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標題:中國經濟遇到了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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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布時間:2024年1月19日
原文內容:
保羅‧克魯曼(Paul Krug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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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LAI SH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2023年,美國經濟的表現遠遠超出預期。人們普遍預測的經濟衰退並未發生。許多經濟學家
(雖然不是我)認為,要降低通膨,需要多年的高失業率;相反,我們經歷了無懈可擊的通
貨緊縮,通膨率迅速下降,卻沒有付出明顯的代價。
但世界最大經濟體(或第二大經濟體——取決於衡量標準)的情況卻大不相同。一些分析人
士預計,在取消為遏制疫情而採取的嚴厲「清零」措施後,中國經濟將出現繁榮。然而,中
國幾乎所有經濟指標都表現不佳,除了官方公佈的GDP成長了5.2%外。
但人們對這個數字普遍持懷疑態度。像美國這樣的民主國家很少將其經濟統計數據政治化—
—不過川普若重新執政,我的答案恐怕就不好說了——但專制政權經常這樣做。
在其他方面,中國經濟似乎步履蹣跚。即使是官方統計數據也顯示,中國正在經歷日本式的
通貨緊縮和高青年失業率。這不是一場全面的危機,至少現在還不是,但有理由相信,中國
正在進入一個停滯和失望的時代。
幾年前似乎還將要稱霸世界的中國經濟為什麼陷入了困境?
部分原因在於領導不力。習近平主席開始變得像是個糟糕的經濟管理者,其任意幹預的傾向
——這是專制者慣做的事情——扼殺了民營部門的積極性。
但即使習近平是更好的領導人,中國也會陷入困境。
長期以來,中國的經濟模式顯然已經變得不可持續。正如斯圖爾特·帕特森所指出的,消費
支出佔GDP的比例非常低,這可能有多種原因。其中包括金融抑制——對儲蓄支付低利息,
並向受青睞的借款人發放低息貸款——這壓低了家庭收入,並將其轉移到政府控制的投資中
;薄弱的社會保障網絡導致家庭積累儲蓄,以應對可能出現的緊急情況,等等。
在消費者購買力如此低的情況下——至少相對於中國經濟的生產能力而言是如此——中國如
何能夠產生足夠的需求來維持產能的使用?正如麥可‧佩蒂斯所指出的,主要的方法是促進
極高的投資率,超過GDP的40%。問題是,投資這麼多錢,很難不發生回報嚴重遞減的情況。
誠然,如果像本世紀初的中國那樣,在追趕西方經濟體的過程中擁有快速增長的勞動力和高
生產率增長,那麼很高的投資率可能是可持續的。但中國的勞動年齡人口在2010年左右達到
頂峰,此後一直在下降。雖然中國在某些領域顯示出令人印象深刻的技術能力,但其整體生
產力似乎也停滯不前。
簡而言之,這不是一個能夠將GDP的40%用於生產性投資的國家。
這些問題至少在十年前就已經相當明顯了。為什麼到現在才變得尖銳起來?國際經濟學家喜
歡引用多恩布希定律:「危機醞釀的時間比你想得要長得多,而它發生的速度又比你的預想
快得多。」中國的情況是,政府透過推動巨大的房地產泡沫,多年來掩蓋了消費支出不足的
問題。事實上,以國際標準衡量,中國的房地產業規模已經大得離譜。
但泡沫最終會破掉。
在外界觀察家看來,中國必須做的事情似乎很簡單:結束金融抑制,允許更多的經濟收入流
向家庭,並加強社會安全網絡,讓消費者覺得沒有囤積現金的必要。這樣,中國就可以減少
不可持續的投資支出。
但也有一些強大勢力從金融抑制中獲益,尤其是國營企業。當談到加強社會安全網的時候,
被視為共產主義政權的領導人聽起來有點像密西西比州州長,他譴責創造「懶人」的「福利
主義」。
那麼,我們該對中國有多擔心呢?在某些方面,中國當前的經濟讓人想起上世紀80年代泡沫
破滅後的日本。然而,日本最終很好地控制了經濟減速。它避免了大規模失業,從未失去社
會和政治凝聚力,在接下來的30年裡,每個工作年齡的成年人的實際GDP實際上增加了50%,
與美國的成長率相差不遠。
我非常擔心的是,中國的應對可能不會那麼好。面對經濟困境,中國的凝聚力如何?中國是
否會試圖透過出口激增來支撐其經濟,從而與西方推動綠色技術的努力背道而馳?最可怕的
是,它是否會試圖透過軍事冒險主義來轉移人們對國內困難的注意力?
因此,我們不要對中國的經濟下滑幸災樂禍,這可能會成為所有人的問題。
心得/評論:
保羅‧克魯曼(Paul Krugman)曾獲得2008年諾貝爾經濟學獎。
過往他曾針對中國的經濟狀況提出警告。但目前的結論與論證方式都和他在2023年7月左右
的論述差不多,並無太大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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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們的存在,讓我看到自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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