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多年前在北市租屋的經驗
念研究所時
租一個老舊社區的4樓
問過房東，房東是在民國60初年買公寓
等於房子已是30多年的老房子
房子很舊，總共有5層樓
整棟公寓座落在小巷子裏底端
雖然不是死巷
但巷子底是一家餐廳的後門
常停放貨車和很多大型雜物
所以巷子底部通常很少人經過走過
頂多是趕時間時會穿過
租屋租了幾年由於住戶年紀都比較大
我因為是少數會用電腦的年輕人
舊公寓常要整修水管、拉皮、修理東修理西
因為沒有管委會，只有五戶(一樓一戶)
所以我常被二樓阿姨找去跑腿
(她是最老住戶請託幫忙打字公告，幫忙收錢等等)
有一年老電梯壞掉了，整個無法修理
是30多年老電梯，已經維修到無法維修
找了五戶住戶開了幾次會
我代表房東出席，但房東和五樓老爺爺一直處不好
聽二樓阿姨說，房東先前還住這邊時
就常因為一些小事和五樓住戶爭吵
而二樓阿姨因熱心公益
也常和五樓住戶爭吵
都是因為一些自私行為：比如垃圾擺在一樓
亂接水管、或是雜物亂擺在樓梯間這些小事
幾戶住戶決議就換新電梯，也比價報價決定價格
但五樓老爺爺又臨時反悔
她說她們自己爬樓梯，不想負擔新電梯費用
新電梯也無須讓五樓使用
當時大家面面相覷，有聽過電梯明明五樓
只做到四樓、不停在五樓的怪事嗎??
但在幾次爭吵、五樓堅持下
後來電梯公司更改設計、電梯井五樓還是保留
但外門封住、等於還是會停五樓
只是五樓電梯門就封死封住
在租屋那幾年，五樓住了一家人
老爺爺和其子女數人，這一家人和鄰居都處不好
聽二樓阿姨講她們比較自私
常破壞大家約定的事情
比如約定的公用電費不繳、垃圾丟在一樓等
所以大家都對五樓頗有微詞
我因為是學生，偶爾幫忙收錢
或是幫忙換樓梯間燈管、貼公告等雜事
才會和五樓接觸
我知道老爺爺後來再娶
但其子女不喜歡後母
所以後來也幾乎不往來
偶爾才見到子女回來看老爺爺
但次數也不多
我租屋那幾年是研究所(一邊工作一邊念)
讀了數年，常常熬夜，或是打工下班先睡
再凌晨四五點起來讀論文上網找資料、寫論文等等
我都會去巷口便利商店買杯咖啡
出門按電梯時(4樓)偶會遇到老爺爺
因為約定她們不出新電梯錢
所以五樓電梯門封住
老爺爺都自己用走路上下樓
因此在樓梯間都會遇到
他都很早、大約早晨四五點就下樓
然後我買完咖啡回來
會看到老爺爺就在巷口底那邊做伸展操
或看到他抽菸，站在那邊向外望著沉思
我通常只會跟他打聲招呼
他偶爾會問怎麼這麼早出門?
清晨怎麼不睡覺??等等
在我搬走前一年
要論文口試前(我在延宕多年後的某個五月口試)
我更密集打工、晚上大約十點多回到租屋處後
會先洗澡睡覺，然後半夜三四點起床拼論文
這樣持續兩三個月
有幾次我依舊去巷口買咖啡
但沒有看到老爺爺下樓
他通常會打開鐵門，因為舊公寓鐵門都很老舊
在四樓就會聽到開門聲音
我通常也會聽到聲音
但有幾次都沒聽到
我下樓買完咖啡
往回走到一樓，看到老爺爺一樣在巷口底部
依舊背對著再做伸展操，
偶爾看到一樣背對著看外面
五月口試完，六月底準備搬家
和房東約好見面，把一些小東西交回
聊到五樓老爺爺和他的恩怨
然後講一講，房東突然說：人生呀
吵了這麼多年、終於也是結束了...........
我說：什麼意思??
房東說：五樓前幾個月大約四月多因為生病
某一天凌晨就過世了..............
我：可是我看到他很多次在一樓巷口底在運動耶...
房東：怎可能??我還送了奠儀過去耶???
我仔細回想，可是在寫論文那段時間
有一段時間，跟往常一樣
我都還是去買咖啡、一樣看到老爺爺在巷子底.....
難不成............
後來要搬走前有一次偶遇到五樓
因為要搬走，就跟五樓這個兒子打招呼
跟他說我要搬走了
他兒子是個30多歲的男子
我問他：令尊是幾月過世??
他說：就四月多某個凌晨，大約三四點
因為癌症併發症就過世了
我就跟他說：可是，我有好幾次在樓下看到他....
而且我很確定，沒有眼花，因為不只一次
還好幾次....
他兒子回我：不只你啦
我後母也看過幾次他在屋裡....
跟往常一樣，你看到是怎樣??
我回想，但我都沒看到正面，因為我雖然看到
但我都只看到背面，而且因為沒有很集中心力看
我都是一邊開門一邊用眼角餘光瞄一下
他兒子又說：其實我也覺得很奇怪
我住在前面沒多遠
因為跟我後母感情不好，我搬到前面去租房自己住
有幾次清晨四五點
我也是看到我爸站在我租屋門口
我雖然知道他走了，但我問他，他只是靜靜站著看我.....
僅此記錄那一段租屋歲月
老爺爺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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