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ra於我,
就如嫩草的翠綠色,
散發出的氣質令人感到喜悅,並且愛戴。
她的親切與溫柔,彷彿能滋養與包容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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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第六城的那天,我說不清自己的感受,是期待,還是煩躁。
總歸心裡做下回城的決定時,像是在池子投入小石頭,引起陣陣漣漪,難以平靜。
『下飛機了?』
剛落地就收到張正的訊息,我已讀沒多久,他像是守在手機前等我回覆似,馬上又傳來:
『要去接妳嗎?』
「不用啦,我自己回去就行!」
回完這句,訊息通知又多跳了幾則,很煩,我直接開啟了勿擾模式。
暫時不想跟他見面。
抵達周棋幫我找到的房子時,我放置好行李,在周圍晃了晃,打算熟識一下新居的環境。
想起以往受寵的周棋,叨叨絮絮交代著我房屋的注意事項,個性一樣可愛,我忍不住微笑。
周棋還說家裡附近有間叫做「大地小屋」的有機蔬果店,老闆娘人很好,我應該會很喜歡。
不巧的是這店逢週一公休。
看見公告,失落之餘,我決定改去以前熟悉的山頭寫生。
『貫貫。』
沾取顏料時,我好似還能聽見當時張正叫我的聲音。
他總愛從我身後環抱著我,逼我放下畫筆,將頭埋在我的肩頸之間磨蹭。
張正呼出的溫熱從脖子蔓延至全身,他的手穿過腋下,大大的手掌覆蓋住我的胸部,指腹抵在敏感的乳頭上畫圈。
我的寫生會被迫喊停,若是抱怨,他會無辜地說:
『妳裸著身,我怎麼可能沒反應。』
講得好像都是我的問題。
他明明就知道,我從小就習慣赤裸著身子作畫,無論是在畫室,或是戶外的寫生。
『哇!』
女人的驚呼聲叫醒沉溺於回憶的我。
我匆忙轉身,映入眼裡是一頭漂亮的淺褐色長髮,然後是深邃的外國人臉孔。
『抱歉,好像打擾到妳了。』
她的中文發音竟然比我還標準,不失禮貌的微笑為打斷我作畫深表歉意。
唉,我忘了,現在已經沒有張正幫我把風。
「沒有、沒有,是我的錯。」
我急忙將衣服穿上,臉紅得發燙,心裡祈禱著她快點離開,結果她依然待在原地。
『衣領沒有翻好。』
穿戴好後,她提醒我,我試著整理,卻發現沒有鏡子根本無所適從。
『我來幫妳。」
她親切地說,朝我靠近幾步距離,伸出手替我理了理衣領,指尖無意識地畫過我的皮膚。
很舒服。
細長的手指頭相當美麗,視線沿著指尖到沒有任何墜飾的手腕,想像這雙手輕撫過我,內心湧出一股騷動。
如果......可以再多摸我一點就更好了。
「謝謝妳。」
我強迫自己停止變態幻想,解釋自己為何全裸。
用身體去感受場域的溫度,讓肌膚被空氣包覆,可以協助我更加流暢完成作品。
『原來如此,感覺很貼近大自然呢。』
她的笑容很真誠,我希望自己不要那麼像暴露狂,還在思考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便聽見她說:
『這幅畫,完成後可以賣我嗎?』
「妳喜歡的話,可以送妳。」
我看著未完成的作品,決定將這幅畫送她,如果順利畫完的話。
『那就先謝謝妳了,我是Dora。』
她遞出象徵友好的手,我伸手握上。
手掌溫度比相像中低,卻相當柔軟,冰涼沿著手心一路上竄進腦門,我愣了幾秒後回應:
「我是季貫吟,可以叫我貫貫。」
『完成後,我請妳吃頓飯。』
收回手,我點點頭。
溫柔的Dora帶著一股令人想親近的氣息,我們交換聯繫方式,她給了我一個擁抱作為道別。
看著她離我遠去,身上還有擁抱後的餘溫,我瞥向畫布,又開始畫了起來。
好喜歡她的手。
真希望能快點完成作品。
和周棋約在酒吧見面時,美其名是我的歸國派對,其實也就是我們兩個人的聚餐。
聊完近況更新以及未來規劃後,我想起寫生時遇見Dora的事。
『喂!妳想什麼?』
周棋的聲音制止我繼續發呆,我用認真的表情對她說:
「想要打炮。」
想快點完成那幅作品,卻一點頭緒也沒有。
『靠北啊!』
對於我沒頭沒尾的發言,周棋笑到不行,提議我離開包廂,獨自一人坐到吧檯。
這間酒吧有著不成文的規矩,只要坐上去吧檯,就是願意約炮的意思。
透過做愛,或者說打炮,可以給我帶來源源不絕的靈感,而我現在急需靈感。
『嗨!』
眼前和我打招呼的中年大叔滿嘴煙味,穿著打扮……我很難形容。
花花綠綠的潮牌T恤,搭配細圓框眼鏡,用名牌手錶推砌自己的格調,裝得有模有樣。
頭頂微禿,身材比例很糟,再搭上鬆垮的牛仔褲加持,腿又成功縮短十公分。
沒品味到讓人不忍直視。
只不過是向我打了聲招呼,我連回應都未給,手就勾上我的肩:
『我覺得妳不錯,要不要聊聊?』
我瞪著他粗大肥短的手指,撥開他搭在我肩膀的手臂。
我得說,雖然我想打炮,但也不是那麼不挑。
你覺得我不錯?
