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驗] 牆裡的腦波

這故事是我多年前的親身經驗。

話說那年小弟剛到北部某醫學中心報到，當第一年住院醫師R1，跟同學三人分配到東院區
五樓同間宿舍，這樓層在中正樓改建時是充當臨時神經內科辦公室及病房，那年完工後再
挪為菜鳥R1的宿舍。

雖然是同間宿舍，其實三人見面的機會也不是太多，因為血汗工作之餘，不是回家就是去
約會。
住了幾星期之後，某日宿舍只剩我一人值班留守，洗完澡、泡杯三合一，就翻開內科聖經
逐頁唸下去。

大約30分鐘後，覺得有些心浮氣躁，坐不住看不下，就起來在房間內踱方步，然後回去座
位上再繼續看書；不一會兒又是同樣情形，只是這回多了一種背後有某種東西的感覺。
這種感覺不是害怕只是怪怪的，畢竟天天都面對生死，對要走的人我們只有拼命救治，沒
有虧欠。 接著幾個小時，就在座位丶感覺怪異丶坐不住丶踱步之間度過。

最後我踱步時發覺座位正後方的牆角，並不是油漆的牆面，而是長約一公尺寬約30公分的
牆面木櫃。 但因位置就在不起眼的角落凹陷處，時間久了表面斑駁褪色，第一印象會認
為是樓層的管道間。 這櫃子並沒有把手，而且隱約可以看到用一些釘子封死了。 看到櫃
子後我又回座位上唸了幾行，然後那個背後感覺又讓我走到櫃子前，反正也沒法唸書了，
好奇心驅使下就抓起抽屜裡的一字螺絲起子，從縫隙間扳扳看，沒想到沒幾下，竟然把螺
絲起子弄斷了。 算了，唸書吧....，沒五分鐘，我又找到一支更粗更大的螺絲起子，二
話不說，使出蠻荒之力，給它扳下去、敲起來。

這次，終於把它敲開了。

沒什麼嘛，黑黑的裡面，厚厚的蜘蛛網，一條條樓上通樓下的管道而已。 就在要闔上櫃
前，目光瞥到最底部蜘蛛絲後面好像有東西。 拿起手電筒一照，是個不算小的長形玻璃
圓瓶。 我把它小心翼翼的捧到書桌上，擦掉灰塵在燈光下，看得十分清楚：

是一副泡在福馬林的人腦。

很多疑問和想法閃過腦海裏，心情更是複雜。

第一件事就是打院內電話給神經內科病房，找到夜班護士問這間宿舍（當年的神內病房）
，是在做什麼用途，回答說我們這是第一間，當時是高主任的辦公室。 於是我先把腦放
回櫃子裡，對它說我明天一早就幫你想辦法。

我一夜好睡後，第二天打電話找到高主任，高主任聽完愣了好幾秒，

"哈哈哈，是我的，我留下來的。 老弟，你沒嚇著了吧，哈哈哈....."
"嗯，還好...."

"請問主任，為何腦子會在管道間櫃子裏？"
"搬家時亂七八糟，臨時放在那兒，一忙就忘記了。"

"這腦有特殊病變嗎？"
"沒有沒有，只是研究研究。"


主任回收腦後，這事就落幕了。

之後內科聖經唸起來再也不會分心，
而鐵齒的我，對於這類事情也有一點兒不一樣的看法。



文長，感謝耐心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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