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以《魷魚遊戲》背景設定為基底,不涉及劇透。
若擔心被爆雷,可在觀看《魷魚遊戲》預告或是1-3集後
再進行閱讀,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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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統計...失業率攀至4.8%,其中更有將近兩成的人無法正常生活...”
黑色塑膠殼老電視的燈光閃爍,新聞主播專業但不帶情感的誦稿聲迴盪著,在不開燈的老
舊公寓客廳裡。
藤椅上殘損的坐墊,托著一名早已酒醉的男人。
他迷離之間聽見"無法正常生活"這幾字,不禁會心一笑。
"不就說我嗎?幹...生活..."
他舉起懸在椅際的手,試圖再灌一口,卻倒了滿臉啤酒。
「咳...正常喝酒都不給,還生活?」
男人就這樣咳到起身,將自己大汗淋漓的雜亂長髮向後撥。
他推開本就半掩的鐵門,走到樓梯間點了根菸,伴隨著門口與牆上醒目的"欠債還錢"字樣
走下樓。
他看向遠方繁華高樓上的時鐘,顯示著凌晨一點二十七分。
於是他走向巷口的超商。
"叮咚"
「弟弟,今天有什麼好料的?」
「特選即期炒飯。」
「水啦!」
「即期的這麼好吃嗎?天天吃。」
「食用期限看作是人生,我就是即期食品。」
「莫哥很懂哦!啊吃完早點睡...早上記得來收空罐紙箱。」
「知道啦!」
男人拿著剛微波好的即期炒飯,坐在超商外一口一口扒著,
鹹香味於他已經類比於都市人的狂歡。
一早,他如約拖著後輪稍微彎曲的推車到了超商外,
收下空罐跟紙箱後一路推到附近的資源回收場。
「這些一百。」
「老闆...我也算常客了,才一百這樣對嗎?」
「給你一百很多了!你上次躲債躲到這,害我門口被砸還沒跟你算!」
「多給個五十啦!五十而已不要這麼小氣...」
「五拎娘機掰啦!」
回收場老闆舉起手就要拿簽字板往男人頭上招呼。
「莫博淵!」
中氣十足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來自一名身穿白色背心的魁梧男子。
從手臂上的割線還打霧的刺青看來,顯然不是一般8+9。
「你...我有欠過你錢嗎?」
「工三小!你國中同學阿雄啦!幹!」
「靠北...小雄維尼喔!?」
「維拎娘,現在還小嗎? 啊你怎麼在這?」
兩人寒暄時,回收場老闆畢恭畢敬地對著魁梧男子敬禮陪笑。
「我...」
莫博淵支支吾吾,看著眼前的國中同學,那個曾經仰望自己的小熊維尼,變成了台灣黑熊
,怎麼好意思說自己是來賣破爛的?
「雄哥!他來賣回收的啦!啊我不知道他是你朋友...」
「來啦!這裡一百加給你不要客氣哈哈...」
回收場老闆態度七百九十度轉變,隨手從口袋掏出了一張皺皺的一百塊交給莫博淵。
「拎娘咧!加一百是要吃洨?博仔,別說我不夠兄弟,這一千塊你拿去花。」
「這個回收場今天開始我地盤,你來這邊我們的人也會多照顧,自己人啦!」
雄哥從口袋掏出一捆鈔票,厚厚一疊看得莫博淵不禁吞了口水,那是許久未見到的一疊千
元鈔票呀...他將橡皮筋鬆開,抽出一張千元新鈔遞給了莫博淵。
「謝謝!謝謝!雄哥真的夠意思!啊我先來去,再見再見...」
莫博淵拿著手中的一千兩百塊,轉身就走。
「雄哥,那個人你認識哦?這附近出名的破爛莫,賭博欠一堆錢又愛擺爛捏!」
「以前同學啦!那時囂張得自以為老大,現在還不是撿破爛,他爸媽取那個名字好像很厲
害,結果咧...哈哈哈哈!」
莫博淵的耳朵雖然沒入一頭雜亂的長髮,但他的聽力仍然聽得到幾步之遙的兩人對話,他
右手緊握,連同千元新鈔也變得跟百元舊鈔一樣舊,鈔票的質感在手中的踏實感,與他心
中的苦澀交雜,他沒有眼淚卻也知道這應該是哭笑不得。
「破爛莫!今天又來啦?」
莫博淵走入一處民宅,麻將敲擊桌面的熱鬧聲音與一旁撲克牌的冷靜博弈形成對比,他對
著喊聲的男子笑了笑,接著就看向四處賭情滿溢的桌檯。
「哈哈!今天是我莫博淵的翻身之日啦!」
莫博淵從賭桌上拿起一張張鈔票,今天的他手氣特別旺,似乎正如他所說,翻身之日到來
了!
