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項梁率領的三十萬大軍全軍覆沒！！
重言，拜託你不要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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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憂心忡忡地循著人聲前進，然後我看到了劉邦等人。
劉邦感覺因為打了個勝仗而意氣風發，
正在與其他軍士們豪快地飲酒作樂。
據說，他們這一路是摧枯拉朽，雖然是不到十萬的兵力，
但卻也打下了不少城池。
「這幾場仗是我從沛縣出來以後最過癮的！這才叫爭天下！哈哈哈！」
劉邦邊喝著酒邊暢快地說。
「不過啊，雍丘那戰真的是驚天地泣鬼神！那個李由啊，
不愧是秦國丞相李斯之後！全身插滿了箭，還在城牆上指揮，
我們攻進城內的時候，他只剩下幾個護衛渾身鮮血的圍住他拚死搏鬥，
他不知道此刻在咸陽，他父親已經被趙高夷滅三族，真是令人感到諷刺啊！」
李斯？重言說他爸韓非就是他害死的，
但是他已經被全家殺光不得善終了，
這樣重言的殺父之仇也算報仇了，
只是他沒辦法親手為之，我想重言的在天之靈也…
等等！為什麼我要覺得重言已經死了呢？
全軍覆沒…也許他已經逃出來了呀！！
但，真的嗎？還是只是我的妄想？想到這我又開始噁心想吐了。
「真的是不能小看項羽這年輕人，後生可畏呀，他貴為統帥，
卻都是單槍匹馬，衝進敵陣廝殺，看他那股猛勁，
我看了都會害怕啊啊啊！」
「沛公，古云：『暴虎馮河，死而無悔者，吾不與也。』
即便個人武技已臻化境，但帶兵遣將並非私下毆鬥，
須重視整體而非個人的表現，項羽的表現極為英勇，
但若要顧全大局，他應減少增加他受傷風險的魯莽決定。」
張良在一旁做建議，不過劉邦似乎不以為然。
「你不在前線你不明白，我在旁邊看他帶著十幾個人衝了進去，
他那些手下，鍾離昧啊，龍且的，個個都是黃髮小兒，
但他們也跟瘋子一樣，衝進大軍中拼命廝殺，
驚人的是，他們還打贏了！」
「看來，項羽有承繼叔父的餘勇啊，可惜，可惜啊。」
張良似乎感到很惋惜。
「這有甚麼可惜的？現在我可是…，欸！小戚怎麼來了！
腹中寶貝孩兒還好嗎？哈哈哈！！」
劉邦看到我，微帶酒意的走了過來，他心情感覺非常好。
「沛公，這場仗您的名聲以及政治籌碼大增，咱應該立即籌畫…」
張良還想繼續講，但是被劉邦阻止了，他剛打完累死人的仗，
不想再想一些複雜的事情。
「子房，這事稍後再議！我來看我的妃子和孩兒了！」
張良感覺有點遺憾，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他表情略顯落寞。
「阿邦…」
我微笑地看著劉邦，希望他沒有發現我笑容中的勉強。
「我在大戰裡，夜裡閒暇時，還有在想這孩兒的名呢。」
「喔？阿邦想到甚麼呢？」
我有點擔心，希望他不要取類似劉肥那種喜憨名字。
「嗯，起義以來，一切事情彷彿天助，遇到了你之後，
戰事更是順心如意！所以我想，如果生男的，就叫如意，
女兒嘛，就叫順心，小戚認為怎樣？」
劉如意、劉順心嗎…，聽起來不會很怪，
至少比劉肥、劉呆之類的好，我點點頭說好。
「還有還有，你所醃製的這個！真好吃！」
劉邦拿出了一粒李子蜜餞。
「是啊！取名也頗富意境，蜜餞，戚姑娘每日讀經，文采也進步神速呢。」
張良對蜜餞的評價也很高，不過他那壺不開提那壺，
最好讀那些阿里不達的文言文會有甚麼幫助！
怎麼辦呢？我對於重言的事一直很掛念，但是我根本不能問劉邦他們啊…。
「項梁的挫敗，在於他的輕敵，沛公日後務必記取此次的教訓，作為借鑒。」
太好了！張良開始講項梁的事情，我裝作很好奇的聆聽，並且發問。
「聽說他們三十萬大軍全軍覆沒，怎麼會輸那麼慘啊？」
我試探著問，反正張良本來就覺得我沒腦子，隨便問他也不會多想什麼。
「項梁的對手是秦國最強、也是唯一的大將，章邯。
連奸臣趙高都不敢動他。原本他只是個管財政的少府，
反秦軍隊各地蜂起，秦軍節節敗退，但這個秦國少府，居然橫空出世，
先斬周文，再敗陳勝，接著大敗魏齊聯軍，逼的魏王自殺。」
聽著章邯的戰績，重言第一次的出擊，根本就是送死啊…。
「項梁一開始穩紮穩打，連破章邯七陣，最後兵臨雍丘，驕兵必敗，
我們猜測當時連戰皆捷，可能下至士兵，上至項梁，都過於鬆懈輕敵了，
