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不知道我那時候是怎麼過來的。
對著每個出現在視線裡的人淚流滿面，
人影被模糊到現在我也不知道有誰出席，
出席他的葬禮。
跪在地板上，耳邊還有其他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很吵，吵的我頭很疼，
不過也可能是因為哭泣過度，
所以腦袋又脹又疼。
到後來我什麼也哭不出來了。
連話都說不出來，喉嚨生澀乾啞，
身邊突然變得很寂靜，
寂靜到自己心臟像幫浦一樣瘋狂運轉的聲音，
像夏天颱風造訪時撕裂天空的陣陣雷聲。
他就那樣走了。
靜靜的躺在棺材裡面，
破碎一邊的頭蓋骨被禮儀師遮掩的很好，
原本俊俏又被撞歪的五官也被恢復原位。
手指撫過微彎的嘴角，
無名指上的反光刺眼的扎進我的心裡面。
2.
「寶貝，生日快樂！」
他拿著蛋糕笑著說，
在我打開門的時候遞上一個溫暖的擁抱。
「然後妳閉上眼睛。」
「嫁給我吧！」
「一點都不浪漫的求婚。」
我一邊笑一邊看著眼前的男人，
帶著笑意的眉眼讓房間的空氣也輕快起來。
嘴裡說著抱怨的話，卻還是向他伸出手。
然後被套上束縛。
「現在沒錢，以後買更大顆的給妳。」
「不用，這樣就很好了。」
他把我的手掌放進他的掌心裡面，
再攤開，把我的手舉高，
日光燈管把光投射在戒指上，
光芒一分為二射進我和他彼此的心房。
「那麼從今天起，多多指教了親愛的老婆。」
「我才沒說答應你呢。」
咯咯的笑著，我們躺在床上欣賞耀眼的光，
然後對視，沉默了很久很久。
「我好喜歡妳。」
3.
我們漸漸靠近，
在一定的距離停下。
呼吸噴在彼此的臉上，
雙眼一眨也不眨的凝視前方。
「開心嗎？」
「嗯。」
「喜歡嗎？」
「嗯。」
「那幹嘛哭？」
他伸手，主動超過界線。
把臉上橫流的水光抹的更加亂七八糟，
我們，我和他，
從輕輕的啜吻開始，
啃咬著嘴唇，用舌尖試探，用呼吸交談。
一如往常的動作，卻拍起不同以往的漣漪。
當濕濕熱熱的吻啄上乳尖時，
我就已經不由自主的輕呼出聲。
又密又細的雨從胸部下到腹部，
在陰部匯成一灘湖水不受控的四處流蕩。
「唔...」
他停下來，用一種陌生的眼神看著我。
一種渴望、一種快衝破圍欄的獸性的陌生，
自高而下的看著我。
我支起身體，將滾燙的陰莖含進口腔，
前後晃動著頭部試圖包覆，
帶著刺激到喉嚨底部而稍微的乾嘔感、
眼角溢出的水光、
缺氧而滲紅的臉頰，抬頭看著他。
「今天不想那麼快結束呢。」
他推倒我，在耳邊低語，
起身時還留下了低低的笑聲，迴盪在耳際。
雙腿被分開，然後被沒入。
即使已經濡溼許久，卻仍然感到不適，
被撐開的穴壁如同被食物噎著，
緩慢的向深處遞進。
酸麻的鈍感開始從私處蔓延，
每一下進出與每一口他噴出的氣盤旋，
從血液逆流到心臟再奔馳到四肢百駭。
胸部在他的手裡被捏出各式各樣的形狀，
溢出在指縫間的部分他還一一低頭親吻。
繃緊且弓起的腳掌落在他手裡把玩，
他用手指玩弄每一根腳趾，
然後從足背一路碎吻上腿根，
在內側用力的吸吮開出一朵朵紅花。
「這樣妳就是我的了。」
他帶著欣喜滿意的笑說著，
在每個屬於他的部位烙下印記。
4.
縱情之後，我靠著他的胸膛泡在浴缸裡。
髮絲在水裡載浮載沉，
一縷縷散開離水後纏在我們身上。
「怎麼辦？」
「嗯？」
「妳好美...讓我好想再來一次。」
「不知饜足。」
我轉過身用食指抵著他的胸膛，
挑眉並赤裸裸的嫌棄他的貪心。
他摟住我，
埋在頸窩的頭發出陣陣孩子氣的笑聲。
「我好開心。」
「妳答應了。」
然後執起我的手，我們把手沉進水裡、
浮在水面上，襯著水光再次在燈下看戒指發亮。
「我們再來一次吧？」
於是再委婉將就。
「這麼好的日子應該要配紅酒才對。」
他穿戴完整，拿起桌上的皮夾。
「這樣就好了。」
我勾著他的手臂，把頭輕輕靠在他的身上。
「還是一起去？」
他再次牽起我的手，在手背輕輕吻著。
「不過不行，妳頭髮還沒全乾呢。」
「在這裡乖乖等我。」
5.
然後他就走了。
撞的七零八碎的車，
被撞的七零八碎的他。
那時候我不知道我是怎麼活過來的，
所有的痛被放大再放大，
然後我無比清醒的痛著。
撫著他的嘴角，
我的生命從此負一。
「是我...不知饜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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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人事已非的風景裡我最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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