他總覺得自己看得穿麻將牌,這或許就是財神的指示。
「攏麥叮噹!」
突然從民宅門口闖入一群黑衣人,手持棍棒的凶神惡煞樣叫住所有人,領頭男子逕直地走
到莫博淵所處的牌桌。
「這啥這啥這啥」
領頭男子用手上的紫外線手電筒一照,麻將牌的背面出現了許多標記。
「靠北靠北...重點是靠北...」
「靠北啥啦!幹!」
男子一棍往一旁男子的臉上招呼,中棍男子吃痛倒地,不停呻吟著"重點是靠北"。
「博歹筊的都給拎北凍咧!」
黑衣人湧上,將莫博淵與那男人壓在牌桌上。
「老規矩,博歹筊剁指頭!」
「重點是...靠北...」
「大哥!我不知道啊!我只是剛好贏錢啦!」
莫博淵看著自己在牌桌上的手,壓著一疊鈔票的手竟止不住地顫抖。
「剁掉!」
手起,刀落,人聲,悲喊。
「啊...我的手!我的手!」
莫博淵壓著左手食指的斷指處,跪在地上不停哭喊,那股痛楚從斷指處傳到腦中,早已佔
據他所有理智。
一旁男人的哭喊聲對他來說只是陪襯。
他甚至不知道,那群黑衣人以及看熱鬧的賭客何時離開了賭間。
莫博淵抱著一包冰塊,裡面包著自己的斷指。
他只能自己處理,因為他的生活就是如此絕望。
於是他緩緩地走回家,將斷指擺在血跡乾涸的斷指處,像是拼圖一般對著,就這麼靜靜地
看著。時不時瞥向一旁備好的針線,吞了口口水潤了潤乾涸的喉嚨。
"To be or not to be, this is a question."
他記得高中英文課學過的那句話,依稀記得是個叫沙士比亞的人說的,就像工地打工時喝
的那種飲料名稱。
他現在才發現這句話的真諦,想必沙士先生當初也面臨這樣的情境。
「幹!爛命一條啦!」
他舉起桌上的酒,一口飲盡後拿起針線,從自己斷指處的皮膚穿過,那股頭皮發麻的痛楚
再次襲來,他又開了一瓶啤酒再次喝光。
他不知道過了多久,除了痛苦剝奪了時間感,也因為家裡的時鐘早就沒電了。
左手食指勉強接上了,有些歪七扭八,不只是縫線,也在描述他的食指。
莫博淵不禁有些志得意滿,覺得自己找回了一點做人的感覺。
即使滲著血,即使痛得要命,他仍在那堆亂七八糟的痛感當中找到了活著的感覺。
"咚!"
「破爛莫,二十八號到了,教師節快樂。」
「說好的十萬塊利息,去哪了?」
身穿黑色襯衫的男子闖入莫博淵的老公寓,推開被紅漆染紅的鐵門,看見藤椅上的莫博淵
就是一腳。
「翻本金翻去哪了?」
「聽說你今天在土虱那邊博歹筊被剁指頭,想翻本想瘋了?」
「啊手斷了利息還是要給捏!」
黑襯衫男朝地上吐了口檳榔汁,招呼小弟拿了一包背包過來。
「小林哥,我本來手氣很好...結果...」
「再給我一個禮拜!拜託!拜託!」
莫博淵僅存做人的感覺蕩然無存,此時他只能跪在地上,以右手扶著黑襯衫男的西裝褲。
「我也知道你還不起,破爛莫就收破爛。」
「這包東西,一點半的時候送去河濱公園三號水門,有人會來收,把他給你的錢收好等我
。」
「這個就當這周的利息,下周的再說。」
「要是讓我知道你搞鬼,我就拆你器官抵債!」
小林哥把背包丟到地上,帶著小弟揚長而去。
莫博淵連打開背包的勇氣都沒有,他在地上爬行幾步,將背包抓入懷中,裡面有磚塊狀的
物體。想也知道他就是那種,無力還債被幫派當驢子的可憐蟲。
而他卻無力反駁...
深夜時分,遠處大樓的燈光報時寫著01:30
莫博淵在河濱公園三號水門,入夜後的秋風吹得他的左手食指隱隱作痛,他緊張地環顧四
周,右手緊抓背包背帶。遠處幾人騎著S-bike過來,停在莫博淵面前。
「小林叫你來的?」
「對。」
「東西拿來。」
「錢...」
「先讓我確定東西。」
「不太好吧...」
幾人聽到莫博淵似乎有異議,相視而笑,將S-bike停在一旁,接著一擁而上,對著莫博淵
拳打腳踢,其中一人將鬆手而落的背包拿起,吆呼一聲,眾人騎上S-bike離去,留下被痛
打一頓來不及起身的莫博淵。
"幹...死了..."
