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工作的關係,離上次發文居然將近隔了半年。果然我待的醫院真的如學長所言是精神時
光屋。
想必有部份板友發現,第九篇應要寫的是「老人院的牆壁 (下)」,先替上個故事做完結。
在此不得不向各位致歉,因為上篇故事的女主角Karen居然是本板長期潛水員,在看了故事
後密了我,表達了不悅。既使我花了不少功夫成功紓解了Karen的情緒,仍然無法改變她的
決定,所以上個故事就只能無限期停刊了。
====== 正文開始 ======
大約是兩年前的十月吧,我久違的接到Laura的電話,約我見面。
Laura算是我人生中非常重要的女人,當時愛的轟轟烈烈,甚至在小腿內側刺了對方的英文
名字,然後藏在一朵玫瑰花裡。在跟她分手之後,我明白了真愛難尋,但性愛易得,進而蛻
變成現在的我。在尋找真愛的路上,也隨時把握性愛。
到Laura租屋處,我們熟練的顧左右而言他,在相互試探中挑逗彼此。隨著氣氛逐漸曖昧,
房間裡開始瀰漫著一股難掩的躁動。
「早餐還是喜歡歐姆蕾嗎?」Laura邊問,邊從小沙發起身,走到化妝臺前。背對著解開了
馬尾,再將那黑金兩色的長髮用簪子盤起,露出雪白的後頸。
「那隻簪子,原來你還留著。」
「你的東西我其實一樣也沒丟掉。」Laura背對著我,透過化妝臺的鏡子與我四目相對。
「那現在有別人送妳新的簪子嗎?」我從小沙發起身走向Laura,停在她髮髻一隻指頭的距
離。
「無論我有多少簪子,我現在戴的是這隻簪子。」Laura轉過身來直面我,又朝我前進了少
許。在這只有一指節的距離,連她秀麗的鎖骨上微微的脈動,也盡收眼底。
「明天的早餐我要吃歐姆蕾。」我說罷便低頭吻了她。我們就在化妝台交纏,然後是整晚的
歡騰。
隔天早上,我吃著歐姆蕾,聽著Laura說了她究竟想做什麼。原來她想結婚了,有個準備以
結婚為前提與她交往的相親對象。Laura決定三天後就答應他。
「兩年了,我也該放下你,開始新的感情生活。」
「所以這三天,請好好抱我。」Laura裝的很率性瀟灑,但眼眶裡有許多無奈與不捨在打轉
。
於是我打了電話給總醫師,謊稱家裡有狀況,用了三天年休。就這樣住在Laura家,除了拿
外送和上廁所洗澡,我們不曾離開床舖。三天後我離開了,帶著一只小箱子,裡面全是Laur
a收拾出來,說看到會想起我的東西,當然也包括那支髮簪。
從此我除了再沒見過Laura,也斷了聯繫,甚至是跟她有關的一絲消息也不曾再聽聞。
今年的新春年假剛過完沒多久,大概是228前後吧,我從南部老家回到台北租屋處。與其說
是租屋處,不如說是我和Julia的專屬Motel,離醫院不遠不近,既隱私又方便。畢竟經歷過
那次的驚悚事件,再回到我和室友小剛在離醫院非常近的那間租屋處,Julia實在是很難再
提起性致。
行李歸位後,我立刻躺床,沒多久便墜入夢鄉。是個香豔刺激的春夢,一個沒看到正面的美
女,用背後騎乘位在我身上猛力搖動,隨著她越發的投入,我便將她盤起的髮髻解開,讓她
能狂野的甩動那一頭長髮。整個過程非常逼真,彷彿身歷其境。一陣酥麻後我醒來,發現自
己夢遺了。
雖然想不明白為何會夢遺,畢竟昨天才跟Julia在她老家書房魚水之歡過。但我還是趕忙起
身,直奔浴室去清洗。清潔完畢後我人也醒了,這時才發覺我原本穿的的褲子和內褲都不見
了。因為這是連假完第一次洗澡,洗衣欄是空的。
家裡又只有我一個人,加上大半夜的還在睡夢中,所以當時我從起身到進浴室都沒有關門。
此時我順著浴室和臥房的前進路線忘去,沿途根本沒有任何內褲和褲子的蹤跡。
但當下我並沒有再去深究,畢竟大半夜的,只想回床上繼續睡覺。於是便要將蓮蓬頭掛回牆
上,卻失手放空,使得將蓮蓬頭掉在地上。我彎腰去撿,這時我不經意的,從自己胯下由前
往後瞥了一眼。
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白皙修長的腿,自膝上約3-5公分處,直到小腿肚一覽無遺。小腿脛上有
少許汗毛,膝上還帶點水珠。
當時我心裡是七上八下,但卻沒有那種類似之前碰上媽佛事件的感覺。出奇的並不覺得毛骨
