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GQ 科普】從神話海妖到安徒生童話，9個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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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Q 科普】從神話海妖到安徒生童話，9 個經典的人魚影視形象

By Daniel Hsu

2023年5月27日

https://i.imgur.com/5qBWJ7k.png

姑且不論 Disney 迪士尼全新的真人電影《小美人魚》是好是壞，但光從其被熱切討論的
程度就是知道「美人魚」或是稱「人魚」，這個帶著神秘色彩的生物一直以來都被人們所
關切著。其實世界各地一直以來都有「魚」跟「人」結合的生物傳說存在，從希臘神話的
「塞壬」到《安徒生童話》中的「人魚公主」，關於人魚的故事與傳說不斷的流傳著，而
除了經典的迪士尼電影外，不論是電影或是影集中，也充滿了各種豐富不同的人魚形象…
…

https://i.imgur.com/VqyFM02.png

影集《詭魅海妖》劇照。

以「安徒生」為主的經典人魚影視形象

安徒生原著的《美人魚》故事描述，在大海深處的海底王國裡住著海王一家與人魚國的子
民，海王有七位女兒，每當一個美人魚年滿十五歲時得以浮上海面看一看上面的世界，而
小美人魚（原著中並沒有指出其名字）十五歲那年，她浮上海面後看到一艘大船上正舉辦
著一位英俊王子的生日派對，小美人魚對他一見鍾情；不久後，一陣猛烈的暴風雨摧毀了
船隻，小美人魚救起溺水的王子將他帶到岸邊，直到王子被附近的女性發現後游回海中，
王子醒來後沒有看到小美人魚，但他知道有人救他一命……

後來小美人魚的祖母告訴她「人魚雖然可以活三百年，但死後只會化成泡沫；人類的壽命
雖然短暫，但他們的靈魂能在天堂得到永恆。」小美人魚渴望著與王子見面，於是去找深
海女巫；女巫拿出一罐能變身成人類的藥水，要小美人魚用聲音作為代價來換取這罐藥，
女巫告訴她「一旦小美人魚在喝下藥水後將會感到有把無形的利劍切開自己的尾巴並痛得
昏過去，在清醒後雖然能獲得人類的腿，但每走一步都會感到痛如刀割。此外如果不能得
到王子的愛並與他結婚就不能獲得靈魂，而且會在王子與別的女人結婚後的隔日黎明化作
波浪上的泡沫消失。」

https://i.imgur.com/NkEp98Q.png

1899 年由美國費城出版社 Lippincott 出版的《安徒生故事集》（The Fairy Tales of
Hans Christian Andersen）中〈小美人魚〉章節中的插畫。

小美人魚變成人類後，王子被她的美麗迷得神魂顛倒；儘管如此，但隨後王子還是決定與
鄰國的公主結婚，因為該公主是當時發生船難後在岸邊發現王子的女子，而王子以為是該
公主救了他的性命。在王子與鄰國公主的婚禮時，小美人魚心碎不已，就在等待

黎明的陽光將自己化為海上泡沫的時候，她的姊姊們為了拯救她，將她們的長髮交給深海
女巫換來一把匕首；如果小美人魚能用這把女巫給的匕首刺殺王子，讓王子的血滴到自己
的腳上，她就能恢復人魚之身回到海裡和家人享受美好的生活。但是小美人魚沒有痛下殺
手，她在破曉之時把匕首扔出船外然後跳入海中，最後化為泡沫……但因為她那超越種族
的無私的愛，得以讓她擁有靈魂而能前往神的國度永恆不朽……

https://i.imgur.com/N16r33Y.png

1899 年由美國費城出版社 Lippincott 出版的《安徒生故事集》（The Fairy Tales of
Hans Christian Andersen）中〈小美人魚〉章節中的插畫。

1. 迪士尼動畫電影《小美人魚》

1989 年的迪士尼動畫電影《小美人魚》基於安徒生童話的《美人魚》做了大幅度的修改
：

首先原著中「美人魚年滿十五歲時得以浮上海面看一看上面的世界」，迪士尼版則是「人
魚禁止到海面上與人類接觸，女主角愛麗兒（童話原著小美人魚也並沒有明確的名字）是
自己偷偷浮上海面的」。（原著中「人魚有約三百年壽命」的設定被刪除。）

