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綺又這樣一聲不吭的消失在我的生活裡了。
沒有消夜的約會、不再同進同出，連巧遇時的招呼都被略過。
我知道她其實沒有消失，她的FB依舊在深夜裡亮著綠燈，
LINE照常更新動態，換上有她可愛笑臉的大頭貼，
她跟朋友去旅行，把行李裝滿，用一張一張的笑臉填滿塗鴉牆。
我只需要在通識課下課時抓住她的手腕，
就可以終止這些日子以來的沉默。
但我沒有。
枕邊的女孩依舊一個換過一個，卻沒有一個人像她，
或是能夠取代她。
「欸、你手機桌布那女生是誰啊？」
眼前這個女生是外文系？音樂系？忘了，
總之是在夜店認識的，在我身下擺動著她的腰。
「專心。」我加快進出的速度。
「她很漂亮。」她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該不會是女朋友？」
「妳嫌跟我做愛太無聊？」我挑眉。
「噯。」她自討沒趣的笑笑，然後把手攀上我的腰。
後來我跟這個女生在一起了，她叫黃瑀瑄，還有，原來她讀的是日文系。
黃瑀瑄基本上不是一個稱職的女朋友，她跑夜店，
跟男生搞曖昧，也有床伴，但仍對外宣稱跟我在交往，
有人說她是婊子，她也只是笑笑。
有人說我綠光罩頂，有人問我不怕得病嗎，我想了一想說還好。
我能容忍她跟別人上床，就像她對我換不掉的手機桌布視若無睹。
「你都不想去追回她嗎？」
黃瑀瑄有一次在聽完我跟陳文綺的故事之後，拋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想啊，很想。」我遲疑了一會。
「但我有什麼資格？」
「我以為談戀愛是沒有分資格的。」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操縱著遙控器轉台，
那動作幾乎讓我想起陳文綺的背影。
我伸手，擁抱住她的肩膀，讓吻落在她的脖子和鎖骨。
那一晚我擁抱了她無數次，已經沒有心思細數了，
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親吻著她，佔有她，
而她任我予取予求，在結束之後溫柔的摟住我，沒有多說一句話。
而我滿腦子都是陳文綺笑起來淺淺的梨渦和瞇成兩彎新月的眼睛。
對黃瑀瑄有愛嗎？可能我也不太確定，
但我確確實實的開始依賴了那個讓我想起陳文綺的背影。
時光推移，在經歷過幾百次死線和期中期末的摧殘，
時間來到研究所放榜的那一天，
而我跟黃瑀瑄居然也這樣奇蹟似的在一起了幾年。
儘管她從不關心我，而我的手機桌布依然是陳文綺的笑臉。
記得那天夜深了，我用手機查完榜單之後順手截圖傳給了黃瑀瑄。
「欸我正一耶，不覺得我很厲害嗎？」
「哇恭喜」
不多不少，就這麼三個字，雖然我也早就習慣她對我的不理睬。
正當我自討沒趣打算洗洗睡的時候，
手機螢幕亮起了那個沉寂了好幾年的名字。
「欸，在榜單上看到你的名字，恭喜。」
「謝謝，看到妳恭喜我，很開心呢。」
後頭還附上一個笑臉符號，我試著用輕鬆的語氣回復，
手指卻顫抖的不能自己。
「收到女朋友的祝賀會更開心吧A__A」
「都很開心。」我停頓了一會，
思索著該怎麼跟她解釋我跟黃瑀瑄的關係，卻又沒有解釋的必要。
「她還是我截圖給她看才跟我說恭喜的。」
「她只是剛好忘記了吧XD」
安靜了一陣子，像是一世紀那樣漫長的沉默，她直接撥來了電話。
「最近，還好嗎？」
「就這樣，每天讀書、上課、打工，日復一日。妳呢？」
「跟你差不多。」她輕笑。「看你過的很幸福，真好。」
我只是笑，該怎麼說呢？苦澀的情緒卡在喉間，
該解釋還是順著她的話講下去，
幾年前那個她在我面前哽咽的場景又一股腦的全湧了上來。
「妳過的幸福嗎？」
「……我不知道，就像你說的，日復一日，每天都過得差不多。」
她像是在思考挑揀語言似的，一句話分成好幾個段落，說得很慢。
「偶爾，也會想想你。想到那一天，
如果我沒有說那些話，會不會，
我們現在還是可以好好的……像一開始那樣。」
我沒有打斷她，只是聽著她說。
「我想，或許，我是喜歡你的吧。」
她哼著笑了一聲，我卻聽不出她的情緒是苦澀還是寬待。
「可是，我們終究是錯過了。
哎，說話啊，都我在說。」她用半埋怨半責備的語氣調侃著我。
我怔了怔，然後幾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氣說出這句話。
「我也喜歡妳，很喜歡很喜歡妳。」
「可是你現在有女朋友呢。
我後來想了很久啊，我當初其實不應該這樣說你的，
因為就連我自己都沒發現原來我喜歡你啊，
我連佔有你的意識都沒有，也沒有去搶，
為什麼在你跟別人在一起的時候還要哭鬧呢？」
她說了好多好多，多的像是杜撰出來的一樣，
說著以前那些我們一起經歷的場景，每一場大考，
我說過的她記得的話，多的像是一篇醞釀已久的長篇小說。
來不及了嗎？
掛上電話之後，我的喃喃自語都散逸在空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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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嗨我是鹿鹿!
深夜偷偷PO上第四集(是的好朋友越來越少了
下一集會完結XD我不想再歹戲拖棚了
然後這陣子真的寫得很慢也沒怎麼回推文
因為被無限延期的期中考摧殘嗚嗚QQ
謝謝大家不厭其煩地等待
也謝謝你們看到這裡: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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