悚然,只覺得緊張與詭異。我趕緊抬起了頭,刻意迴避浴室的鏡子,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出浴
室,頭也不回的帶上浴室門,筆直的走回臥室。
回到臥室後,我在床頭櫃上發現了自己睡前換上的褲子和內褲,一片凌亂。我拿起褲子和內
褲,立刻發現上面沒有夢遺的痕跡。再看向床舖,被單上有夢遺的痕跡,但掀開的棉被卻毫
無發現。就好像是我夢遺前就脫下褲子和內褲,並且掀開棉被似的。
棉被在床邊靠牆捲縮成一團。我抓住棉被的兩個角,使勁一甩將其攤平,想檢查有沒有被夢
遺弄髒的痕跡,依舊毫無發現。但卻有樣小東西隨著我這一甩而出現。
我送Laura的髮簪,靜靜的躺在我本應空無一物的床舖上。
跟過去情人有關的東西,我全都塞在和小剛合租的那間房子,並沒有帶來這裡。畢竟把舊情
人的東西放在現任唾手可得的地方,實在是很愚蠢且欠缺經驗的行為。這根髮簪絕對不是我
帶來的。小剛也不知道這間房的所在。Julia也不曉得這支髮簪的存在,之前更不曾發現過
我收藏前女友東西的箱子。
至此,一切我都心裡有數了,是Laura來了,而Laura既然來了,就表示她不知為什麼已經走
了。我將髮簪拾起,放在床頭櫃上。穿好褲子和內褲,躺回床上繼續睡。心裡默默的禱念著
:「說好要放下的…說好要放下的…」最後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次日到醫院,我趁著晨會前的空檔跟小剛提起這事兒,從過去的到現在的合盤託出,問小剛
怎麼辦。小剛說:「人家沒顯凶相,也沒害你精神,我有什麼好幫你的。她才需要我幫忙。
」
瞧我一臉不解,小剛用一種成人向兒童解釋時,不忍責備的語氣說:「說好要放下,但人家
放不下,特地來找你,你是不是該去了人家心事,好讓她安心上路呀?」
當天下了班,我拜託小剛陪我走一躺Laura父母家。小剛說可以一起開車去,也可以幫我隱
瞞Julia,但他不下車、不指點也不提醒,整件事要我自己去完成,只交待我:「就跟妳平
常把妹一樣,想講什麼就講。」
帶著那隻髮簪,我憑過去模糊的記憶,居然完全沒有迷路的開到Laura父母家。遠遠就看見
喪禮的棚架,我停好車沒熄火,留小剛在車上後獨自前往。
Laura的媽媽還記得我,憔悴的她滿臉淚痕,但似乎不意外我的出現,只問了我一句:「Lau
ra去找你?」我簡短的回應:「昨天晚上。」Laura的媽媽聽到後隨即痛苦失聲。Laura其它
家裡人要點香給我,卻怎麼樣也點不著,連換了四五台打火機都不成功。Laura的媽媽此時
已經泣不成聲了。我請他們先帶Laura媽媽進屋,我有幾句話想單獨跟Laura說。
我在Laura的靈前,從胸前口袋掏出那支髮簪,一時想不出說什麼,居然半開玩笑的在心裡
說:「下次可以趕緊用衛生紙接住嗎?免得弄髒床~」
這時我突然有種莫名的感應,好像Laura就在我背後噗哧一笑。有了這個不錯的開始,我便
一句一句的接著在心裡說下去。從當初的相遇、最初的心動、難忘的回憶、激烈的衝突到選
擇分開,以及最後的三天溫存。雖然我無論耳裡或心裡都沒聽見任何答覆,但卻可以感受到
Laura的情緒起伏和動作,時而撫弄長髮,時而拭淚,時而掩面大笑。
大概將近二十分鐘後吧,Laura的媽媽又回到靈堂前。我在心裡跟Laura說:「欸~Laura時候
也差不多了,能做的能說的我都給了,該走囉。」然後我向Laura的媽媽點頭示意,她便替
我點香。這次一點就著。我先將髮簪收回胸前口袋,再接過香。拜完後鞠躬,正要上前插香
時,髮簪從胸前口袋掉了出來。
我彎腰要拾起髮簪時,從我雙腿之間往後看去。那雙熟悉的潔白長腿,已經背向我開始邁步
向前,在Laura小腿內側那朵藏著我英文名字的玫瑰花刺青,也跟著漸行漸遠。
我將髮簪收回胸前口袋,問候Laura的媽媽,請她多保重,又跟Laura的媽媽聊了很多,才往
回走向車子。
小剛已經換到駕駛座了,設定好導航準備返程。我在副駕一坐定,淚水終於潰堤。
小剛:「你一直都不知道她後來始終沒結婚?」
我在啜泣中只能搖頭,也沒辦法去深究小剛是怎麼知道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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