"我到底做了什麼要這樣被糟蹋?"
"幹拎勞咧老天爺我跟你有仇?"
他想起有部電影曾說過
"只需要一個糟糕的一天,最理性的人也能成為瘋子。"
他想...
我理性嗎?今天糟糕嗎?那句話誰說的...
「喂!你看起來有夠狼狽!」
甜美的女聲從一旁傳來。
莫博淵順著聲音望去,是一名身穿白色細肩帶背心,淺色牛仔寬褲,含著棒棒糖的女孩。
皮膚白皙稚嫩在深夜的河濱如月光閃耀,清秀的五官,微翹的雙唇擦著淺粉色唇膏,雙眼
明亮澄靜,讓莫博淵想起高中時喜歡過的班花,那個後來去當酒店小姐的班花。
他莫名其妙有點硬,即使如他也明白,這時起生理反應是很不合時宜的。
「我...」
「欸,想賺錢嗎?」
「啊?」
「我幫你吹,超過十分鐘沒射,我給你二十萬塊。」
「十分鐘內你射了,你給我二十萬。」
女孩以棒棒糖從口腔內戳了戳,做出口交的動作,隨即甜美地對著莫博淵笑。
隨著她的笑容,細肩帶背心下那團柔軟不禁顫動,幅度恰好給了莫博淵勇氣油然而生。
賭鬼...終究是賭鬼。
反正爽過了,說沒錢就擺爛啊!
「這麼好?」
「對,賭嗎?」
「好。」
女孩扶起坐在地上的莫博淵,看到他褲襠隆起時,嘴角不禁上揚。
她領著他走到一旁的公廁,冰冷磁磚燈光昏暗的公廁。
「脫掉吧...你的褲子。」
女孩邊說,邊舉起手將頭髮挽起,雙手舉起露出的潔白腋下又讓莫博淵不禁多硬了幾分。
https://imgur.com/R8fZ0bi.jpg
當莫博淵脫下褲子拉下泛黃的內褲後,女孩打開一旁的公事包,莫博淵瞥了一眼,在公事
包裡有一包濕紙巾、一瓶礦泉水、一個碼表以及好幾疊千元大鈔。
鈔票數量讓莫博淵相信...她應該是玩真的...
女孩取出濕紙巾,細心地替莫博淵擦拭陰莖,力道時而溫柔時而激烈,那種刺激是視覺與
觸覺雙管齊下,讓莫博淵不禁微微扭動身軀。
「還沒開始計時呢!你冷靜哈哈!」
女孩輕輕地拍了莫博淵昂起的陰莖,讓他打了冷顫一回。
「那麼...開始囉!」
女孩左手拿起公事包內的碼表,語畢指落,碼表的指針開始奔走,她淺粉的雙唇緩慢地沾
上莫博淵充血的龜頭,唇肉溫柔地掠過龜頭表面,將女孩雙唇推擠。
當她的唾液沾染包覆住脹熱的陰莖,那股冰涼的感覺讓莫博淵不禁深吸一口氣,這才剛開
始,而他卻隱隱有種受不了的預兆。
「青茶無糖少冰…青茶無糖少冰…」
「唔?」
「沒事。」
女孩口中塞著陰莖發出疑惑的聲音,隨即像是知道莫博淵正在試圖轉移注意力,她加重了
吸吮的力道,同時以舌尖挑動冠狀溝,時而舔舐馬眼。
“簌…嘖…哈…”
公廁昏暗的燈光襯著女孩口交的聲響,那畫面卻出現幾分唯美。
“唔...哈...”
女孩加大了吞吐的幅度,將肉棒整根沒入口中,抵至喉嚨又忽地鬆口,時不時以舌尖推擠
龜頭,在臉頰頂起橢圓的突出。
耳垂上的銀色圓環耳環搖晃著,敲打著她的臉頰,頻率與吞吐的口水聲同步,代替耳環發
聲。
「呼...嘶...阿...青茶...青...射了!要射了!」
莫博淵的右手緊緊抓著蹲式馬桶的沖水繩,隨著精液宣洩而出時,他不禁扯下沖水繩,馬
桶沖水聲替射精瞬間帶來磅礡的氣勢。
「唔...唔...」
女孩輕柔地吸吮著剩餘的精液,接著吐到馬桶裡,從公事包拿起礦泉水漱了漱口。
她看向碼表。
「六分鐘,你輸了。二十萬!」
「我...沒錢。」
"啪!"
