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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標題：
Hal's Low Cost Thrift and Consign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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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啥？喔對，報喪女妖醜女。沒欸，我沒事了。為什麼我褲子這麼臭？」
布區翻了個白眼：「去拿一件新的吧，我不收錢。」
「讚。能借個廁所嗎？」
他朝商店後方的那面牆點頭說：「紫色那扇門。我建議你不要開其他的門。」
「掃興欸。那台電梯是真的嗎？」
「是，也不是。我在聞不到你的味道前不會回答任何延伸問題。」
十分鐘後，我穿著我新買的「我隔壁是笨蛋」T恤跟新獲贈的「淫亂蕩婦」極短褲，覺得
乾淨多了，就是有點冷。布區肯定是開始喜歡我了，因為除了嘴角又抽動一下，還有輕輕
搖頭外，他對我的風格變化沒什麼反應。
「所以你真的只是個人類，是吧？」他憐憫地問：「我想不到還有哪個種族會這個公然地
拋棄自尊。」
「你沒看過水獺強姦魚頭的影片吧？」
「你懂我意思的。就連那些嗜血淫趴仔[註1]都還是會穿合適的衣服出席。」
「布區，剛剛在這裡的飄浮少女還穿著葬禮的衣服欸！」
「那是凡賽斯。梅芙的品味是復古了點，但一向很高雅。」
我張著嘴愣住，接著才緩緩閉上。
「好吧，我想我錯了。為了避免惹怒嗜血淫趴仔，我是不是該換個衣服？」
布區終於被我徹底逗笑。「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清澈。」
「什麼？」
「清澈。中間名是水。我爸媽是嬉皮，也是清水復興合唱團的死忠粉[註2]。」
「老天，我還以為我是抽到爛名字的那個，但你贏了。那你……」
門口的鈴又響了。跟上一個客人的狀況不同，我在最新進來的野獸晃進來時，絲毫不感到
害怕。那個男人高達六呎半，全身都是紅棕色的毛，幾乎是犬類的臉上露出一個友善的微
笑。狼人對布區輕鬆地點了點頭後開始沿著走道逛。布區也對他點頭後揚起單邊眉毛看我
，像是對我如今的鎮定自若感興趣。
「如何？」他問，好像不確定我會不會再失禁。
「我真不敢相信你在那邊嗆我的短褲，卻對那晃著狼人屌的傢伙毫無反應。」
布區滿意地哼了一聲：「看來那個猴爪是真貨。我該漲價了。」
「你原本不知道？」
他搖搖頭：「不要用猴爪亂搞是聰明之舉。雖然我感覺那是真貨。我們從那個地方得來的
許多東西都很不尋常。」
他沒有說下去。
「例如？」我追問：「別這樣，老兄，你不能話講到這裡卻不讓我見識一下吧！」
布區又笑了，並轉向櫃檯後方的展示牆。他拿下一個黑色木框，並放在我面前的櫃檯上。
裡面是一把大得像動畫般的手槍。六個槍膛，卻有個能射出乒乓球的圓胖槍管。裡面塞了
三發上膛的子彈，但完全不是我認得出的口徑。
「你看起來像是能欣賞它的人。」
他打開罩子，示意我去拿。我一拿起來就立刻驚訝於它有多輕。我像槍手一樣將它掛在手
指上轉了一圈，並無害地指向走廊盡頭的門。狼人好奇地抬頭看了我一眼，之後才回去繼
續逛。
「我喜歡這手感，但我認不出型號。」
「這是獨一無二的。」布區說：「名為契訶夫之槍[註3]。」
我大笑：「真假？那我猜我一定得開槍囉？」
「或許吧，但非必要的話我不會浪費子彈。裡面的三發就是僅剩的了。」
「真老梗。」我邊說邊檢查其中一發：「這子彈有點大過頭了吧，除非你是要獵殺怪獸。
這是什麼？」
「我都習慣叫它們麥高芬[註4]。我只看過它射出一次，在一場因為僅供付費顧客使用的
廁所而起的爭執中。事情一發不可收拾，最後整群的吸血鬼準備要攻進店裡。當時肯定至
少有四五百個吧，哈爾用這把槍開了一發，結果射出了一顆真正的太陽。讓我暴露在外的
肌膚都受到二度燒傷，但也把那些混球全部燒個精光。」
「等等，這會射出太陽？」我不敢相信地問，同時小心地將槍放回櫃檯。
「不是，它會射出任何能夠解決狀況的東西。」布區解釋。
「那根本毫無道理。」
「你知道在你身後十呎有個狼人在逛麥加帝斯的老CD吧？」
我轉過身，跟那高大的毛毛老兄對上眼。他的舌頭垂在嘴巴側邊，露出狼一般的微笑並對
我眨眨眼。
「好啦，我懂你的意思，但我還是覺得古老的傳說跟相對現代的文學意象天差地遠。」
布區張嘴打算回應，但那瞬間門突然被推開，力道大到連燈都在閃爍。我回頭看向黑暗的
