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 by 鏡留心華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三十一年，三十二年，三十三年。
嫉妒我的同學們、罵我畜牲的老人、背叛我的情人、始終不正眼看我的父母、
無能卻總是推卸責任的上司、跌倒時鳥獸散的酒肉朋友，
幾十年間，無數點滴的星星之火，持續不斷地累積。
憤怒的火焰，未曾停歇地燃燒著。
我討厭所有人，但我更恨自己。
※※※
七年前，我進了圈子，成為了圈內人。
憑著一股怒意支撐著，我以無比的韌性學會了相當多的技巧，
懂一定程度的繩縛、能熟練地掌握分寸鞭打人，
知曉各式各樣的知識及玩法，並調教過不少女奴。
我對她們從不真正放感情，只為了宣洩掉我的憤怒而進行ＳＭ行為。
事實證明我的能力出眾，因為我對於釋放能源與隱藏情緒做得相當好，
我的鞭打並不帶怒氣，我的命令與控制一向仔細觀察過女奴才執行，
她們享受著這一切，卻會在無謂的地方受挫，感到痛苦。
當我綑綁住並刺激她們，卻命令她忍住不能高潮時，
由於我知道她們的限度，正常來說只要拿捏住分寸，
她們就能忘我地展現自己、獲得極大的愉悅。
但我有時會突然完完全全地停住，享受她們的失落，
然後中止調教，雖然她們以為這是一種調教。
因為我憤怒，因為我憤怒。
因為我憤怒！
憑什麼妳們都能夠得到妳們想要的？
憑什麼只有我要忍耐？而妳們所有人都在享受？
憑什麼這個世界不給我一個公平的待遇？
然而我更憤怒的是自己再怎麼做都排解不了這種情緒！
結果陰錯陽差地，因為我極具個人風格的調教方式，
加上經年累月磨練出來的技巧，竟然成為了圈內知名的Ｓ。
或許在這些人之中，會有什麼適合我的對象吧？
我知道有個她，在眾多女ｍ之間相當不起眼，很少跟人交流，
卻一個勁地巴著我不放。
雖然她並不會糾纏我，但只要一有機會，她就會央求我調教她，
而且央求的方式不黏人，也不囉嗦，從我尚未成名前就如此，
年復一年，承受著我流淌在血液間的怒火。
我知道這是飲鴆止渴，治標不治本。
再怎麼重複類似的調教都不能解消心頭上那一道雄渾的烈火，
但我仍一再地招蜂引蝶，滿足個人的慾望。
我要妳們感受到痛苦！
我要妳們承受情緒難以舒張的那種苦悶感！
只有這樣，我胸口中那股澎湃的憤怒之情才能稍微得以宣洩。
多年來，就只有她死命地跟著我，不管身邊流動過多少人。
結果，在她身上我反而漸漸地無法發洩，開始累積奇怪的怒意，
於是只好找其他人調教，人數跟次數慢慢地與時俱增。
我深深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再不做適當的處理，
終究會被自己的情緒所吞噬掉，成為一個非人的存在，
於是有一天我約了她，想搞清楚自己的怒意從何而來。
她請我到她獨居的家中，在房間裡倒了茶，跪在我身旁，
她好安靜。
為什麼每次調教她都只會積累怒意呢？我想出口詢問，
但是只要看著她，心中就立刻冒出了無名火。
「如果您很生氣，就請您直接發洩出來。」
她輕聲細語地將這句話吐出來，對我來說卻是如雷貫耳，
突然有一種暴怒的感覺湧了上來。
『這句話輪得到妳這下賤母狗來說嗎？』
我開始瘋狂地破壞她的房間。
一腳把矮木桌踹至斷裂，杯碗瞬間碎了一地，然後將椅子抬起來用力地摔，
將液晶電視整個砸破，化妝台上所有的物品被掃開，桌面登時亂七八糟的，
書桌以及書櫃上所有的書都被我隨手亂撕，撕完就丟開，接著將抽屜拉出，
各種文件信件我拿起剪刀就是剪，床上的布偶不用說了，能扯壞的就扯，
然後將床頭上所有相框，不管她跟誰的合照我都摔在地上，
最後拉開拉鍊，一泡尿尿在她的回憶上。
自始自終她都安靜地跪在一旁看著我所有的舉動，
在尿完以後，我將她的衣服粗暴地扯下，從背後猛烈地抽插她，
射精前將陰莖拔了出來，灑在她的頭髮上。
『我會賠妳。』我喘著氣說。
「謝謝主人。」為什麼她那麼平靜？
可惡，可惡，可惡！
一個禮拜後，我又進到她的房間。
雖然還能看出遭受過破壞的痕跡，但已經整理的井井有條了，
書本、布偶、化妝品都擺回原位，液晶電視的位置空了，桌子換了新的，
相框也擺回原本的位置，就只有照片上的顏色有些異樣。
本來只是想調教她的，結果後來我又將她的房間搞得一片狼藉，
新買的桌椅又被我砸壞，好不容易黏貼回去的書本又被撕破了，
所有擺放好的東西都被掃倒在地，然後又是一泡尿。
我在房間一團亂的情況下將她綁了起來，在她身上射精了三次。
『我會賠妳。』再次說出這句話時，胸口有種說不出的異樣感覺。
「謝謝主人。」她仍然十分平靜地回應。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都沒找其他人調教。
腦海中一直浮現她與她的房間。
好像那種奇怪的怒意，只要在她的房間亂搞一通，
就會連帶把從小累積起來的憤怒留在裡面。
於是我開始定期去砸壞她的房間，砸完以後就把她綁起來，
在一片亂象之中上她。
漸漸地我越來越喜歡說出這四個字：『我會賠妳。』
她總是說謝謝，也不知道在感謝什麼。
就在之後的某一天，算來也砸爛她房間不知道幾次以後，
我突然覺得沒那個心情了，不知怎地就站在她房門口愣著，
然後轉身想離去。
就在這個瞬間，她淡淡地開口說：「我好憤怒。」
我如夢方醒，再度轉身，緊緊地擁抱住她，不覺時光飛逝。
(七宗罪‧憤怒，完)
※※※
後記
作者溫馨小提醒：
「我會賠妳」是不是念起來像「我會陪妳」呢？
那麼，最後一句「我好憤怒」又是在傳達些什麼呢？
在西斯版貼文算算也一年半過去了，
期間因為有鄉民譏諷的關係，一度刪去全部文章，
不想待下去，想想自己肚量也真小。
西斯版的文章常常一下子就被洗掉，
自己的文章現在也幾乎沒超過10推過，
如果不太有人想看的話，
其實一直在這貼有點沒意義，
總有一天要曲終人散的吧？
嗯，預防針先打，
不是我夜郎自大，
看我的文章常常需要動點腦，
或是多投入些情感，
再加上題材偏頗，
所以就不怎麼受歡迎，
我想暫別西斯版了，
喜歡我文章的讀者們可以到網誌上看。
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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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誌：https://mirrormind9.blogspot.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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