「可是我覺得你很臭。」
周棋總說我喝酒後會變得誠實,約炮要是喝酒,應該會被灌水泥丟進大海。
男人聽見我的回覆,笑容僵了下,我連看也不想看他,直接離開吧檯。
包廂裡的周棋正在和一位男人玩法式熱吻。
周棋見我出現在包廂,一把推開男人,從他身上下來,示意男人離開。
『怎麼回來了?』
「遇到噁男。」
我無力地說,就像是還能從鼻腔與被觸碰的肩膀聞到油垢味,超級噁心。
周棋欲言又止,像是想將事情搞清楚卻又怕我介意,我選擇制止她:
「別問了,我們喝酒。」
對周棋來說,喝酒跟喝水沒兩樣,最後醉倒肯定是我。
我隱約聽見她給張正打電話,讓他來接我。
到底,前男友的魔咒要跟著我多久。
張正和李言同時抵達酒吧,我和李言打著招呼,死不看向張正。
卻被張正一把抓著,周棋一臉看戲的臉非常欠揍,我起了捉弄的心情,對著李言說:
「欸,剛剛周棋親了一個醜男。」
我看見李言的笑容垮了下來,周棋的表情變得緊張。
「張正,背我回家。」
也許是捅了周棋一刀,我非常開心,我扯了扯張正的手,不要臉地向他撒嬌。
他一直都很縱容我,蹲下身子背起我,就像交往的時候一樣。
雖然我只想著,好險家裡不遠,不然重死他。
進家門後,他看著還未收捨與打掃的房間,便讓我好好待在沙發上,背對著我,開始整理。
寬闊的肩膀,厚實的手臂,節骨分明的手指,溫熱的掌心......
『怎麼了?』
張正的聲音透露著疑惑,原來我在無意識地情況下,走到他身旁,把自己的手牽上去,十指緊扣的那種。
我們之間到底哪裡出問題了?
說不愛很奇怪,說愛也好似還不夠。
依賴什麼,還是有的吧。
「你回家吧。」
『……』
張正瞠大眼瞪著我,眼神裡是滿滿的怒火,我將視線移開,不敢看他,卻堅持:
「你回家。」
我有點害怕,畢竟他一拳分分鐘至我於死地。
不曉得過了多久,張正捏了捏我的臉頰,無奈地說:
『以後要記得回我訊息。』
我快速地點點頭,看起來就像敷衍,也確實就是敷衍他。
他嘆了口氣,安靜地離開。
喝酒後,隔天起床簡直像爬出煉獄,卻又得出門採購食材,要不我可能會直接餓死在家裡。
真的很想揍昨天的自己。
『有需要籃子嗎?』
穿著圍裙的女店員遞給我籃子,我看向朝我伸來手,上面有些咬痕,指甲顯得凹凸不整。
她別在胸前的名牌寫著:吳小雨。
會咬指頭的女孩,可惜一雙白皙柔嫩的手。
目光停在她的臉龐,我露出社會化的笑容:
「好啊,謝謝妳。」
我邊挑著東西,聽見身後傳來:
『貫貫?』
我聽見熟悉的聲音,卻有點分辨不出是誰,回過頭一看,是Dora。
「Dora!妳怎麼會在這?」
我喊出她的名字,對於巧遇感到愉悅。
『我是大地小屋的老闆娘。』
Dora指了指和小雨相同款式的名牌向我解釋。
也許是回城第一個認識的人,我對她很有好感。
聊天聊了一陣子,Dora忽然問我:
『妳臉色看起來有點差,還好嗎?』
我沒想到Dora能看得出來我身體的不適。
「昨天和朋友玩太晚了。」
『妳在這裡坐著,等我一下。』
Dora把我牽到一個椅子上讓我坐下,被她拉住的手腕處隱隱發熱。
她回來時,手裡拿著一杯熱飲:
『要好好照顧身體哦!』
她摸摸我的頭,我感覺耳根子的溫度開始升高,接下馬克杯,低頭嚐了口Dora為我準備的熱飲,甜甜的,然後聽見她說:
『我先去忙,有問題可以問小雨。』
「嗯嗯,謝謝妳。」
我決定不買太多,然後,每天光顧這間店。
離開大地小屋前幫我結帳的是另一位店員,小雨站在角落,低頭咬著指甲。
我盯了她一段時間,直到她和我對到眼,她像是看到鬼一般,嚇得快速轉身離開。
怪人。
我撫上剛才被Dora圈住的手腕,決定提早回家作畫。
在那之後,我有事沒事便會到大地小屋找Dora,她就像姐姐一樣,給了我許多的意見與方向。
甚至每次道別,她會撫摸我的頭,給我一個擁抱,有時候我會覺得自己像是一隻討蹭的小寵物。
每次與Dora聊完天,我就能多畫一些。