門口，注意到布區的手移動到櫃檯的契訶夫之槍上輕輕放著。狼人頸背的毛豎了起來，並
且發出低沉的咆哮聲。
門口的男人看起來人模人樣，如果高階律師能稱得上是人的話。他很高，但沒有高得嚇人
。他的西裝剪裁合身、頭髮一絲不苟，臉上迷人的微笑掩飾了眼神中冰冷的意圖。
「嗨，布區。」他用和緩的男中音說。
「嗨，埃茲，好久不見。」布區面無表情地說。
「太久了。」男人從口袋裡掏出一塊硬幣，開始用手指把玩：「你的老闆在嗎？」
「你知道我好幾個月沒看見哈爾了，埃茲。從煉獄代表團的事件後就沒見過了。但我的薪
資還是有照時發，所以我知道他還活著。如果你找到他的話，幫我跟他說我要拿走那把芬
達電吉他當聖誕津貼。」
埃茲佯裝失望地搖了搖頭。
「其實幫我找到他才是對你最好的，布區。你知道讓他經營這個地方的契約在上個月就到
期了。聽著，我的雇主很尊敬那個老人，以及他這些年來做的一切，所以他很樂意重新協
商。」
布區搖了搖頭說：「你沒聽懂我說的，埃茲。我不知道他人在哪，也沒有任何方法能找到
他。拜託喔，你真的想說你家老大沒辦法找出他在哪嗎？我開始明白他那場小小的叛亂為
什麼失敗了。但我還是不確定他怎麼能騙到你們這些蠢蛋追隨他。是類似川普那樣嗎？」
埃茲瞇起眼睛說：「這話以你的程度來說也很低級，布區。」
我情不自禁地大笑：「我不知道欸，老兄，如果你該戴上那頂MAGA帽的話[註5]……」
我突然間被一股巨力衝擊，讓我翻過櫃檯，抵到收銀機後方的牆上。一根掛勾刺穿了我的
肩膀，讓我震驚不已。液體湧出，沿著我的背部留下，而我立刻開始覺得有點頭昏，同時
非常憤怒。我抬頭瞪著埃茲。
「該死的混蛋，這件衣服我才剛買！」
我感覺自己轉往反方向，從牆壁飛越店內。我邊飛邊痛苦地動來動去，結果弄翻了一個貨
架，接著跟狼人撞在一起。我們撞到地板，又撞向另一個貨架，讓架上的東西都砸在身上
的時候，我忍不住驚嘆於他有多柔軟。我在等商品掉完的途中想著，我一直都想像狼人的
毛會更粗。
「抱歉欸，傑克。」我嘟噥道，從狼人身上滾下來並痛苦地爬起身：「叫你傑克可以嗎？
我都不知道你的真名。」
傑克低吼著，像淋濕的狗一樣甩了甩頭。
「我不知道為什麼你不直接告訴我答案，還逼我要傷害你的朋友們，布區。你知道傷害無
辜的路人有多讓我難受。」
布區漂浮在收銀機上方，四肢劇烈顫抖，彷彿要反射性地吞了自己的舌頭。
我開始亂抓東西丟向埃茲。我成功用一個茶壺跟舊滑鼠砸中了他，但是直到一個草地飛鏢
直接射中他的頭時，我才引起他的注意。埃茲轉頭瞪向我時，布區吸了一大口氣並摔到地
上。埃茲的手收緊的同時，我感覺被掐住了咽喉。我拼命地想要呼吸，同時手也自動移向
脖子。
「愚蠢的孩子。」埃茲嘶聲說，他的眼睛在我邊緣逐漸暗下的視野中成了暗紅色：「你知
不知道你在招惹……」
我沒聽完他要說的話，因為傑克整個人衝撞過去，兩人又撞向另一個貨架。我膝蓋著地跌
落，大口吸氣並讓視野聚焦。聽起來，傑克在再度往後飛，砸破了店後方的一扇門之前，
有用他那駭人的爪子狠狠抓了一兩下。門的後方是什麼仍是個謎，因為門立刻在他身後重
組，每塊碎裂的木頭都飛回原位，直到完全看不出破壞的痕跡。
埃茲的頭從貨架上方冒出來。我又重新站了起來，真的開始喜歡上這種缺乏恐懼的感覺了
。
「你想掐我就掐啊，達斯維達。」我對他吼著：「我們都知道你只是個怕沙的小孬孬。」
埃茲滿臉憤怒地舉起手要再度攻擊我。突然間布區站到我們兩個中間，用契訶夫之槍直指
埃茲的頭。埃茲臉上浮現不屑，但他的手仍然放低了些。
「你那些子彈還剩幾發，布區？」他問道：「兩發？三發？你真的確定要浪費在不才在下
我身上嗎？那你要拿他派出的下一個人怎麼辦？或是再下一個人？最終，大人物會想親自
出馬的，你最好祈禱你至少留了一發給他。」
我的眼神落到在掙扎時掉到地上的另一把槍上，就是我一開始逛貨架時看到的那把。我想
到一個白痴點子，彎下身撿起那把槍，舉起來對準埃茲後大聲上膛。
「閃一邊去，布區。」我吼道。
布區回頭看了我一眼，看到我拿的東西後給了我一個小小的微笑，放下契訶夫之槍讓到一
旁。我按下超威水槍XP100，對埃茲的臉發射一道水柱。
他的臉瞬間融化冒煙，而他高聲尖叫。我靠近他一步，調整水柱不斷射向他每一寸在扭動
時露出的皮膚。
「以上帝之力驅逐你[註6]啦！賤人！」我站在他面前大喊，憤怒地加壓水槍：「不要惹
零售業店員啦！」
像烤得恰好的肋排一般，血肉從惡魔的骨頭上掉下來，在地板上冒泡蒸發。他的尖叫變得
超級高頻，我甚至聽到店裡幾個脆弱的玻璃物品碎裂。直到這個塑膠玩具滴乾最後一滴，
無法再加壓之前，我都沒有停止噴水。
埃茲瓦解了，他的身體蒸發，衣服則在地上成了一攤。我站在那喘氣，感覺腎上腺素讓我