「幹...」
女孩狠狠地一拳揍向莫博淵的下體,讓他只能向後靠著冰冷隔間牆狠狠地喘氣喊痛。
「一拳抵二十萬。」
「如何,還想賭嗎?不過十分鐘,撐不住嗎?」
女孩咬了咬下唇,湊向莫博淵,胸前的柔軟頂著莫博淵,讓他喘不過氣的同時,竟然有點
興奮地又有勃意。
「呼...賭!」
莫博淵一股氣衝上心頭,不知是骨氣還是色氣。
女孩緩緩蹲下,他調整姿勢站穩,胯下的肉棒逐漸昂起,立於女孩面前。
她伸出手輕柔地套弄著,接著又張口將肉棒含入口中。
莫博淵早有心理準備,於是這次他還能保持冷靜,即使女孩逐漸加快吸吮的速度,他也還
能在理智的底線牽扯。
"簌...恩...恩..."
女孩瞥了眼碼表,指針在七的位置。
她心裡暗自笑了一聲。
"簌簌簌...唔唔...唔...簌簌簌哈..."
女孩突然將整根肉棒含至根部,抵著喉嚨時的呼吸窒礙聲,讓空氣中的色意更濃烈,此時
的她更將手伸到莫博淵的陰囊,溫柔地把玩著,同時以中指輕輕按壓會陰處。
「作弊...」
莫博淵感到一陣酸軟,他知道自己又將再次射精,但他不想再輸了,不僅是面子問題,也
是老二會被再揍一拳的問題。
他深呼吸,咬著牙。
狠下心擰了自己左手食指。
食指傷口處開始滲血,而帶來的痛楚也很快地取代了胯下的酸軟感。
但女孩卻未曾停止她的攻勢,反而將手壓到莫博淵的臀部,借力使力將自己的臉埋入莫博
淵胯下。
莫博淵一共擰了三下食指,左手手指已經搖搖欲墜。
"嗶嗶嗶!嗶嗶嗶!"
這時碼表鈴聲響起,女孩隨即鬆口,拿起礦泉水漱口後,起身整理自己臉上雜亂的濕潤髮
絲。
擦去嘴角的唾液後,她從公事包內拿出幾疊大鈔遞給莫博淵。
「十分鐘,你贏了。」
「這樣...就能賺二十萬?」
「贏了就有獎賞,這是規則。」
莫博淵感受著懷中捧著的幾疊大鈔,那股資本主義的重量讓他難以置信。
「你想要有花不完的錢嗎?來參加遊戲吧!」
女孩從牛仔寬褲中掏出一張棕色厚紙名片放到大鈔上,名片上有幾個圖案,其中有兩個圖
案莫博淵認得。 中間的圖案是高中課本常出現的屌圖,而最後面的...
「妳是汪汪集團的呀?」
「什麼呀!那是阿嘿顏!」
女孩學了阿黑顏的表情,讓莫博淵忽然又有一股淡薄的勃意...
「打卡片上的電話吧!你一定會喜歡的。」
「我很看好你,畢竟你終究還是個好勝的人。」
女孩用下巴指了指莫博淵搖搖欲墜的左手食指。
提起公事包轉身離開昏暗的公廁隔間。
「妳怎麼知道我會喜歡?」
莫博淵無頭無腦地問了一個他自己都覺得蠢的問題。
「莫博淵,家住舊城新規劃區老宅。」
「因經商問題,負債二億六千三百四十二萬。」
「透過一些手段與關係,躲在這裡,卻不再被當人看待。」
「你別跟我說...你想繼續這樣活著。」
「所以你會參加的。」
語畢,女孩甜甜地笑了一聲,走出公廁...
當晚,莫博淵在老舊公寓,桌上的空酒瓶旁堆著好幾疊大鈔。
左手食指也再次縫合,雖然依舊歪七扭八。
他看著手中的名片...想起今晚在公廁的事情...
https://imgur.com/UmxhHEp.jpg
呼吸開始急促,他也下定了決心。
他點了根菸,走到一樓的信箱,拿起裡面老舊款式的手機。
開機後,他看著名片後的號碼,慢慢地一個一個輸入。
「喂你知道嗎?河濱口交娃又出現了!」
「你說那個都市傳說嗎?」
「對呀,這幾天陸續都有人遇到,聽說走投無路的人只要到河濱公園,就會遇到她。」
「我也想遇遇看呢!」
「要遇到她那可能要活得跟狗一樣慘吧哈哈哈!」
路邊幾個青年拿著酒瓶,嬉鬧而過。
莫博淵笑了笑...
他是走投無路的人嗎?
"嘟...嘟...喀!"
"參加遊戲嗎?請說出姓名與生日。"
「莫博淵,民國八十一年一月二十七。」
"明天午夜十二點,回收場門口。"
"喀。"
莫博淵久違地開始期待明天,這...大概就是活著的感覺。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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