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下多起罪行後，亞瑟佛萊契被送進阿卡漢精神病院，卻成為高譚憤青的精神象徵。淪為
階下囚的亞瑟遇見崇拜他的獄友哈莉奎茵，兩人因為相似的命運而產生共鳴。他們拒絕屈
就現實眼光，於是再次畫上小丑的誇張妝容，對霸凌他們的獄卒與執法人員展開更脫序的
反撲 – 民怨化為野火燎原，亞瑟與哈莉成功顛覆階級，為邊緣人悲劇抹上帶血的勝利微
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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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或許是觀眾期望的《小丑：雙重瘋狂》，但不是導演陶德菲利普斯想拍的。事實上，瓦
昆版的《小丑》剝去 DC 犯罪王子的外殼，人設更多是啟發自《計程車司機》和《喜劇之
王》，亞瑟無意成為革命領袖，卻在渴望獲得認同的過程誤打誤撞成為反動象徵。而他患
有精神疾病的設定，又讓諸多瘋狂虛實難辨，這是首集獲得熱烈討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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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緣人發出了怒吼，然後呢？陶德菲利普斯顯然不打算繼續拍一部反英雄的革命傳記，而
是呼應馬丁史柯西斯的悲劇史詩基調，透過小丑曾經試圖反撲的體制、將亞瑟推入更絕望
的深淵，而這樣出乎觀眾意料的反思，勢必會引發兩極聲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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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原文片名就能預見故事的核心。「Folie Deux」在醫學上意指「雙重瘋狂」，乍看是
用來形容亞瑟與仰慕者哈莉奎茵（女神卡卡 飾）的曖昧關係，但片頭動畫《小丑與他的
影子》卻揭示其實是亞瑟與小丑一體兩面的拉鋸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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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小丑的亞瑟在亂世享受萬眾簇擁，但他本質上並非有理想、有魅力的領袖，因此當亞
瑟意識到人們愛的其實是小丑而非自己時，就陷入動輒得咎的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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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鑒於本集多數場景都發生在法庭與監獄（就這點來說，已經違背多數英雄迷的期待），
陶德菲利普斯試圖將亞瑟枯燥的自我辯證打造成華麗的歌舞秀，哈莉奎茵則可以視為高譚
群眾、甚至首集粉絲的代言人，一邊成為亞瑟的解語花、同時享受操弄小丑的群眾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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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歌舞的情緒堆疊不算奏效，首集回歸的綠葉也僅是為先前的情節覆盤，導致整體劇情
推進緩慢，首集讓人不安的張力也不復存在，但《小丑：雙重瘋狂》立意至此已然清晰，
這也確實觸動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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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集開發的過程中，一度想將《小丑》改造成百老匯版本，但最終電影仍回到大銀幕，並
融入音樂劇的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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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集三段心醉而心碎的獨舞（包含成為迷因的階梯之舞），讓瓦昆菲尼克斯一舉在奧斯卡
折桂，《小丑：雙重瘋狂》除了讓他繼《為你鍾情》再開金口，更讓他在腦中小劇場盡情
舞動，踢踏舞、雙人芭蕾都能見到他以亞瑟的身份，對小丑帶來的紅利逐漸上癮 – 我明
白許多觀眾難以接受犯罪王子變成暈船戀愛腦，但亞瑟要的一直都只是同理，而哈莉的關
愛正巧投其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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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亞瑟在首集也曾跳過雙人舞 – 那是和母親一起看莫雷脫口秀時發生的。
諸多情節都暗示情感壓抑、社交障礙的亞瑟患有戀母情結，這份扭曲的情感在本集分裂投
射在女律師與哈莉身上，前者是亞瑟僅存的道德感，後者是勾引小丑壯大的誘餌，當感性
逐漸吞噬理性，亞瑟終究在扮演小丑身上找到更大的成就感，導致必然的失控與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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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瑟與律師、小丑與哈莉，四角關係的雙重瘋狂應該要是這部片好看的地方，只可惜凱薩
琳基納的律師戲份太影薄，讓飾演哈莉的卡卡搶盡風頭，連帶讓四角關係成為失衡的孤芳
自賞；當最終只剩下慘遭小丑反噬的亞瑟，卡卡的角色又顯得有些多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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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為演員，卡卡的優點是把握度很高。雖然不是每場戲都能穩定輸出、跟戲精級演員對戲
也常被吃掉，不過在需要她展現角色魅力的時候，都可以用她獨樹一格的氣場與歌喉勾住
觀眾，證明她的確是目前好萊塢影歌雙棲巨星的唯一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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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穿了，小丑可以代換為市面上任何一位宗教家、政客、明星、甚至 youtuber，他們因
為粉絲的膜拜登峰造極，但一旦背離粉絲期待的模樣，就得承擔排山倒海的反撲（相對地
，群眾當初也選擇對虛幻的偶像人設用情至深，才會在發現真相不如想像後由愛生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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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德菲利普斯藉由《小丑》呈現一個最不堪的人、是如何因為群眾力量爬上崇高地位，《
小丑：雙重瘋狂》則是把觀眾從妄想拉回現實，同時反映社群時代的亂象，反差讓人不勝
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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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雙重瘋狂》粉碎了偶像崇拜、粉碎了首集創造的暴徒神話、也粉碎了將首集奉為
神作的粉絲，抱著期待走進電影院的觀眾注定罵聲連連，但如果你看透這系列始終是亞瑟
– 一個總是以莫名狂笑回應命運捉弄的魯蛇 – 的故事，那應該會對這部片有更多好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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