似乎發現我很不尋常
走到我旁邊輕拍我，問我怎麼了
我皺著眉頭實在說不出話，摸著後頸的手只是一個勁的死命抓著自己脖子
助教似乎被我嚇到了
我感受得到他一直想將我壓著後頸的手扳開，卻徒勞無功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體變輕了，我的手放了下來，全身大汗
我看著助教，助教看著我
他把我拉到教室外面問我發生什麼事
我並沒有透露甚麼東西，畢竟也不想造成什麼恐慌
只輕描淡寫說應該是最近身體不舒服所以才會這樣
那晚老師還沒下課，我飛也似的衝到一樓，上了車直奔回家
我女友看到我嚇了一跳，她說我臉色非常非常慘白
我跟她講了剛剛發生的事
我說這絕對不是巧合，絕對有甚麼東西，在那棟大樓裡面
之餘，也撥了一通電話給我媽，問問有什麼處理的方法
我媽很快的幫我約了一個私人祭壇的師父
隔天早上一起床就直接過去師父那邊
師父只問完我地點，然後閉上眼睛搖了搖頭
簡單的收驚完畢後
給了我兩個護身符跟一張符咒還有一些乾葉子，叫我回家用陰陽水方式盥洗
護身符這陣子絕對不能離身
我問他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師父只說，你的症狀會慢慢改善，但也許還會有輕微的盜汗，不過不打緊
我緊接著問師父，那補習班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師父搖搖頭，我還想再追問下去
師父身出一根指頭緩緩說:那裏沒辦法，沒辦法，記得，要中元普渡..只能這樣了
然後師父就不願意再多說什麼了
然後
沒有然後了
我還是一樣繼續在那邊補習，阿錢都繳了也沒辦法走啊!
不過令我驚訝的是，當我去跟補習班主任建議要普渡的時候
他訝異的看著我說，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從來沒有普渡過?
至於，三樓那位詭異的女生，目前我還沒有再遇過
而真得如師父所說，近期已經不會因為去補習而感到身體不適了
但我依然很好奇
這棟大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
照課表上算，我補習是補到明年一月
或許有一天
我會得到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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