原著「小美人魚救起溺水的王子將他帶到岸邊，直到王子被附近的女性發現後游回海中，
王子醒來後沒有看到小美人魚，但他知道有人救他一命」；迪士尼版「愛麗兒有對王子唱
歌，王子，王子明確知道是誰救了他，而且清晰的記得歌聲；但因為剛甦醒視力不佳，加
上愛麗兒輩對陽光，導致王子並沒有看清楚其長相」（但動畫版愛麗兒變成人類後，王子
見到她有一度認出愛麗兒是他的救命恩人，但因為沒有了聲音所以有果斷否決，讓身邊的
生物都超級無言……

https://i.imgur.com/i812MFt.png

原著中，小美人魚變成人，除了聲音被拿走外，還有「每走一步都會感到痛如刀割」的設
定，但迪士尼版刪除了這個設定。

原著王子誤把他清醒後「第一眼見到的鄰國公主」當成自己的救命恩人，但迪士尼對這段
的描述比較迂迴。首先，迪士尼版王子後來要娶的美女其實是深海女巫烏蘇拉（原著中深
海女巫亦沒有明確名字）偽裝的，並用從愛麗兒奪取而來的聲音來魅惑王子（這裡符合了
原始神話中美人魚的歌聲有魅惑人心的功能），而烏蘇拉這麼做是因為如果人魚公主失敗
，她可以以女兒要脅海王讓出皇位；但原著中的海巫就僅僅只是跟人魚公主做了一個「交
易」，之後就沒有更多的描述了。

最後是「結局」，原著的結局是悲劇式的小圓圓，雖然人魚公主死了化作泡沫，但還是感
動上帝被賦予靈魂接往天堂（但很多刪減版中直接採用化作泡沫的悲劇結局）。迪士尼版
的結局改成了幸福美滿的大團圓，王子跟愛麗兒成功打敗烏蘇拉，最後兩人過著幸福美滿
的生活……

https://i.imgur.com/lhLgnaD.png

2. 影集《童話小鎮》

於 2011 至 2018 年的 ABC 電視台真人影集《童話小鎮 Once Upon a Time》獲得了迪士
尼的授權，將許多迪士尼改編童話的作品，結合「迪士尼改編設定 + 原著童話設定 + 原
著童話的原始神話原型」而成的世界觀。

在這個影集的版本中，把烏蘇拉設定為希臘海神波塞頓的女兒，是海之女神，原本也是一
條人魚，但因為著迷於人類世界，反對父親賦予她以歌聲魅惑水手致死的使命，而躲到人
類世界；最後被人類背叛（劇中背叛她的人是《小飛俠》中的虎克船長）而黑化變成章魚
身的女巫（這個被授權修改後的設定其實後來在 2023 年真人版迪士尼的《小美人魚》中
有微被沿用：表示其中烏蘇拉仍是海神波塞頓的女兒，但也就是海王川頓的親姊妹，但改
為在王位之爭中被家人背叛黑化，而誓死要奪取王位。）

https://i.imgur.com/oiJYuvR.png

在影集《童話小鎮》中，把烏蘇拉設定為希臘海神波塞頓的女兒，以原始神話的塞壬為原
型，她原本也是一條人魚，並被賦予她以歌聲魅惑水手致死的使命；最後在多重背叛下黑
化捨棄魚尾變成半人半章魚，但仍被視為海神之一。

《童話小鎮》中的美人魚公主愛麗兒遭遇跟 1989 年的迪士尼動畫電影差不多；唯一不同
的是，《童話小鎮》中的愛麗兒遇到的烏蘇拉並不是真的烏蘇拉，而是《白雪公主》中的
「邪惡皇后」假扮的；在劇中邪惡皇后還因此被真正的烏蘇拉小小懲罰了一番。

https://i.imgur.com/y4Uy7IS.png

影集《童話小鎮》中的美人魚公主愛麗兒遭遇跟 1989 年的迪士尼動畫電影差不多，除了
增加她與被邪惡皇后追殺的白雪公主巧遇的情節，以及劇中她所遇到的烏蘇拉其實不是本
尊，而是由邪惡皇后所假扮的。

https://i.imgur.com/x5RGtzu.png

由邪惡皇后所假扮的烏蘇拉。

3. 俄羅斯版《小美人魚》電影｜1976 年

早在 1989 年迪士尼動畫《小美人魚》之前，就已經有超多基於安徒生童話原著《美人魚
》改編的影視作品；其中最為經典的就是 1976 年俄羅斯版的《小美人魚》真人電影，其
內容絕大部分都跟安徒生童話原著一模一樣，但以悲劇收場，在小美人魚化為泡沫後就結
束了，並沒有「上天堂」的後續。

https://i.imgur.com/Lt6zb8K.png

1976 年俄羅斯版的真人《小美人魚》。

而這個版本最為人稱道的就是對於「鄰國公主」的描述。在童話原著中沒說到的是：明明
鄰國公主自己知道自己其實根本不是王子的救命恩人，那她為什麼還要謊稱她是呢？（不
過當然她也不知道王子真正的救命恩人是誰，所以也沒有刻意要害小美人魚的意思）這其
中最主要的原因是「利益」；在古代，王國之間的「政治聯姻」是必然的，鄰國公主作為
公主有其必須為自己國家完成的使命，因為她「必須」與故事中王子的國家聯姻，為了完
成這個使命，她不得不撒這個謊……

