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日子是加法還是減法計算?」
她單手支著下巴,另一隻手指尖轉著筆桿,
0.38的圓珠筆遊走在纖細的手指間,
在空中劃著數個藍色的圓。
饒有興致的等著答案,
令人琢磨的問題,如同時間一樣捉摸不定,
時光就在她流轉的眼光中過去。
「應該...是加法吧?」
她微微翹起嘴角,
從鼻子裡哼出意味不明的氣。
「為什麼?」
像是在做人類觀察,她傾身向前,
氣場宛如身著白袍的研究專家。
如果忽略場地在廁所,她是坐在馬桶上的話。
深深吸了一口點燃的煙,
他側頭看著好奇的貓。
「就日子一天一天增加不是嗎,那妳覺得呢?」
「我也是覺得加法吧~
不過有些人會覺得是減法呢,
還活著時間越來越少,會這樣的吧?」
無所謂的笑一笑,她說著曖昧不明的話,
細細的盤起頭髮,然後一口氣插入原子筆,
起身離開。
好像早有一些預感,
溝通是屬於兩方,
但如果只有一個人後退,
那便會軟土深掘、得寸進尺。
她心裡早有分寸。
嘆了口氣,遞上手機。
男人滑著屏幕,白光一下又一下切換,
皺眉看著亂成一團的色塊。
「怎麼把我照片發給他?」
手機又轉回手裡,她隨意的鬆手扔到一旁,
順著男人橫舉的手窩上左肩,
耳朵貼近左心房,聽著沸騰的心跳聲,
就這樣被攬著。
「我先說清楚哦,如果妳跟他們約出去了,
我會直接離開,沒有懸念的那種。」
瑟縮了一下,果然撒嬌沒有用。
她用頭拱了拱,抬起頭看著男人。
專注的眼神,彼此互相望著,
能不能這樣,心裡的那些話就能傳達呢?
「我知道,我沒有要約的。」
然後吻下,用力的、深深的,
只是唇瓣與唇瓣的對白。
再抬頭,雙手捧起男人的臉頰,
他不作聲,眼眸像黑曜石閃閃發光,
這次輕輕的啄上一口。
反反覆覆的我親你、你親我,
他認真的強調,她認真的回答,
心裡有點不安,眼睛有點發酸,
明明是未來遙不可及不可能發生的事,
怎麼好像今天就要離開那樣?
「你是我的最後一個男人。」
她凝視著男人的眉眼,眼角有淚痕無所謂,
喜歡這樣,剖露衷腸的時刻,
可以明目張膽的佔有你,也被你擁有。
再覆上嘴,這次有男人帶有慾望的啃咬,
還有她色氣的舔唇、纏弄舌尖,
身體互相貼近,發熱的體溫令人心悸。
「我不含了。」
她抬起頭,帶著些微缺氧而粉色的臉頰,
調皮的坐在一旁,手在硬挺的陰莖上打轉。
「為什麼?」
「我想用另一個地方含。」
跨坐上去,掀起下襬,
她伸手扶好相對的方向,
接著坐下,任由下體發出噗滋的水聲,
最後挺入。
雲霄飛車不是總愛停一下,然後下墜,
大概就是那樣,
滑落到地點用潮起的水,吞噬墜落的人。
開始吧。
賣力的搖動腰部,像是騎坐在旋轉木馬上,
男人扣著晃動的乳房、腰間,
昂起頭難忍的皺眉。
「這樣你是不是又要覺得我色了?」
她還記得前幾天,餐廳的角落,
他笑著說知道她忍了一個多禮拜,
但他半故意不給。
「色也沒關係啊。」
反正只會有一個人看到。
後半句話不用說,她跟他都懂。
意義不明的呻吟聲和低喘交織在一起,
連空氣都變得些許的黏膩。
「我累了...」
她嘟囔著躺下,看著不懷好意的男人。
「你為什麼要笑?」
「...不要、不要...」
墊著枕頭,她喊著,
雙手緊緊抓著男人的手臂,
黝黑的肌肉刮出幾條紅痕。
一下下的撞擊,臀瓣已經漸漸麻木,
但體內奔馳的快感絲毫不見疲憊,
交會處早被熱度化成一片海,
而她也只能一下又一下的被浪高高的打著。
每個喘息的間隙,
男人由上而下的臉龐,似笑非笑的嘴角,
像是狡詐的狐狸,
她也就這樣說出來了。
開始吧,
開始滲透彼此。
「你、你這支狐狸!
不要了、我不敢了嘛!
對不起、我道歉了...
你不是說沒有生氣的嗎...?」
「可是妳很舒服。」
男人停下,
然後她的腿不滿的,扣住他的腰,
往深處挺入。
「...不是我...」
愣了一瞬,他笑了,更賣力的擺弄。
其實她喊的是什麼,他們都懂。
在她嘴裡宣洩完,
兩人癱軟在床上,滿身大汗的喘著氣。
「...現在還敢笑我陽痿嗎?」
不作死就不會死,她心痛的想著自己找死的那天,
求愛不成嘲弄男人陽痿,
口無遮攔的結果赤裸裸的擺在眼前。
「沒...你是陽剛...」
「所以妳為什麼覺得是加法?」
男人突然放下手機,翻身抱住她軟軟的身軀,
腳順勢的扣住她的腿,
這次換成他變成無賴的無尾熊。
「年紀一天一天增加啊。」
敷衍式的斜睨了他,她蠕動著想掙脫,
男人抱的更緊,失敗的她拾起男人的手掌,
放在嘴上輕輕的吻著。
開始吧,
和你一起的人生。
「因為跟你在一起的快樂一天會比一天多啊。」
跟你在一起的日子也會越來越多,不是嗎?
後半句她沒說,但她知道他會懂。
果然。
他笑了,她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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