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郊野外」一詞,一直是我們小時候對於母親老家的稱呼,一直到了現在
成年了,都還是覺得我們當時取的真的非常地貼切。
前往母親老家的路上,會經過一條產業道路,道路兩旁的是高到像快遮住了
天空的樹叢,明明不是山區,但打開車窗的話,還是能感受到陰冷的風,以
及聞到混合著樹葉以及泥土的味道,就算到了夏天,也僅僅是少了刺冷的寒
風而已,這段路會維持約10分多鐘的時間,但對於小時候的我來說,只要記
著看到前方路旁有出現一個小小的紅色屋子,就知道再轉個彎就會到達了。
母親的老家由於占地廣的關係,所以有分三個部分,在紅色小屋處轉進來開
一小段路後就會看到第一部分,一間木頭與水泥製作的矮房子,再來第二部
份是房子旁邊擴建出去的鐵皮屋,第三部分就是對面外公外婆請人蓋的兩棟
兩層樓的透天,但特別的是在老房以及鐵皮屋的後面,是一片墓園,這墓園
其實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片,但幾乎可以說是被遺忘的區域,雜草已經到
處叢生,若不是聽到母親說那裡是一片墓園的話都以為那裡只是一個小山丘
而已,再來就是墓園的旁邊有一條小路,小路的旁邊是一戶早期養魚塭的人
家,但很早之前就已經搬走了。
位子與地形都敘述完後,接下來就開始說說我從小就聽到的故事了。
1.
這是從我三舅那邊聽到的故事,三舅其實是我母親那邊最晚遇到媽佛的小
孩,而他第一次遇到時大約是11歲或12歲的時候,也因為滿大了,所以他
自己也印象非常深刻,那是一個夏季就寢的晚上,三舅說這晚很奇怪,原
本是很快就入睡的他,卻一直半睡半醒,也漸漸的感覺房間裡越來越悶熱
,受不了起了身,打算要改到客廳去睡。
那時客廳的門是紗門,所以還會有風吹進來客廳,三舅就側躺在二人椅,
這位子正好面對著門口,而那時還沒有蓋透天,所以從門口外看出去的話
,會看到一塊小空地,再來是一道竹籬笆,竹籬笆後是一片高度只超過竹
籬笆一點點的樹叢。
躺下後的三舅很快的也漸漸的感覺到睡意,就在要沉沉的睡下去時,他感
覺到在對面的竹籬笆那,靠近轉進來的小路那邊好像有一些聲音,起初他
還不太在意,後來慢慢的感覺那聲音越來越近,可以感覺到那聲音就像是
有東西爬行在滿是碎石的地上發出的聲響,想到這裡的當下,他也隱約的
聽到在這爬行的聲響裡,還有很像剛學說話的小孩子會有的咿咿呀呀的聲
音,這時他就開始感覺不太對勁了,原本想從紗門外看看過去的是貓還是
狗的他,現在只想將臉塞在被子裡,然後希望自己趕快睡著。
那聲音越來越近,咿咿呀呀的聲音也越來越大聲,當下就感覺那「東西」
已經爬到了門前的那塊小空地,而那「東西」感覺像是發現了三舅,爬行
的聲音沒有了,只剩下咿咿呀呀的聲音持續不停,三舅突然想到可以念阿
彌陀佛,所以他就開始在心中默念,才默念個沒幾句,外面那咿咿呀呀的
聲音就突然停了,就在稍微鬆口氣時,紗門突然被很用力的撞了一下,隨
後門外便發出了很尖銳的聲音,三舅說那應該是他這輩子都忘不掉的聲音
就像是防空警報的頻率,但是音調高了非常的多,他嚇到跳起來想跑但腳
軟,只能直接躲在二人椅的後面,邊哭邊唸著阿彌陀佛,然後就睡著了。
隔天我母親就發現躺在二人椅的後面的三舅,抱著濕透了的被子,捲的跟
春捲一樣。
原本想趁著準備要北上載老婆和小孩回家的空擋來分享個故事的,打到這
裡才發現也花了太多時間,原本想分享兩則的,就原諒我留著下次分享,
母親家人的故事其實不少,另外也有我們家中的,飄點高度的部分,其實
我們小時候聽到這些故事時是真的會嚇到不敢回去外公外婆家,但可能聽
久了,也聽了好幾遍,所以長大後想想好像也不是這麼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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