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總是在睡前跟我嘮叨著她年輕時候的故事。
如果那個時候我認真聽,也許我能提前知道這一切。
關於母親的姻緣、還有我的因果。
在我二十歲那年,母親結婚了。
她這一輩子從來沒結過婚,我的父親是有家室的男人。
在父親走後幾年她感到孤獨,認為女人終究還是要結婚,而要結婚就要嫁給自己所愛的人。
於是她決定和自己無緣、已經過世的初戀情人冥婚。
無視我的反對,她辦妥一切。
都過了二十幾年,那人早就不知魂歸何方,
但她不知道怎麼地辦妥了一切,
我一氣之下離開家鄉。
那段時間,我不斷夢到一個男人出現在我夢中。
他總是穿著一件白襯衫,
在一個熟悉卻復古的場景對我親切地笑著。
而這個重複的夢到最後,
我總是只看到那個男人的背影。
一陣子之後,我接到母親的電話。
她希望我能夠當她冥婚對象的契女。
因弟弟極力反對,她才找上了我,
而且在冥婚那天就把我的名字寫上了,
這次是希望我能回去祭拜。
為此我非常憤怒,
但母親最後一次說了那個床邊故事的結尾。
「我沒跟其他人說過。」她含糊地說,「但是我很孤獨,希望妳能幫幫我,讓我愛的人不那麼孤獨。」
最後我答應了。
而這段時間重複的夢境,則是益發清晰。
那個男人開始對我說話。
但最後夢的總結總是一樣,他離去卻沒有再見。
每當醒來總是流了滿臉的淚。
這件事使我非常在意,但因為母親的種種使我反抗那些神明啊宗教的事情,只好將這一切歸類於工作壓力。
而就在某次出差中部的時候,
場勘時我們來到一間古蹟。
那座古蹟之中長了一棵巨大的榕樹,
午後的陽光照射進房子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中暑,我感到一陣暈眩。
而在更深入古屋之中,暈眩感更加強烈。
就在我感到一陣作嘔即將暈倒時,
那個在夢裡面出現的男人忽然出現在我面前。
之後我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時,我在一個古樸素雅的鄉下磚房中醒來。
一個老太太邊搧著蒲扇邊坐在一旁看電視。
那名老太太是當天場勘訪問的耆老,
我努力掙扎著坐起身。
她發現我醒了,便轉過來要我喝了桌上那碗符水。
「你是鬼尪的契女,對吧?」她問。
我想了一下,點點頭。
「因為這樣,而且體質又特別,妳開始看到的那個是前世的因果。」她緩緩地說著,「前世的人已經到齊,但這次會不會有善果,這要看你們自己。」
這時,那個在夢裏常常出現的男人走了進來。
「小姐,妳還好嗎?喔忘了自己自我介紹,我就是那個地主林瑞雙,本來約好一點半有點耽擱,我一到就看到妳昏倒了,有沒有好一點?」
我有些頭暈地聽著他絮絮叨叨地說著,點了點頭。
最後老太太叮囑我記得回鄉祭拜後,我們就回到團隊繼續在那間老屋進行場勘,一切恢復正常。
結束後的幾個天,我也回到家鄉正式祭拜那位「契父」。
而這一切就像是個開始。
就在我以為這件事情要結束時,某天下班,林瑞雙出現在辦公室門口。
「鄭小姐,我想和妳談談,不知道能不能跟你借用半小時?」他有些憔悴地問我。
我點點頭。
我們約在一旁的咖啡店,他點了杯咖啡,加了啊三包糖在裡面,多到我心裡發寒。
「說出來也許妳會覺得我是怪人,但我每天晚上都夢到鄭小姐妳...」他好不容易說出口,「我...我真的不是什麼奇怪的人或是想對妳做什麼,但是這件事情我覺得好像不是什麼常理可以解釋...」
我盯著他緊張地攪拌咖啡的樣子。
「其實我也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冷靜地說。
「這件事不解決不行,也影響到妳的生活了吧?」
「那你覺得該去哪裡解決呢?」
正當我這句話落下,窗外也跟著落下傾盆大雨。
就在這個雨天,我與林瑞雙一同踏入這個奇幻的旅程。
-----
Sent from JPTT on my iPhone
--
hey,I am John.
8+John的Joh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