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越南新娘阿里郎

阿里郎今天也去幫夫家的人買早餐。

美絲克早點，兩個工讀生，有點癲癬癡呆，不知道哪來的喜憨兒，感覺是被奸詐的老闆娘壓榨的可憐蟲，好可憐。老闆娘，五十六歲，防塵帽壓著一頭捲毛，割的雙眼皮，口罩上還有殘餘的番茄醬。

阿里郎今天又點了燻雞蛋餅。

「咿嘻嘻，泥，今天，右典燻雞，嘻嘻。」高個子喜憨兒說著話，邊努力做著早點。

阿里郎只是靦腆的點點頭。畢竟她雖然想歧視他，但她自己也是時常被歧視的對象也就不好意思多說什麼了。

「原來，4，這樣，哈嘻。」

「里郎，今天有培根，要不要試試?妳母親一定也喜歡，那把年紀沒有人不喜歡培根。」老闆娘沾著吐司的巧克力醬，邊說著。

只見阿里郎害羞的想說「不用」

「里郎，沒關係啦，燻雞吃太多，今天吃培根，啊我再送一個鮪魚給妳，鮪魚補鮪魚肚哈哈哈。」老太婆嘻哈笑得不亦樂乎。

「老般娘，不用了啦。」阿里郎唸不好ㄢ的三聲，常常都念成一聲。

「沒關係啦里郎，培根好吃，我今天做好多。」

「哎呀老般娘......是辣個真的不用啦......」阿里郎其實是怕婆婆拿給她的錢根本買不了那麼多，等等又說自己是偷拐搶騙的毒婦。

「老老、老闆娘，不要，強迫倫家吃，辣個，培滾拉!」一旁矮個子喜憨兒開口阻攔，老闆娘居然在櫃台後，客人看不見的地方拿憨兒作煎餅的手壓進熱呼呼的鐵盤上，憨兒不會說，憨兒很痛，一直嗚嗚「闆娘，闆娘，闆娘」叫著。

老闆娘笑著:「收拉收拉，里郎，太多放著會臭掉拉里郎，收拉收拉。」額頭上全都是汗水。

想試著轉移話題，阿里郎說道:「啊老般呢?」

老般，俗稱老闆，老闆娘的老公。

「老般呢?很久沒看到了啦，還有老般辣個媽媽，常常般菜來的辣個媽媽呢?」

殊不知，老闆娘拿起一袋熱騰騰的三明治。

「來哦帥哥，你的培根三明治好了哦，來拿哦，帥哥!」

阿里郎傻愣一邊，但她的傻愣不僅僅是老闆娘不理人，還有她眼底裡的辣個帥哥，真的很帥，一雙濃眉厚唇巨鼻的黑皮膚外勞，外勞一臉得意，卻看不出老闆娘內心波濤洶湧藏在右眼瞼旁的病變小毛痣，沒人知道那股熱情是出於什麼。

「老闆娘，你們的肉都很新鮮捏，敲好吃>_06」

老闆娘道:「謝謝你捏，黑嚕嚕大帥哥0_<6」

...
...
...
就這樣，阿里郎帶著兩份培根蛋餅和鮪魚蛋餅回家了。


婆婆坐在門衝正對面，早已等候多時，一雙禿鷹似的目睛死死瞅著阿里郎年輕的肉體，一副要吃了她的樣子。

婆婆:「買兩個蛋餅買辣麼久?」

聽見婆婆語氣上的不懷好意，阿里郎自動把找的錢交出去，婆婆不屑地拉走那幾些個零錢AND發票。

「老，老般娘送的，啦。」

婆婆都還沒問，阿里郎就先把多買的東西說了說，就怕婆婆多有意測，又要刁難自己。

「今仔日不是吃燻雞?」

婆婆眉頭皺得跟往生者的屁股蛋一樣。

「火腿?這是啥?肥肉?」

雖然早知道婆婆會刁難，但阿里郎實在不明白她在說些甚麼。

「辣個老般娘說，改培根，說賣不完會臭掉，還送一個鮪魚肚，說.......」

「魚仔?」

婆婆廳都不想聽，或許根本就沒有要聽的意思，只是喜歡聽媳婦支吾其詞感到憂越罷了，撕開塑膠袋，拿起竹筷子就往蛋餅身上搓下去，塞進自己紅色唇膏下的閘門。

嚼。

嚼。

她邊嚼邊說:「門辣邊還沒拖，最近濕氣重(嚼嚼)，拖把在廁所，看要怎麼辦?(嚼)」

阿里郎又是靦腆的往廁所走，一點反抗的意識都沒有。

殊不知地板上婆婆早就偷偷撒了泡尿，阿里郎沒注意一踩，「啊辣---」一股腦撞上牆壁，腳被門上面生鏽的鐵釘勾破，大動脈大爆血。

「里郎，妳今天買這個好像不錯吃勒?」婆婆還不知道自己犯下什麼滔天過錯，沉浸在蛋餅的愉快世界，甚至一點都不想肯定阿里郎，不管遇到什麼事情。

熱熱的血液灑得滿地，一些皮和肉濺到了婆婆嘴上，和培根蛋餅一起在婆婆衰老的口中嚼。

「恩?不會回答?嫁來辣麼久了(嚼)還聽不懂中文?」婆婆越吃越起勁一下子就把培根蛋餅吃完了。

虛弱。

阿里郎現在非常虛弱，她的腦中閃過許多......

也許連醫院也不願意捐O型血給她，因為她是外籍新娘，婆婆都不對她好，醫院也不會救治她。

「吃完了捏，我還想吃捏，里郎?」

阿里郎癱坐在門邊，已無心理會隔著沙發轉角的婆婆的呼叫聲。

她放棄了，為什麼自己總要低聲下氣地去服侍這個賤貨。

她決定了，她要逃回越南，永遠不再回來這個令她受挫的傷心之地。

「婆婆!」

就在阿里郎想起身準備為自己的權力大聲拍桌時......

「里郎，好吃捏里郎!」

婆婆居然沒有用問句，第一次，里郎覺得自己受到重視，但她又告訴自己，不能心軟。

「婆婆，我一定要走。」

婆婆一直嚼，不知道在嚼些什麼，阿里郎下半身已經失去知覺，她終於看見自己的小腿少了一隻。

「是，是剛才摔倒的時候，被辣個釘子勾破!」

再往婆婆那邊靠過去看，婆婆拿著自己的小腿，一直嚼一直嚼!

婆婆似乎是被剛才的腿打中，摔下椅子，卻止不住培根的誘惑，慢慢地向阿里郎爬過來。

「里郎啊!這個培根好粗!番茄醬夠味!」

延地吸吸吸，舔舔舔，嚼嚼，終於來到了阿里郎身上。

婆婆朝阿里郎辛苦吃剩飯剩菜的肚腩使勁一咬!

「啊啊阿啊!!!!!」


沒有人聽見阿里郎的慘叫聲。


「O都K!!!」


啃食，婆婆咬得滿嘴都是鮮血，一直稱讚著好吃，就連阿里郎斷氣了也持續在嚼。


「里郎啊，這個是鮪魚肚不是鮪魚啦!」


。


隔天的美絲克早點，新推出黑豬肉蛋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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