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法給你安全感嗎?」
「安全感是很虛無的東西。」
「什麼意思?」
「我從來不知道我有沒有,
或許我從來就沒有擁有過。」
於是,分手了,
以一個奇怪的結束方式。
「又分手啦?」
姐妹們笑我,
細數著我這幾年的戰績。
「第十九個男朋友,不用數了。」
我喝下一杯shot,
不痛不癢的說著。
「妳太扯啦!五年交了十九個男朋友!」
「不就平均三個月交一個。」
「哇靠,妳也太不挑了!」
女人的驚呼,
在酒吧裡不特別明顯。
就算是吼叫,
更何況是誰的心碎聲呢?
過了一會兒,
關於我的話題總算結束,
我暗自鬆了一口氣,又喝下一杯。
站在化妝室的鏡子前,
我審視著自己的穿著,
黑髮黑衣黑褲黑皮靴。
像個女巫。
其實我很愛粉紅色的。
從前有個喜歡穿粉紅色的公主,
被王子放在手心上捧著。
只是故事的結局太醜陋了,
所以她決定轉職當個女巫,
再也不做公主。
那時候的我們,
最愛在體育器材室裡做愛。
他會捂住我的嘴,
不讓呻吟聲溢出。
啊,
難怪我後來總是不叫,
無論多爽。
一邊換姿勢,
一邊還得注意是否有人經過這裡。
粉紅色的制服,當然不能全脫光,
裙子撩起,內褲脫了就直接插入。
他就是這麼霸道,
我無法拒絕,
只能求饒。
心裡想著,
拜託幹死我吧,
這麼淫蕩又下賤的我。
他說喜歡制服日的時候,
所以我們做愛總是在一三五。
我一直以為即使沒有說出口,
他起碼也有一點愛我,
我給了他那麼多。
「我們不要繼續了。」
卻只等到這句話。
「好。」
然後我轉學了。
無法在那個地方,見到那個人,
用一樣的語氣,假裝沒事發生。
把最愛的粉紅內衣都丟了,
幸好新的制服不是粉紅色。
我想,
我才十七歲,
難道遇不到好的人嗎?
我嘗試和不同的男孩和男人在一起,
至少在床上我還能感受到一絲歡愉。
雖然我腦子裡經常浮現的,
都是他掐我脖子叫我閉嘴的表情。
真覺得自己是個婊子。
崩壞是自己選擇的,
我從不怪誰。
只怪自己直到如今,
還是忘不了他。
我聽著「滴答、滴答」的聲音,
摟著身邊的男人,
想到一個故事。
從前有個喜歡穿粉紅色的公主,
她總以為自己是被王子放在手心上捧著,
其實只不過是他洩慾的工具。
因為結局很醜陋,
所以她決定轉職當個女巫,
再也不做公主。
故事的最後,
並不是十七歲那一年,
而是我走出廁所時撞到了一個人。
發現那是他。
沒聊幾句,
他吻了我,
我們做愛。
用以往的方式,
掩住我的嘴,不讓我叫出聲,
高潮時,不控制力道的掐住我的脖子。
他說他不喜歡我叫,
他說他喜歡不戴套中出。
我想到五年前我曾為他墮胎。
他還是沒說他愛我。
看著他的睡臉,
看著他的婚戒。
我拿著一把刀,
輕聲告訴他,我是女巫。
「別怕。」
破處見血的時候也沒害怕,
知道我懷孕的時候也沒害怕。
現在憑什麼害怕呢?
「別怕啊。」
我用口紅在他心臟畫了一個圈。
「你還是那麼自私。」
忘不了他,
是因為恨,
不是愛情。
摟著他,
聽著血滴答滴答落在地板上,
看著他臉上來不及說再見的痛苦表情。
「再見了哦。」
「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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