因為這個版本的真人電影把「鄰國公主」的人物設定刻畫的更為完滿，也道出了封建社會
皇室政治婚姻的無可奈何，所以才得以成為了經典。

https://i.imgur.com/wMjdAw7.png

1976 年俄羅斯版真人《小美人魚》是唯一認真刻畫「鄰國公主」處境的版本。

4. 2018 年版《小美人魚》電影

2018 年上映的《小美人魚》真人電影基於安徒生的童話原著啟發，其故事算是經過微改
編後的「續作」。在這個版本的故事中，海底女巫改為巫師，在原本的故事悲劇結束後，
小美人魚（片中名為「伊莉莎白 Elizabeth」）並沒有化成泡沫死亡，而是被巫師囚禁；
直到 20 世紀初（延續童話原著中「人魚有約三百年壽命」的設定），一名記者與身患不
治之症的姪女在一個馬戲團中看見被囚禁的美人魚伊莉莎白，最後叔姪兩人合力拯救了伊
莉莎白，伊莉莎白也用海水治癒了姪女（延續神話傳說中人魚游過的水域的水有能夠治百
病、破除詛咒之功效。）

https://i.imgur.com/XxnzvGw.png

2018 年版的《小美人魚》電影故事算是安徒生童話原著經過微改編後的「續作」。

以「原始神話」為主的經典人魚影視形象

歐美對於人魚故事的起源來自希臘神話，主要講的「女妖」「塞壬」（Siren，古希臘文
字寫為「Σειρν」），牠們是危險的生物，主要會用迷人的音樂和歌聲引誘附近的
水手在他們島嶼的岩石海岸上觸礁。根據荷馬史詩《奧德賽》的描述，塞壬居住在西西里
島附近海域的一座遍地是白骨的島嶼上，牠們用自己天籟般的歌喉使得過往的水手傾聽失
神，航船觸礁沉沒。

https://i.imgur.com/LU5LxRW.png

1900 年由英國畫家約翰威廉瓦特豪斯 John William Waterhouse 所繪製的美人魚畫像。

在希臘神話中，塞壬絕大部分是「美人魚」的形象、有時也有「鳥身女妖」的形象，但其
實「鳥身女妖」才是塞壬最一開始的樣子。塞壬是希臘神話「河神」埃克羅厄斯的女兒，
但因為與繆斯女神比賽音樂落敗而被繆斯拔去雙翅，使之無法飛翔；失去翅膀後塞壬就留
戀在海岸線附近，以美人魚的樣貌，用自己的音樂天賦誘惑水手走向死亡。但最一開始，
塞壬誘惑水手落海，本是為了另外兩個兩位海妖「斯基拉」和「卡呂布狄斯」覓食，但傳
說到最後就成為了塞壬會以人肉為食。

塞壬傳說在之後流傳歐洲各地，後來的版本又以德國萊茵河、北歐斯堪地那維亞地區的傳
說最為出名。另外，雖然塞壬會將人魅惑都帶入水裡淹死，但也傳說人魚游過的水域的水
有能夠治百病、破除詛咒之功效。

https://i.imgur.com/sgJkb17.png

1896 年由英國畫家約翰威廉瓦特豪斯 John William Waterhouse 所繪製的塞壬誘惑水手
的畫像。根據傳說，最早的塞壬為鳥身，但因為與繆斯女神比賽音樂落敗而被繆斯拔去雙
翅，最後變化成人魚的樣子。

5. 電影《神鬼奇航 4：幽靈海》

在電影《神鬼奇航 4：幽靈海》中的人魚形象完全是依照神話女妖塞壬設計的，並且還賦
予了必須要在青春之泉的水中加入一滴人魚的眼淚才能起作用的設定，這裡其實反而對照
了安徒生在童話中原文的一段敘述「她看上去馬上就要大哭一場，可是美人魚是沒有眼淚
的，因此她只能感到更加痛苦。」正因為「美人魚其實沒有眼淚」，所以要長生不老何其
容易？（再加上要找到青春之泉本身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務……）

