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www.youtube.com/watch?v=J3Bz1UBcgnw
「我們都很好，我們都不好。」
「我們讓彼此難過，都別爭了。」
還記得第一次踏進妳房間時，妳的筆電就播著這首歌。
大學時好多同學都在聽蛋堡，但我沒有。
從來都沒在聽饒舌的我，因為妳才開始有了一點接觸。
那時候聽到這首歌沒有什麼感覺，也沒有什麼共鳴可言。
但我記得那一晚妳問我可不可以回去，因為跟妳擠在一張單人床讓妳睡不好。
「喔，好啊。」我是這麼回答的，坦白講我也睡得很不好。
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還有點陌生的溫度。
其實那也只是我們第三次還是第四次見面吧。
兩個太過寂寞的人遇見了，交疊起的是兩倍的寂寞。
「你有看過那間咖啡店嗎？」
「沒有欸。」
「那你要帶我去嗎？」
「好啊。」
開始上班以後，每天的生活就是從家裡移動到公司，下班後再回到家裡。
日復一日，一個人的房間沒有多餘的溫度。
螢幕上批踢踢的黑畫面跟游標閃動著，信箱裡妳的第一封信日期是去年的八月。
然後我就這樣跟一個從沒見過的人用站內信聊了兩個月。
其實我根本也沒看過那部電影，小說的故事早就忘的一乾二淨。
可能就是個藉口吧，我被妳約了出來。
後來妳說我當下其實講了一堆無聊的話，妳根本半句話都聽不懂。
而我回答妳其實我緊張得要死，因為我沒有這樣的經驗。
「妳不怕被我吃掉嗎？」
「不怕啊。」
妳躺在我的臂彎裡，表情自在的反而讓我有點尷尬。
我的手試探性的在妳身上游移，老實說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開始。
畢竟這張床，從來也沒有女友以外的人躺上過。
上一次躺著另一個人，是一年半前。
妳沒有反抗我的手，卻也沒有給我更多回應。
「我想睡了。」妳說，我只好起身關燈。
「算了吧，有個人抱著睡覺也好。」我是這麼想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受到妳的唇吻了上來。
從輕輕的吻，變成兇猛的攻擊。
我不甘示弱的回擊，一邊吻著，一邊往妳身上探索。
很快的我們都已全身赤裸，慾望直接而明瞭的在妳我身上燃燒。
換了幾個姿勢，我在妳身上衝刺。
然後我們一起高潮睡去。
原來沒有感情的性這麼空虛，我當下只有這樣的感覺。
醒來時我看著躺在身邊的妳，腦子有點亂。
「所以我就這樣跟一個陌生人上床了。」我心裡想著。
我不知道的是，以後的我們會變得比此刻還要更加陌生。
那天之後我們開始有了更頻繁的聯絡，做愛的地點從我家變成妳家。
從做完愛就離開，到和妳擠在同一張床上睡著。
從為了做愛而尋找彼此，到尋找彼此不只為了做愛。
我開始發現擁著妳不再難以入眠，漸漸習慣起了這個房間。
習慣起這個味道，習慣起這個擁抱。
習慣了下班後來到這裡和妳一起吃點宵夜。
也許做愛，也許不。
然後我們一起入睡。
「你什麼時候才要跟我在一起？」
「我不知道。」
我帶著複雜的心情，忘不掉心裡另一個人，卻習慣了妳的存在。
「我怕我還沒忘掉她。」
「所以你就不怕我離開？」
我沉默了。
然後我們還是在一起了。
我記得妳在那個小小的廚房煮了一整頓晚餐。
記得那次妳說要煮粥卻變成了飯。
記得我們走過了台北每個夜市。
記得每個晚上我們一起打鬧度過。
記得我們從妳的房間，住到了我的房間。
記得太多、太多。
浴室裡擺了兩人份的盥洗用品。
牆上貼滿了妳寫的信紙。
衣架上是妳和我的衣服。
鞋櫃旁擺滿了妳我的鞋子。
我們在每個夜裡放縱。
從床上到地上，從房間到客廳，從廚房到陽台。
因性而愛，因愛而性。
我讓妳在鏡子前看著自己迷亂的樣子失去力氣。
總在結束的那一刻緊緊相依。
性、愛。
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美好。
我們愛起來是那麼的濃烈。
「我們都不知道怎麼處理我們的問題。」
「我們很像 都說我們沒有問題。」
但不是每個故事都會那麼完美。
「兩年多了，你是不是還忘不了她？」
「你以為把這些照片藏在雲端我就看不到，然後呢？」
「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
妳手裡抓著我的手機，螢幕上顯示著我和她的合照。
妳總是堤防著我心裡深處的另一個人，而我偶而會討厭起妳的過去。
裂痕開始慢慢地出現。
爭吵，和好。
一次一次，我們也跟著慢慢的傷害彼此。
「我們那些很扯的過去，成為彼此批判的字句。」
「所以妳跟他上床了是吧！？」
當我發現妳手機裡那些曖昧的字句，也是一切毀滅的開始。
妳哭著跪下求我原諒妳，我怒吼著告訴妳我們沒有未來。
從那天之後，一切都變質了。
打破的信任，就像摔碎的盤子一樣無法復原。
最後我也成了背叛者，即使我不是為了報復。
然後我麻木地看著妳流淚，卻說不出半個字。
「過去的你死了，現在的你不過是個爛人。」
「這些東西你不配留著。」
妳一邊撕下牆上的信，一邊流著眼淚把它們塞進垃圾桶。
我的心裡好像也有什麼跟著被撕了下來。
我看著妳把全部的行李塞進計程車的後車廂。
妳轉身，然後妳終究還是抱了我最後一次。
「再見……。」妳說。
「對不起。」我沒有跟著妳掉下眼淚，但心裡卻像被撕裂了一樣痛。
「即使不能歡送彼此，讓我們想起初衷 不是比較 是微笑。」
「不是計較著 把什麼賠掉。」
曾經每一次的性因為愛而變得那麼的強烈。
曾經我們每個晚上甜蜜的相擁入眠。
曾經牽著妳的手是那麼毫不膽怯。
曾經撫著妳的臉看著妳的笑靨。
曾經，妳是幸福的一切。
曾經，只是曾經。
「我們都很好，我們都不好。」
「那些傷害人的話 都別說了。」
分開之後我們也像一般人一樣用了許多傷人的話攻擊彼此。
但其實那些都不是我們想說的。
所以我們最後只說了保重。
「因為我們都有問題。」
無意間又在Youtube聽到這首歌。
我好像聞到了那個小小房間裡屬於妳的味道。
看見了妳坐在那張方桌前對著筆電皺眉頭，
然後在我走進房間的那瞬間展開笑顏。
妳曾問我會不會後悔跟妳在一起，我說不會。
但如果可以重來，我希望我們不要遇見。
因為那不是後悔，而是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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