的皮膚發燙。我在戰鬥中徹底忽略的肩膀開始劇烈抽痛，我忍不住放開水槍。
「你剛是真的對我引用《黑色追緝令》的台詞？」[註7]
我驚訝地抬頭看布區，接著笑出聲：「畢竟，我真的有那種機會的次數有多少？我克制不
了啊。」
他跟我一起咯咯笑：「你怎麼知道那把超威水槍有用？」
「你說的那些關於他老大背叛的話，讓我很輕易就猜出他的身分了。然後我想到你這邊有
的那些怪東西，感覺那水槍裡面滿有可能裝了聖水。不管怎樣，如果不是的話，我知道你
大概會用看白痴的眼神看我，然後用契訶夫之槍射他，所以怎麼說呢，管他媽的？」
他又笑出了聲後走到我旁邊檢查我的肩膀。
「狀況如何？」我咬著牙問。
「這個嘛，你需要縫幾針，大概吧，但我覺得你不至於馬上失血過多而死。」
我點點頭，然後看向店後方那扇讓傑克不見人影的門。
「他不會有事吧？」我問。
「傑克喔？」他回答：「他不會有事。他身體結實又交友廣闊。我確信那邊有人會收留他
到他可以回來的。」
「老天啊，他真的叫傑克？我以為我只是在耍小聰明。」
「其實沒人知道他的真名。他話不多。但大多數人最後都會想到那個梗[註9]，所以就約
定成俗了。」
「噢，我的自尊啊。」我故作正經：「那邊有什麼？」
「哪邊？」
「你說那邊會有人收留他，那邊是哪邊？」
「喔，那扇門通往後房。它每次開啟都通往不同地方，所以通常你進去之後需要找到其他
方法回來。」
我點點頭，並沒有真的理解，而是逐漸因為肩膀擴散的疼痛而分神。
「那你下次看到他的時候跟我說一下，我想我欠他一杯啤酒。下一個問題，最近的醫院在
哪？」
他微笑說：「來吧，我幫你包紮。我做這份工作這些年來，變得很會包紮了。只弄死過幾
十個傷患。」
我點點頭，跟著他來到收銀機後方的另一扇門。他握著門把時突然停了下來。
「喔，還記得我想找出你為什麼會找到這地方嗎？我想我知道了。想來工作嗎？」
我看著他。我腦中浮現那個報喪女妖、猴爪、狼人和惡魔。然後我又想想我到現在為止那
一連串無聊又沒前途的工作。
「你們有牙科保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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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1] blood orgy folk。這個詞我不太確定......blood orgy似乎是出自一本小說，但
我查不太到資料，然後查blood orgy查到可以用來形容那種跟血有關的性愛趴，所以暫時
先這樣翻。如果有人知道語源或有更好的建議請告訴我。
[註2] 主角的名字是Clear Water，因為爸媽喜歡的樂團是Creedence Clearwater
Revival。
[註3] 契訶夫之槍是一種戲劇／文學手法，標榜在故事中出現的所有元素，到後面都必須
要發揮作用。例如若故事中描述牆上掛著一把槍，那這把槍在故事結尾前就一定要發射，
否則就沒必要出現。
[註4] 麥高芬是一種電影用語，通常指電影中眾角色爭奪的東西，或可以推進劇情的物品
或目標。
[註5] 原文是說if the maga hat fits。「if the hat fits」的意思是如果對方說的情
況符合，就算你不喜歡也要接受，然後主角把MAGA加進去，剛好川普支持者很常戴MAGA帽
。
[註6] The power of Christ compels you. 電影《大法師》經典台詞。
[註7] 指的是主角說「閃一邊去，布區」（Step aside, Butch）的那句。布區就是布魯
斯威利飾演的角色。
[註8] 可能是指漫威漫畫《Werewolf by Night》中的狼人主角Jack Russell。很多網友
以為這個名字是剛好要跟傑克羅素梗諧音，但作者說只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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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傑克好可愛！！！
這篇超ㄎㄧㄤ，我一邊在翻的時候一邊覺得好適合有系列文
結果剛一看果然有part 2 了XD
我會盡快翻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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