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的嘆息?那沉重的呼吸。
這是我最近聽了一定會崩潰的一首韓文歌歌詞。
聽著這首歌,一邊緬懷已逝之人的同時,我不禁都會想起多年前的某一晚。
那是我目前為止,最為毛骨悚然的一晚。
當年我還是個運動美少女(自己說)的時候,常跟著校隊四處比賽,礙於經費的因素,通常
都投宿於相當便宜的小旅社。
永遠記得第一次住的那家小旅社那股可怕的味道,和隔壁外籍情侶在愛的鼓勵時,老舊床
架發出的吱嘎聲。
那毛骨悚然的一晚是發生在沙鹿某醫院附近的一家小旅社,非常非常便宜,當時我們隊長
非常驕傲地跟我說:「平均人一晚才不到300塊喔!」
那家旅社非常小,小到連電梯都沒有,一層樓只有四間房間,三間四人房和一間雙人房,
我們直接包了一整層。
隊上的女生有六個人,隊長分配了一間四人房及一間雙人房給我們,我和另一個隔天一大
早也要比賽的的女生─G被分到了雙人房。
雙人房位於走廊的底端,所謂路沖的位置,完全沒有對外窗,空間不大,但是房內除了一
張雙人床外,化妝桌、冰箱和電視這些基本配置還是有的,雖然因空氣不流通而有點霉味
,但對於一晚不到600的房間來說,CP值算高了。
因為隔天比賽前要過磅的關係,我和G的體重都剛好卡在自己量級的最大值,所以我們兩
人早早吃了晚餐後就禁食了,在其他下午才過磅的隊友還在肆無忌憚地吃泡麵和雞排時,
我們決定早早就睡。
但說早其實也不算早,11:00對於大學生來說不是夜晚才剛開始嗎?不過要避開香味如此重
的宵夜誘惑,也只能睡了,更何況隔天7:00就要抵達會場。
由於舟車勞頓,小旅社的隔音也算不錯,其他隊友的吵鬧聲在房內聽不太到,我和G很快
就入睡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某一刻我忽然驚醒,感覺就像上課撐著手偷打瞌睡,然後手滑瞬間清醒
的感覺。
因為我和G對於光線都很敏感,我們將燈全都熄了,房間也沒對外窗,除了門縫透進來的
一點點光,基本上房間是完全漆黑的狀態。
門外已經沒有隊友的喧鬧聲了,但我聽見了有「人」在我左耳邊呼吸的聲音,像在深呼吸
一般,每個呼和吸都很是用力,沉重的呼吸聲。
G明明是睡在我右邊。那在我左耳邊的是誰?
當下我緊張地完全不敢動,在心中默念著佛號。
「唉。」我聽見一個嘆息聲。
很明顯是個男聲。
我動也不敢動,眼睛緊緊地閉著,緊咬著牙關,雙拳也緊握著,用力到我覺得我整個人在
發抖。
這時,睡在右邊的G動了一下,發出了一點聲響,那時我才想起來我不是一個人,稍稍鬆
了一口氣,但我還是不敢出聲,不敢動。
在我鬆了一口氣的霎那,我感覺到左邊的床微微的下陷!
下陷了兩次!!
因為人有兩隻腳,我們一般在上床時不可能兩腳同時上去,一定是先一隻腳踩上去,另外
一隻再跨上去。
我當下清楚地感覺到:有「人」在爬上床!!!
渾身發冷,腦筋一片空白。
然後又是一個嘆息。
那個聲音已經不再我耳邊了,是從我正上方傳來。
我這是被床咚了嗎?
雖然吐槽了一下,但我還是很孬不敢睜開眼睛,滿腦子都是祂在我上面、祂在我上面……
動也不敢動,所以我也不確定到底能不能動,就這樣直直地躺在床上。
因為沒有對外窗,我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確定我到底有沒有睡著,更不清楚祂還在不在
,一直到我聽見窗型冷氣機外有麻雀啾啾的叫聲,我猜可能是早上了。
但我還是不敢動。
忽然床頭的電話鈴聲大作,我和G同時從床上跳起來。
是隊長的morning call。
掛完電話後G將房間的燈都打亮,看了我一眼後就去浴室梳洗。
我走到門邊,確定門上的門鍊好好的鍊著,門鎖也鎖著。
我把門大大地敞開,一直到我們離開都沒關上它。
到會場後,G才開口問我:「妳昨天有聽到有男人在嘆氣的聲音嗎?」
然後我們兩個人第一場就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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