項梁若是真的擊敗章邯，他擁有的權勢、軍力和領地，
將超越秦以及其他六國，極為可惜，但，也不失為沛公發展的一個好契機…。」
靠，說那麼多，我根本還不知道重言是生是死啊！！
「那，那些兵真的三十萬都被殺光嗎？」
我問著張良。
張良對於我那麼關心友軍的戰情，感到有點訝異，
但是他本來就很喜歡分析，劉邦也關心著戰況，
所以他也就繼續說明。
「嗯，三十萬大軍，戰到一兵一卒不剩當然是不大可能的，
但是根據情資，項梁的大敗是可以確定的，現在楚軍一片哀淒，
披麻帶孝正在弔喪，沛公，我建議可以去項營拜見，
即便我軍戰勝，也僅是偏軍之勝，哀矜勿喜，請務必低調。」
「知道啦，倒是楚王頓失憑依，接下來應該會有一段時局比較亂吧。」
劉邦以看好戲的心態說著，似乎很期待接下來自已可以大展拳腳。
「不然，聽方才沛公說項羽此役表現得驚天地動鬼神，
足以服眾，極有可能全盤接收項梁的軍隊。」
「項羽才幾歲啊？呵呵，不過我們還是去給人家探望吧，
小戚，一起去？去的時候記得要表現愁雲慘霧的樣子喔，哈哈！」
劉邦抱著我的腰哈哈大笑，
我嘴角微微上揚，卻是完全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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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項軍營帳，只見士兵全部都改穿白色的長袍或是裝甲，
衣襟或是袖子上依著身分別的不同的編麻，
我看到項羽跪坐痛哭，旁邊站著的是龍且、鍾離昧等人。
「叔父！為什麼先離項籍而去？！我們不是約好一起攻入咸陽，
砍下秦王的頭顱以告先祖嗎？！」
看他哭的真情流露，感覺就是個失去長輩的大孩子，
一點也不像是戰場上的英雄。
龍且他們都想要攙扶項羽，但是卻都被項羽揮開，
我看到他們拜祭項梁的，不是屍體，而是一些項梁身前的衣物。
「衣冠塚…？」
我小小聲問著張良，張良輕輕地點頭，說：
「秦軍尚勇，戰功計算係由士兵斬首的數目來計算，與之對陣，
若身死沙場，極難留有全屍…。項梁又是楚軍大將，
屍首恐怕現在已在秦國正在京觀檢視中，以求提振秦軍士氣。」
我聽了有如晴天霹靂，重言…，也是這樣嗎？
想到這邊，我心亂如麻，懷孕害喜的徵狀又開始了…。
「嘔…。」
「小戚？你身子還好嗎？」
劉邦關心地看著我，我低下頭，彎著腰。
這時，外面的傳令兵突然衝了進來，表情非常驚惶。
「急...急報！」
項羽轉頭，對於喪事中有人來亂，感覺非常不爽，
他睜著雙瞳大眼，大聲嘶吼：
「現下可是武信君之奠儀！何事驚慌至此！」
「有…，有我軍士兵從定陶敗逃回來了…！」
「然後呢？！」
項羽對於只是有士兵回來，就中斷項梁的喪禮感到很生氣。
「他…他帶回武信君的屍首…！」
「甚麼？！」
所有的將兵一齊回頭，項羽首先衝出營帳，劉邦帶著我跟著出去。
「小戚，身子要緊，先回去休息吧。」
劉邦吩咐小兵帶我回去廂房。
「嗯…。」
這時，遠方有一群人圍住不知道甚麼東西，
簇擁著過來，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我看到了一個人騎著馬，深厚的馬背上，掛著後面一個長形的麻袋。
馬上的人渾身是傷，手臂、身上都是刀疤血痕，似乎極為疲累。
而這個人，我再熟悉不過了。
是重言！重言還活著！！！！！！
「在下…韓重言，帶著武信君…回來了…」
說完，他癱軟在馬背上，昏死過去。
但大家比較不搭理他，紛紛搶著將他身後的項梁遺體，
小心翼翼地運過來，但我根本不想管項梁的屍體。
重言身子緩緩地從馬上滑了下來，這時才有士兵前去扶持他，
但是重言已經完全失去意識。
我看到這樣，又擔心又難過，
但是不能又不能在劉邦、張良面前表現出來，
我簡直是急壞了…。
但是，還可以看到重言，知道他還活著，
老實說...，我真的很開心...嗚.......。
劉邦和張良帶著我逕自繞過昏死的重言，那些士兵正把他抬走。
這時候，重言的衣物掉出了幾粒東西，
劉邦看到了，低頭撿拾起來。
那些，是我送給重言的蜜餞。
「小戚，這個小兵怎麼也有你做的蜜餞？」
劉邦看著我，淡淡地問著。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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