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記錯應該是前年
七夕情人節的前幾天
媽媽因為舊疾住院
爸爸睡覺一睡下去 打呼聲非常之大
而且他每一次睡眠都非常深沉
一點都不適合在醫院陪宿照顧媽媽
而我是女生照顧媽媽比較方便
也很淺眠喊我名字我都會秒醒
我也就在醫院陪住了好幾天
對面床住的是一位90多歲的老奶奶
幾乎都是由外籍看護照顧
外籍看護叫Anita
年紀跟我差不多
Anita照顧奶奶很細心
把奶奶事情安排好照顧好後
她自己才會抓時間用餐
她去買食物時會請我們幫忙看著一下奶奶
不過奶奶年紀大了 加上吃藥的關係
除了吃飯時間外 好像都在睡覺
我跟我媽媽不曾聽過奶奶說話
Anita問奶奶話 不知道是奶奶聽不懂
又或者是奶奶失去語言能力了
奶奶一樣從沒說過一個字
大概是媽媽住院的第四天
奶奶的兒子來了 因為病床的簾子都是開的
奶奶的兒子也有跟我們打招呼 客套的聊一下
談話中才知道奶奶其實會說話
但可能因為反覆生病造成身體虛弱
大半年都沒開口說話了
精神好時會輕輕的點頭搖頭來表達意見
時間很快 又過了兩天 媽媽身體穩定多了
傍晚主治醫生巡房時說再抽一次血
明天確認報告沒問題 媽媽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我一樣在醫院陪宿順便整理些東西
清點好一切 我準備要睡時
卻怎麼翻都睡不著
玩了一下手機 已經一點半了
我決定閉眼醞釀睡意
眼睛正要閉下時
唰的一聲 簾子被拉開了
我看見一個身材矮小的男子
大約140公分 穿著70年代樣式的黑西裝
戴著黑色紳士帽 長相奇特
我在看他的同時 他探著頭看向媽媽的病床
他也不打招呼就掀開簾子 讓我覺得很沒禮貌
所以我口氣不是很和善的問他 你是誰啊？
他似乎找錯人了話也不應的轉身就往對面床走去
連聲不好意思都沒說
媽媽被我的聲音吵醒 問我在跟誰說話
我說有個矮矮的男生剛剛掀開簾子啊
我問話他也不講他是誰 有夠沒禮貌的
邊講我在心裡邊咒罵他三字經
媽：白癡哦 哪裡有人啦？
我：他走去對面了
媽：哪有什麼人 沒有影子啊
我：還在那邊啊 你沒睡好眼睛花花是嗎？
媽：神經 我要睡覺 你也趕快睡
我隨便回了句話 準備起身把簾子拉好
以免我的不雅睡姿把人看到 以後嫁不出去
起身時手機跟好滑落 我蹲下去撿
撿的同時頭抬起看到對面的地板
沒有任何一雙腳 想說那個奇怪的中年先生
走得真快 才一分鐘不到就沒看到人了
簾子拉好 我躺回長椅上 過沒多久就睡著了
早上買好早餐給媽媽吃 邊跟媽媽聊天
媽：對了 你昨天晚上不睡覺在幹嘛 在跟誰講話
我：阿就有人開簾子啊 我問他是誰他不講就走了啊
媽：哪裡有人進來 都沒有開門聲啊
我：啊真的有一個人啊 中年黑黑皮膚長得很矮小啊 穿得也很復古啊
媽：黑白講
我：不相信就算了
但我越想越不對勁......
人不見了 卻沒有開關門的聲音
而他掀開我們這邊的簾子前
我也沒有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
而且照理來說病房的簾子不厚 加上有床邊燈
簾子裡面有幾個人 一看影子就知道
我看到 但媽媽卻看不到 媽媽雖然有老花
但一個人影不至於看不到啊
納悶的同時 主治醫生來了
告知我們媽媽恢復不錯 今天可以回家
請我去辦出院手續 辦完回來時
奶奶的兒子也來了 Anita在打包雜物
奶奶的兒子說 這次住了一個多月
早上醫生檢查後說病情控制住了
奶奶可以回家休養了
也許是能回家讓奶奶心情非常好
原本暗沈的臉色 頓時紅潤許多
媽媽跟奶奶說恭喜 請她多保重 要甲百二哦
奶奶笑著用台語回話 會啦會啦
不曾聽過奶奶說話的我們
吃了好大一驚
奶奶的兒子聽見奶奶時隔大半年終於開口
心情更是雀躍 連忙問奶奶有沒有想吃什麼
奶奶跟她兒子講了好多
離開前還揮手掰掰 跟我們說她可以回家了
奶奶才隔了一天恢復的狀況神速
明明之前三餐都是Anita慢慢餵
沒辦法自行進食 現在可以揮手道別
我暗自猜想是人家說的迴光返照嗎？
但我沒跟任何人說
奶奶能夠回家 我們也該為她開心呀
過了幾個月 陪媽媽回診 遇到Anita
Anita記憶力很好 一下就認出我們
寒暄後 媽媽順口問了Anita 奶奶的狀況如何
Anita說回家過了兩天 奶奶睡覺就走了
聽完 我想我知道那晚那個中年男子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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