不過《神鬼奇航 4：幽靈海》中對人魚還有一個設定，那就是雖然塞壬女妖會用歌聲魅惑
水手使其落水溺斃；但也有說法是，如果能獲得人魚的親吻，那麼該人類便可以獲得在水
中呼吸的能力！而這個設定源自「克蘇魯神話」中對「達貢」的設定，我們也可以在
2001 年的西班牙恐怖片《異魔禁區》中看到。

https://i.imgur.com/dMMVg4P.png

6. 電影《異魔禁區》

《異魔禁區》（Dagon）是 2001 年由斯圖爾特戈登 Stuart Gordon 拍攝的一部西班牙恐
怖片。雖然它和 H. P. 洛夫克拉夫特的「克蘇魯神話」小說《達貢》同名，但實際上是
改編自洛夫克拉夫特的另一部作品《印斯茅斯疑雲》。

「達貢 Dagon」是古敘利亞文明閃米特神話中的神祇，其形象也是人魚。《異魔禁區》故
事描述男主角在夢見了人魚後，便開始追尋夢中的人魚，卻發現實際上的人魚一族並非善
類，最後與男主角一起尋找人魚的夥伴皆死亡，男主角最後也處於瀕死之際；而男主角在
獲得了人魚公主「Uxía」的吻後復活，並與 Uxía 游向深海中生活……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異魔禁區》中的人魚公主 Uxía 是一隻「裂尾人魚」，也是少數
當代影視作品中採「裂尾人魚」的人魚。（再來大家熟知的應該就是日本動漫《海賊王》
中也有出現「裂尾人魚」了……）

https://i.imgur.com/q6nXTxf.png

7. 電影《燈塔》

2019 年由威廉達佛與羅伯派汀森合演的黑白奇幻恐怖片《燈塔》（The Lighthouse）改
編自 1900 年真實發生，蘇格蘭外海的弗蘭南燈塔，島上三名燈塔看守員神祕消失，至今
下落不明的離奇事件。根據看守員日誌無比詭異的內容，至今依然沒有人能提出合理解釋
，其中的幾種說法不外乎，一是遇到了強烈的暴風雨，三人都不幸意外被浪濤捲入；二是
遇到未知生物，如海怪攻擊，或是收到人魚魅惑；三是因為在孤島上，燈塔看守者們因對
孤獨的恐懼和緊張而逐漸失去理智而相互殘殺，最後經村僅存的一人也跳海自盡……

電影版將三名燈塔看守員簡化成兩名，主題還是圍繞在「對孤獨的恐懼和緊張而逐漸失去
理智」中，但片中也有短暫出現了美人魚，引導了兩人是因為被塞壬魅惑所以發瘋；又或
者是早就發瘋後出現了看到人魚的幻覺，再以為自己其實是被人魚魅惑所以發瘋……等多
重想像。

https://i.imgur.com/zCQuLPu.png

8. 影集《詭魅海妖》

於 2018 至 2020 年開播的影集《詭魅海妖》（Siren）故事講述美國布里斯托灣的一個
海濱小鎮，當地盛傳著美人魚傳說，過去曾是美人魚的棲息地；一天，一名神秘女孩的到
來讓傳說不證自明，她們即將奪回海洋，人類與海洋的大戰一觸即發……《詭魅海妖》一
共三季，也是近期把人魚描述最貼近原始神話塞壬的作品。

https://i.imgur.com/n6IYOix.png

9. 《哈利波特 4：火盃的考驗》

根據 J. K. 羅琳出版的小說系列別冊《怪獸與牠們的產地》提到：「最早記載的人魚被
稱作塞壬（希臘）。我們發現麻瓜們的文學作品和繪畫中十分頻繁的地描寫到那些美麗的
人魚生活在比較溫暖的水域當中。蘇格蘭的塞爾基和愛爾蘭的麥羅長相沒那麼好看，但是
它們和其他人魚一樣，喜歡音樂，這是人魚最普遍的愛好。」

在《哈利波特》的世界觀中，「人魚」的因為被稱為「Merpeople」，在設定上「是一種
生活在水下的有感知的獸類」，牠們跟「人馬」主動謝絕了作為「人」的地位，而選擇「
獸」的身份，因為牠們「不願意與巫師和吸血鬼共享同樣的身份」。

在《哈利波特 4：火盃的考驗》小說中形容：「哈利看見那些黑乎乎的窗戶里有一些面孔
……這些面孔與級長洗澡間裡那幅畫上的人魚完全不一樣……人魚的皮膚呈鐵灰色，墨綠
色的頭髮長長的，蓬蓬亂亂。他們的眼睛是黃色的，殘缺不全的牙齒也是黃色的，脖子上
戴著用粗繩子串起的卵石。」

https://i.imgur.com/EKebOxj.p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