看著在畫架上快要完成的畫作,我思索了整個上午後拿起手機,手指快速地敲打螢幕鍵盤給Dora傳著訊息:
「妳要不要來看我完成那幅畫?」
邀約很突然,但就是特別想讓她看見這幅作品最初與完成的樣子。
繼續呆坐在沙發上等待回覆,若被拒絕,不曉得我該如何收尾。
好險很快地收到Dora的回覆:
『那是我的榮幸。』
我抓著手機在沙發上興奮地來回滾著。
約好日子那天,我的注意力一直在門鈴上。
鈴聲響起時,我的心臟劇烈跳動,Dora來了。
「我畫畫的時候,會脫掉衣服哦。」
雖然她早已見過我裸身畫畫的樣子,在她面前,我依然扭捏,說話時甚至不敢抬頭。
『需要我幫忙嗎?』
分不清楚她是開玩笑,還是認真。
總之我很沒原則地點點頭。
我夢想中的手,拉開裙子的拉鍊,雙手緩慢地解開上衣的扣子,隔著衣物輕撫過我的身體,為我脫掉屏蔽外界溫度的衣物。
『可以開始畫了。』
Dora坐在我的正後方,雖然背對著她,卻可以感受到被她自眼神中溢出的溫柔。
那溫柔包覆我的全身,為我帶來滿滿的靈感。
當我全神貫注在畫作上時,Dora悄悄地走到我的身後,她拿起我放置在一旁未動的紅貂毛畫筆。
筆桿抵著我的背部,沿著背脊逐漸下滑。
『別轉頭,如果要我繼續,就點頭。』
欲回頭的我被她制止,我盯著畫布,繃緊身體,點了點頭。
酥酥麻麻的電流緩緩蔓延至腦袋,我感覺自己的心臟跳動的幅度像是要衝出身體。
冰涼的觸感來到尾椎,隨後我感覺到筆桿戳了戳我的臀部。
畫筆來到我緊閉的雙腿之間,正嘗試著用筆桿撬開貼合大腿。
『慢慢地把腿打開。』
隨著筆桿向外的力氣,我將腿張開,畫筆順利接觸到私處。
Dora將畫筆反轉過來,手拿著筆桿,以貂毛筆尖來回撫過陰蒂,液體自穴口緩緩泌出,歡愉的感覺讓我忘了自己正在畫畫,直到我聽到她說:
『要好好畫畫。』
Dora用畫筆撥開私處的陰唇,前後磨蹭,最後停止動作,讓筆桿被密處包覆,我的雙腿微微顫抖。
『夾緊,別讓畫筆掉下來。』
我夾緊雙腿,她放開拿著畫筆的手,走回椅子坐下,專注地看著我作畫。
顏料的揮發參雜著淫水的味道瀰漫在整個畫室中。
嗅覺的刺激加上源於背後熾熱的目光,讓我不敢輕易回頭。
我努力將注意力鎖定在畫布上,直到我完成任務,我才轉頭看向Dora示意她:我結束了。
眼神帶著求助,她朝我走來:
『妳好美,自己把畫筆拿下來。』
抽出畫筆時,我兩腿發軟,差點跪坐在地板,是Dora扶住了我。
「畫.....要等它乾,我再拿去給妳。」
Dora遞出一張名片,我抬起頭望進她閃爍著期待的眼神,聽見她用溫柔嗓音笑盈盈說:
『我的bar,有空可以來看看。』
「好。」
接下名片,我們如以往一般用擁抱和彼此道別。
Dora離開家裡後,我套上衣服,慵懶地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腦海不斷浮出她坐在畫室看我作畫專注的眼神,臉頰不由自主發燙。
我拍了拍兩頰,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從口袋拿出名片前後翻看。
名片上「Riot」四個字母,像是有魔力一樣,誘惑著我向前。
回城,果然是正確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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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畫並不意味著盲目地去複製現實,
它意味著尋求各種關係的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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