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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塊投下去了,可以清楚聽到硬幣撞擊木板的聲音………
在這間曾出過人命的兇殺案現場,一個男人在大半夜,正聚精會神地操作搖桿,想要夾起
一瓶「茶裏王」……
其實,任何的命案現場,都不該因為一場命案,成了被判死刑的詛咒之地!我們會藉由誦
經、招魂、超度等宗教形式,像消磁一樣,達到空間的重新淨化,但真正重點還是在死者
的亡魂有沒有被告慰?讓那至死也無法抹除的負面能量,得到解消、得到宣洩、得到平撫
,最後得到祂的諒解……..
但阿弦清楚知道,這裡沒有!哪怕招魂了、超渡了;靈體不在了、消散了,但這個地方依
舊沒有經過消磁,你依然可以錄到以前的記憶,感受到那無所不在的恐懼,只要……它還
是個懸案,它就註定無法淨化、無法消磁,它會一直在懸在那,懸在人們心底,懸在那假
裝看不見卻又不想提起的黑暗。
懸案,不就正是懸暗嗎?
阿弦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投了不知幾枚硬幣,只見夾子移動,或空抓,或向後甩,每一次
都覺得眼看就要抓到,每一次又都失望落空…….就在他又要投下一個硬幣的瞬間,忽然
從機台內的玻璃反光中,他看見隔間牆後探出一個人影…….
「誰?」他一回頭,人影消散了。
他趕緊向那奔去,轉頭只見那堵白色塑膠門,橫隔在陰陽間。
他走上前,門依舊是鎖著的,他敲敲門,然後只聽到一聲…….
「滾!」
一個細小女性的聲音,雖微弱但傳達的怨念卻清楚明晰…….
看來自己似乎不受歡迎,但至少知道她真的還在,也願意開口,於是阿弦隔著門板說道:
「妳是…..崔曉菁小妹妹嗎?」
沒回應!
「我叫阿弦,我有陰陽眼,我可以看得到、也聽得到,妳能聽到我說的嗎?」
沒回應!
阿弦會這麼說,自然是想先取得小妹妹的信任,讓她知道自己的狀況,好有一個心理準備
,但隔了良久,門後仍沒有半點動靜,這讓阿弦不禁感到奇怪,難道她有什麼難言之隱?
「曉菁,妳能聽到我說的話嗎?如果能的話,妳敲一下門…….」
叩!
一聲敲門的輕響,在樓梯間迴盪,雖然清楚,但卻讓站在門前的阿弦感到莫名,「如果能
聽到我所說的,為什麼不開門,或出來與我相見?」
阿弦想起之前阿海曾提到她被殺時身上沒穿衣物,之前聽EVP時,也聽到她說:「我無穿
衫!」難道是因為知道自己看得到,所以怕難為情不現身嗎?
「曉菁,妳是因為無穿衫所以不方便現身嗎?是的話,敲一下;不是的話,敲兩下!」
叩、叩!
這讓阿弦更大惑不解了,「難道是她會怕我?」
「曉菁,我不是壞人,也不會用作法來傷害妳!妳的事情許多人都很關心,大家都希望趕
快能破案,也包括我,在這件事情上,我知道妳已經做得很多了,甚至是超出妳所能做的
範圍,妳真的做得……很棒了!」
話說到一半,阿弦忽然聽到陣陣的啜泣聲,但不是在門後,感覺是在一個更遠的空間……
…
「我不知道妳有什麼難言之隱,或有什麼不能說的事,如果真的有的話,請讓我知道,也
許我能幫上什麼忙。那些妳無法說的、或無法做的,我們來想辦法,有些事……不應該是
妳這樣的年紀,一個人去面對!」
其實,阿弦說的,也是這幾日他一直在想的,憑什麼逍遙法外的是兇手,是加害者;卻讓
無辜的受害者、亡魂,像坐監一樣孤獨寂寞地困在房裡,終年不見天日!
「我想這些年,妳一直困在這,應該也不好受吧!妳的生命,在這樣一個這麼美好的年紀
………就突然結束,我們都很不捨,很難過,妳不該遭受這樣的對待!如果,天理真的還
有公道的話………,我相信,沒有一個人,應該被遺棄在黑暗之中……」
喀噠!門鎖忽然開了………
一道幽微的餘光,順著半開的門扉,緩緩延伸向門後的一片黑暗中……
待續.........
前面部分,覺得昨天沒有寫好,
今天嘗試重寫,並以「黑暗」為文眼,讓整個脈絡彼此呼應。
七月已過半了,菸……
我的鬼故事,真的不可怕,也從不賣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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